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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亲对奕(四)
月神无极日夜兼程,飞奔万里,来到都罗城,身边只带着两个侍从谷风、谷雨,与迎接王妃的盛大典礼大相径庭,寥寥数人直立在议事楼正门中央,只要细细观望,便从他们的肃然的表情中看出几分生死由命的绝然。
月神无极忽忽下马,莫风迎上前去,大礼参拜,“浩翔陛下随行护卫莫风,恭迎圣主陛下!”
“行了!”月神无极不耐烦地挥挥手,风尘仆仆地远道来此,可不是来看他们的虚礼,开门见山地质问道,“永翔呢?”
“永翔少爷现在不知所踪。”莫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命性悠关的时刻,容不得他半点侥幸。
“收回王妃一切旨意,全城皆由本王发号施令!”月神无极以神界最高指挥官的身份,下了圣令,莫风恭敬领命之后,丝毫不敢怠慢,引领圣主大人到二楼议事大厅内。
月神无极看到一片狼藉的室内,德蓉失魂落魄地坐在长椅之上,心无旁物,对他的到来也不理不睬,梅子、菊子、花子虽然受到惊吓,却没失去理智,小心翼翼地深施一礼。
月神浩翔只是对父亲的到来,简单地点了一下头,如德蓉一样冷冷冰冰,没有半点恭迎之色,感觉到气氛的异样,让侍者们先行退下,一家三口难得相聚一回,却次次不欢而散,月神无极:称霸一界的王者之尊,面对自己的强妻逆儿,也如凡人一样苦不堪言。
“蓉!我知道,这次是永翔的错,我会找到他,并对他严加管教,你是否也看在我们夫妻情份上,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他是众生之上的圣主,无论对错,他都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结果,尽显王家的威严,只为震慑住德蓉,保住另一个儿子的性命。
德蓉木纳的脸宠,有了一丝动容,随后露出一个复杂惨然的微笑,极尽嘲弄与讽刺,“是呀,你为了那个孽种,不惜跑到都罗城来与我作对,站在你傍边的是你的嫡长子,你可曾为他做过什么?”
“蓉,他已经是我的承继人,你还想怎么样?”月神无极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德蓉满是幽怨的眼睛,已是百年的夫妻,却永远在这些俗事上争论不休。那个温柔、甜美的月神王妃不知不觉已陈封在记忆许多年。
“你这个好儿子,要纳一个低贱的女人为妃,多有出息呀!”妻子冷冷地抛出几句话,令月神无极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觉得气氛不对,除掉永翔已经不再重要,浩翔离经叛道的行为,才是德蓉最致命的一击,让一向轻高自傲、死不服输的王妃出现这样萎靡无助的样子。
月神无极表情复杂,极度疲惫,缓缓走到残碎的长桌旁,坐了下来,一切太过凌乱,心中为永翔逃过一劫而轻松一口气,又为浩翔一鸣惊人的言行担心不已,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骄傲自负的长子,发现自己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冷酷、完美、高贵,自是一切的优点,亦是一切的缺点,越过底限便走到了对立面,就会变得无情、狠厉、麻木,年纪轻轻的他,在王室权力的游戏中,早早掌握了深藏不露的本领,即使面对父母,依旧一副讳莫如深、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是真的吗?”月神无极仿佛苍老了十岁,面对从未给予过父爱的长子,身为封地圣主,底气还是略有不足。
“是!”与父亲软弱无力的语气相反,月神浩翔回答得铿锵有势。既然无可避免,那就要坦然面对,爱上天心,他才感受到生命中真正的美好,宛如赋与新的人生一般,错过,一生便不会再有。他们没有错,悬殊的身份、地位,都在那炽烈的爱情火焰中,尘归尘,土归土。
简单的一个字,带着地动山摇的气魄,月神无极听出话音之外的绝决,那是不容任何人改变的宣言。
“浩翔,此事暂时先放一放,父王刚到都罗城,有点累了,找个时间,我们单独谈谈。”月神无极毕竟是男人,又是圣主,有关女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让儿子退下之后,意味深长地望了德蓉一眼,依然是失魂落魄的面容,走到她身边,单手轻柔的按在她肩上,“你没事吧!”
德蓉的身子微微颤抖,进行了几次缓慢深长的呼吸,好像拼尽全力,也要把那种令人崩溃的怒火压下去,憔悴的面容,带着几分失落,双唇紧绷如冷岩,“我怎么可能有事,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只不过受那个狐狸精一时迷惑罢了!如果你还当他是你儿子,就请你尽一下父亲的职责!”
德蓉勉强地站起身,几乎是用仅剩的毅力支撑她,踉踉跄跄地走出大厅,月神无极想去扶助她,单手伸出一半,迟疑片刻,又缓缓地放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这样死撑!”月神无极摇了摇头,在无人的大厅中,低声沉吟。
谷风这时迅速地走进大厅,在月神无极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月神无极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无比,正色道:“快,快把他带进来。”
“是!”谷风得令之后,飞快地离开大厅,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行,对于焦急等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凌迟般的折磨,一盏茶的功夫,却如同一天那么长久,当谷风再一次出现,月神无极才轻松一口气,看着下属身后随行的黑衣人。
此人身披黑色斗篷,包裹的密不透风,浑向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警惕、小心的气息,尽管如此,月神无极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这个让他担心不已的儿子,“永翔,有父亲在,你不会死!”
花永翔慢慢地向后拉下毡帽,蓬头垢面,在拼命逃亡的五天中,他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饱受饥饿、白眼、耻辱,挣扎在生死边缘上,本以为离开都罗城,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德蓉那个恶毒的女人,把兵力散布在广阔的边缘之外,反而更有暴露的危险,自己犹如翁中之鳖,被逼回都罗城,日夜担惊受怕,几次险些被捉,好在父亲及时到来,化解了他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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