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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谋杀
安妮拿着一杯味道香浓的咖啡向着西北角走去,一路上这种不应该出现在图书管里的行为招惹来了不少视线,但大多数人都是善意的笑笑并没有去追究些什么。
西北角明亮的窗户旁边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他面前放着一本精装的笑话书,整个图书馆除了那些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工作人员外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乐呵呵的似乎随处可见的老人,是国立图书馆的馆长斯诺克威丁。这位馆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端方可敬的长者,浑身充满了不怒而威的气势,完全符合大多数人眼中帝国第一图书馆馆长的身份,但事实上馆长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一笑起来就会显得非常的……傻气,更糟糕的是他非常喜欢笑,并且唯一会去看的书只有笑话书。为阅读笑话中的馆长提供一杯香浓可口的咖啡已经成为整个图书馆延续多年的传统。
所以其实……斯诺克和卢克一样,是国立图书馆全体工作人员最不愿面见的两大现实。
为馆长端上咖啡这个任务,一向是轮班制的,自从三个月前约书亚做过以后,就该轮到安妮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馆长并不常出现,约书亚到安妮的间隔就有三个月之久。
礼貌的为馆长端上咖啡正准备回工作岗位,馆长的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给我一杯柠檬水。”
坐在馆长身后的,赫然是排名第一讨人嫌的卢克。
安妮耐心的向他解释,“先生,我们图书馆按规定不允许自带饮料,也不提供饮料。”其实她也知道有个馆长的例子在旁边说这话就是睁眼瞎,可是就是因为馆长还在边上,表面上的功夫必须做到家。
卢克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看了前面的馆长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丝毫没有妥协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安妮笑容不减,柔和的眉眼间也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坚持,“先生,我们图书馆按规定不允许自带饮料,也不提供饮料。”
她耐心的重复没有任何效果。
还是馆长打破了这种僵硬的气氛,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一杯柠檬水而已。”安妮不可思议的看着馆长,最终还是给卢克端来了一杯柠檬水。
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行色匆匆地走进国立图书馆,因为太过焦急脚步凌乱甚至撞上了门口的书架,引得图书馆里的人向他投去不满的眼神。
在本国,不管是维护治安的警察还是驻守边关保卫国土的士兵,统一的制服都是藏蓝色的军装,所以安妮即使是揣度他的身份也还是徒劳的,她不过看了那个人几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前来询问的女士身上,扬起笑容亲切的应到,“您好,……”
另一边的军装男子走到卢克身旁不过低语了几句,卢克就合上了书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出了图书馆,坐在他前面位置的斯诺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又恢复了笑呵呵的表情埋首于笑话大全里。
卢克到达黑玫瑰咖啡馆的时候,威廉安格斯已经到了,看到他就快步迎上来,“你总算来了,你能不能改改你总是失踪的毛病,乔治警官为了找到你快要把帝都翻了一半了……”他喋喋不休怒气四溢的抱怨着,猛然顿了一下道,“你这身破衣服我不是已经扔了么?”
卢克对耳畔助手的抱怨充耳不闻,一边戴上警务人员递来的手套一边快步的越过他走向身材高大的乔治警官身边。”怎么回事”
乔治道格擦了擦顺着脸颊流下的汗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死者叫安妮摩德,是这家咖啡馆的女招待,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死因是中毒。”
卢克蹲在尸体旁端详,安妮摩德有一头棕发,相貌美艳,因为中毒时的痛苦面部扭曲,目测三十岁上下。身体的指甲泛着鲜红的色泽,嘴边能清晰的闻到一股苦杏仁味,因此被乔治警官初步估计是□□中毒。
据在场的证人表示,下午三点,安妮摩德是在端上咖啡的时候突然痉挛倒地,虽然那桌的客人立刻叫救护车,但是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断气。
在死者的制服口袋里找到的糖纸上也有轻微的苦杏仁味,糖是放在柜台的藤编筐里的水果糖,谁都可以取用,每张桌子上也有相同的藤编筐。
乔治道格一边在心里诅咒闷热的夏天一边擦着额边的汗水,大声地翻动着手里的笔记本,“本次案件比较可疑的地方在于,三点钟的时候整个黑玫瑰咖啡馆里一共有四个客人,同时这四个客人都有杀人动机。”
正在跟警察骂骂咧咧的金发男人安东尼怀特,是大富豪杰克怀特之子,今年二十四岁,是个花花公子,最近几月正在跟安妮摩德热恋。安妮就是在为他端咖啡的时候倒下的。安妮最近检查出怀孕三个月,一直以此要求安东尼娶她。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看,这种常见的戏码下,因为女人的贪得无厌而心生厌烦愤而杀人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而乔治带来的警官恰好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人,虽然坚守职业道德口上说着人人都是嫌疑犯都有可能犯罪,事实上却都暗中盯着他,安东尼怀特也不傻,这态度一对比立刻就明白自己被重点怀疑了,他本来就是个仗着父辈财力作威作福长大的,哪里受得了一点委屈,立刻就破口大骂,警察们不为所动,一脸正义的说这是公事公办。
坐在靠窗位置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约翰奥林,是安妮摩德的前夫,无业游民,一直靠安妮的救济,安妮因为一心想要嫁进豪门当少夫人,就不愿意再跟约翰有任何联系,一个月前断然拒绝了再提供给他金钱,他近来常来这里闹事,黑玫瑰的工作人员基本都认识了他。
在出了凶杀案的情况下,有一个客人还在悠闲地喝咖啡,就仿佛一条人命根本一点也不重要,虽然摆出了这种姿态,但是却无人上去哪怕指责一句。卢克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下,问乔治道,“那个人……是杰克怀特?”
乔治尴尬的点了点头,不自然的背过身子假装在看外面,压低了声音道,“他一直对儿子终日在外寻花问柳很不满,一直希望儿子能够娶一位贤惠端庄的名门千金,但是在他这个地位上的人因该是不屑于因为这种事弄死一个人的,即使他想这么做,以他的人脉和关系,也完全没有必要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现在这么做。所以……喂不要往那边看啊快跟我一起转过头啊!”乔治一直努力以一种若无其事的状态跟卢克讲解有关杰克怀特的情况,他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不要被发现这个意思了,卢克却突然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那里的杰克怀特。
卢克对乔治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径直走到杰克怀特身前,伸出手,“杰克怀特先生是么?您好,我是卢克布莱克。”
乔治阻拦的手臂僵在那里,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跳动。
杰克怀特一头金发严整地梳到脑后,戴着一副单眼镜,身着合体的黑色西装,手指慢慢的在拐杖上摩挲,他面目冷硬,嘴角的两道细纹说明这是一个严肃古板的人,他看着一身邋遢打扮得卢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并不理睬他伸到面前的手。
卢克凌乱的头发将眼睛遮住了大半,他苍白的脸称的眼下的黑眼圈越发的明显,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挑起了一点,但不管是乔治还是杰克都只是看到了一张冷淡的脸。
他毫不在意的收回手,“死者的死因是□□中毒,您名下的产业里似乎是有医院的,拿到这个对您来说很容易吧。”
杰克怀特冷笑了一下,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卢克已经开口了,“但是对于像您这样的人,往往更倾向于用钱解决一切。”说完也不看杰克是什么反应就走回了乔治的身边。
“他不是犯人。”卢克轻描淡写地这么说了一句,乔治几乎想要掐死他,“我不是早就说了他嫌疑最小么!”
威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不过不是很可疑么?黑玫瑰的规模不大,只是一家普通咖啡馆,为什么杰克怀特会来这种平民化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了,刚刚问了店长,你应该知道的吧,杰克怀特是靠一己之力赚下这份家产的,年轻时候也有过一段穷困潦倒连饭也吃不上的日子,那个时候的店长,就是现在这位店长的母亲请他吃过饭,后来即使他发达了也一直不忘这份恩情,经常来这里坐坐,听说还曾提出要资助他们将咖啡馆扩建,不过被拒绝了。”乔治迅速的回答。
“就是这样才可疑。”威廉自信地笑了,“我大学的专业是心理学。一般像这种初期过的很差最后却能成功的人都有极强的甚至病态的自尊心,你们看看杰克怀特,是不是整张脸连辨认都不用就能看出自尊心特别强这点?”
乔治被他的眼神看的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不由自主的看过去以后不得不承认威廉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不死心的看向卢克想要翻盘。
卢克没什么反应的唔了一声,“虽然不太看得上那些没用的知识,但这回威廉说的没错。杰克的上衣兜里有方手帕,八成新左右,折痕却非常深,可以看得出来经常带着身上但是却几乎没有打开过,刚刚他的咖啡不小心溅到了身上,但他只用了纸巾擦拭,这应该是早年落魄时期遗留下来的习惯。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符合上流社会的礼仪,虽然不用但手帕也是标准的斜立放法,甚至已经死守礼仪到了刻板,这种行为可以说是自尊心很重,也可以说是自卑心很重。不过他不是凶手。”
威廉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跟乔治普及,“而且从咖啡店的事例能看出这种人的另外一种特点,有恩必报,也同样睚眦必报,对于权力权威有无上的掌控欲,死者看起来就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也许是她耍的手腕超过杰克的底线,他不容许有人挑衅他的权威所以杀了人。我觉得杀人犯肯定是他。”
这时候一个警员走到了乔治身边,行了个礼,“报告长官,刚刚店里的服务员提到一条消息,安妮摩德倒下的时候,店里还有一名顾客。那位顾客刚进入厕所2分钟左右,安妮摩德就死了。并且那位顾客到现在还没出来。”
据称,那是个矮个的少年,戴着一顶帽子,坐在一个角落里的位置,那个位置非常隐蔽,被一颗高大的盆栽植物遮挡住,安妮曾坐下与他攀谈过大概十分钟,攀谈过程中顾客慌乱的进入了厕所。
乔治火速命人进去厕所把人带出来,又命令人去咖啡店后的小巷里等着,以防对方跳窗逃跑。然后挑眉看着威廉,“哦杰克先生可真像是凶手是么?”威廉反唇相讥,“如果我是凶手这个时候我早就跳窗逃走了,你现在去守着也没用了。”
正说着警员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报告长官,厕所里没有人,而且……而且也没有窗户。”
威廉和乔治都愣住了,卢克默不作声的向厕所走去,途中路过时正在警员身边怒骂的安东尼大声骂道,“所以我都说了!我刚进来一分钟安妮就倒下了!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毒!”
卢克走到厕所门口,不耐烦地轻轻敲了女厕所的门,“莉莉小姐,你还不出来么?”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个男装打扮的矮个少年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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