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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看到她坐在床上,他开心的越过护士,来到她面前。
“呃——呃——呃……”他该说什么,他无助地扫视那些医生护士,非常不知所措。但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劲了。她虽然仍旧微笑着,但她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漠?
“借过借过借过!”赶到的艾米拨开人群挤进来,“你醒啦,太好了!”
不要!不要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尽管两条腿在颤抖,但他要站着,让她看着自己。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仿佛,好似,他是一个陌路人!
“艾米,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是谁?”
犹如五雷轰顶,他一个踉跄,终于失去支撑的力气跌坐在地。
显然艾米也被吓住了。
“医生!”
“她好像把近半年内的事情都忘记了。”医生也是一脸没办法。
“不!不!你不可以把我忘掉!你这个死女人!”他胡乱甩开意欲扶他起来的护士的手,自己颤颤悠悠的站起来,激动地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肩,不停摇晃着,“不要笑!不准笑!记不起我就不准你笑!”
“喂!你给我差不多点。她刚醒来耶!”艾米拉过他,对他吼。
“两位两位,这里是医院,请安静点。”
“闭嘴!”他们异口同声吼回去。
吃了瘪的医生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自讨没趣,也无奈这两个冤家的脾气。
“艾米,帮我办出院手续吧。”她笑眯眯的说。
“呃?好。”
“我也要出院!”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恨极了她不理人的态度,咬牙切齿地说。
他终究是和她一起出了院,并不时问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一直微笑着摇头,一次又一次打击他的心灵,让他怒极却又不敢对她怎么样。
回到家后,他大声宣布:“我一定要让你想起来我是谁!”说完,便一拐一拐回了房,想对策去了。
“啊!这小鬼其实也满可爱的嘛。”艾米双手叉腰,突然呵呵笑起来。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想了下问,
“艾米,他真的是我捡回来的?”回来的路上艾米大致向她解释了她和他的关系。
“对呀。当初这小鬼可是非常讨人厌哦!傲慢无礼又臭屁,还很乖僻,脾气糟糕透顶!”
她若有所思地又望向那扇门说道:“艾米,帮我一个忙,把他送回家。”
“啊?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啊。”艾米不好意思的笑笑,“一直都是小鬼小鬼的叫他的。”
“难道我没问他?”她看着艾米疑惑着,自己真有那么疏于防范?
“好像是这样的。”艾米耸耸肩。
她默然。
艾米回去后,她回了房,并发现帐户里多出莫名其妙的一千万。应该是真的吧。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她开始查找起他的资料来。
最后,在FBI的网站上看到一张由苏格兰场发布的寻人启示,所寻找的,正是她家的这位小客人,而金额是五百万英镑,似乎,还会涨价。她笑笑,好一个身价百万的人。
“莱斯利·菲力普·哈勃……哈勃……hmmmm”原来是世界上血统最优质的杂种贵宾狗呀!
她靠到椅背上,捻着唇想了想,便给苏格兰场发了封邮件。
他躺在床上,思量着该怎样让她恢复记忆。用个大锤子重重敲她的头?不成不成!那会让她受伤的!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不行不行!那样就变成谋杀了!每天在她耳朵边上叫臭女人?……可是行得通吗?况且他还发过誓,再也不这么叫她的。对!现在是非常时期,就该采取非常手段,值得体谅!那就这么办!
心情一放松,他就感觉到了肚饿。拿过一边的拐杖,他拄着开了门。站定在她的房门口,他的心跳快了起来。
“笃笃笃。”他敲了三下。
门开了,她就站在门口,他的面前。
“有事吗?”她有礼而疏远的笑问。
忍耐忍耐!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告诫自己要以平常心来对待。清清嗓子,他说:
“臭女人,我肚子饿了。”
她为什么这么错愕!就这么不能接受他这么喊她?好啦!就算是啦!但至少反应一下吧!他虎下脸来。
“我说我肚子饿了,你聋子啊,死女人!”
这无礼的小鬼真的是她捡回来的?她纳闷,但还是堆上笑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做饭。”
吃完晚饭,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其实他的视线一直都只跟随着厨房内的她打转。
看到她洗净手后走出来,他忙道:“帮我擦身。”
“擦身?”她顿住,“可是……”
他又不高兴了。
“你现在可以走动,坐浴应该没问题的。而且,你是男生,应该不会要我这个女人……”
“你以前都看过啦!”他气急大吼。
“啊?”
“臭女人,我的身子早就被你看光光了,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不然我揍你喔!”
“可是,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她笑。
“不准笑!记不起我就不准你笑!”他任性,他胡闹,但他没法不任性不胡闹。她一笑,他就会觉得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疼痛难忍。
她在心底长长叹息,说:“好吧,我帮你擦身。”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擦身的时候,他意识到已经不一样了。是自己变了。看她挽着袖子握着毛巾在自己身上游弋,他的心咚咚咚跳如雷鼓。垂下眼,他看着蹲在地上的她,而她,则抿住唇,专心盯着他的身体。
咕嘟。他咽了口唾液。她的嘴红红艳艳的,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用舌润了润干涩的唇,他仍旧将视线落在她的嘴上。
“好了。”突然,它动了起来。
“啊?”她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擦好了。”她看向他,嘴角弯弯。
轰!他红了整张俊脸。
“好、好了你可以滚了!”他一头扎倒在床上,衣服也没拉好,就拽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她好笑的收起毛巾和脸盆,走了出去。不是不知道他在偷窥她,只是不去戳穿而已。他明天应该就可以离开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抱着胸倚在窗边看着一大排名贵房车和跑车夹杂着三两辆警车在楼底急驰停下。黑压压的人挤进了这栋公寓楼。
她去开了门,马上,一窝蜂的人涌了进来。
“瑞呢?”一个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第一个冲进来,抓住她就问。
“楼上右边那个房间。”她笑容可掬地说。
大概是他的亲戚朋友什么的一群人,朝那边涌了过去。留下来的,则是当地的警察。
异样的视线使他再也无法安然入睡。他眯开眼睛一条缝,便吓得坐了起来。
“爹地妈咪爷爷外公!”床边立了好多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甜心!”他的母亲羽山纪子泪眼汪汪地上前拥住了他。
那个女人出卖他!他呆愕地注视着这些人。
“睡觉光着身子,成什么体统!”看他光着上半身,传统日本人的外公羽山公辉吹起胡子瞪起眼。
“要你管!”他心情极其恶劣,超级火大的吼回去。谁怕谁!他从来就不怕这些老古板。他们凶,他可以比他们还凶,到头来,来认错哄他的,还不就是他们!
“你!反了反了!”
“父亲,就让他去吧。”他的父亲兰斯·菲力普·哈勃微笑着用手顺着岳父的背。
“小乖乖,跟爷爷回去吧。快快快!找找看衣服在哪?”爷爷哈威·哈勃不停在屋内转悠,英国皇室里最刻板最严厉的古董公爵在孙子面前连尊严都不要了。
“那个女人呢!”
“啊?”四双眼睛看向了他。
“那个臭女人呢?”他沉下声,打定主意不饶她!居然敢出卖他!
“我在这儿。”被警察盘问好久,她才得以脱身,笑着站到门边上,“恭喜你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夺过爷爷刚找到的衣服,朝她扔了过去。但衣服飘了一点距离后就落了地,于是他左转右转,抽出身后的枕头丢了过去,她轻松躲过,他又开始寻觅起可以扔的东西来了。入眼的是床头柜上的红衣泥娃娃,他一把握住,咬牙好久,还是泄气的把泥娃娃放回床头。即便清楚她一定躲得过,他还是不会用这个泥娃娃丢她的。
他一干行为看得大伙傻了眼。
“甜心?”自己儿子平时虽娇惯,但也不致暴力至此,现下见他垂头丧气的,羽山纪子担忧地将双手覆上他的手。
“妈咪,你和爹地他们回去吧。”他嗫嚅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小子,不楱你不听话。居然要和一个陌生女人共处一室,你有没有男儿尊严!”羽山公辉立即慷慨激昂地咆哮起来。
“爸爸,请别这样。”羽山纪子挡在父亲身前,怕他怒气之下伤了儿子。
“臭老头,注意听着,她不是什么陌生女人,她是你孙子我要……”他霍的咬了舌头。想说要娶的女人,但想到后果是引来满堂嘲笑,他就气闷。
“要什么?啊?”
“瑞,不可以这样和爷爷讲话。”父亲兰斯扶着已气到摇晃的岳父,正色低喝。
“小乖乖,回去吧。奶奶想你都想出病来了。”哈威堆着笑好言相劝。
“不回去!我要待在这儿。要回去的是你们。”他头一歪,认真的说。
似是极了解他一般,除羽山公辉外的其余几人皆互相无奈的对觑一眼,失望的摇摇头。
“臭小子,这次不跟我们回去,以后也别给我回来!”
“臭老头,只要你别来求我,我就一定不回去!”他马上不客气回击。
“你!……”
“算了算了,他高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人平安就好,让他在外面玩个够吧。”哈威拍了拍亲家的肩。
“屁话!你已经帮他交了伊顿公学的学费,他有胆给我不去,我打断他的腿!”
“父亲,离开学尚有断时间,就先让他做自己的事吧。”兰斯也帮着劝。
“爸爸……”羽山纪子干脆来眼泪攻势。
“哼哼!臭老头,我死也不会离开这儿的。”他这话其实是说给门口的她听的,并还不忘挑衅地瞪着她。
她三叹自己失策。这回是他赢了。不仅没让他离去,自己还被委以重任,照顾他的重任。
自他成功留下后,就一直呈心情愉悦状态,尽管他嘴巴还是很不客气的臭女人死女人随口叫,但她似乎也习惯了。有那么一些亲人,这样的基因遗传,她可以想见。
那之后的某一天,他们吃了晚餐后,他又要她帮他擦身。她虽然笑着答应下来了,可还是纳闷,像他这样性格的男孩子居然会一而再的要求她做这种事情,委实让人疑惑。
打发他先回房等待,她便在厨房里烧热水。这时,有人敲门。
她把火搁小了点,去应门。
“你终于找到了,恭喜恭喜。”看到来人,她便隐去伪装的微笑。
面前这位戴着福尔摩斯帽,穿着高领风衣的男人就是那世上唯一一个知晓她真面目的人,一个头脑优秀的私家侦探。不过,这样看来,优秀这一说法,还有待商榷。
“我找了你整整两年。你可以跟我走了吧,尸影。”
“走?什么罪?”她露出本性,勾勒着邪媚的唇窝,奸佞地笑着。
“一级谋杀!”
“真是老套呀。好了,福尔摩斯先生,你应该回去睡觉了。”她打算关门。
“等一下。”他把手握在门框上。
“这次才是第三次,离五次尚有两次。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继续玩下去。当然,我本人是不介意更换一个游戏对象的。”她耸耸肩。
“……我明白了。”
该是换个憩身之处的时候了。她和那位侦探先生打过赌,若他能连续五次把她从人海中找出来,那么她就乖乖跟他走,任他摆布。为了宝贵的自由以及角逐中的刺激,她是不得不逃的了。
看开门进来的她两手空空,他不悦道:“热水呢?”
她笑眯眯地走过去,一记重拳顶在了他的腹部。
“你……”
“小少爷,游戏时间结束,该是睡眠时间了。”
他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看着围在床边的一干人,他简直气炸了。
“那个臭女人呢!”他吼。
“哈!人家不要你了。我看是嫌你太麻烦吧。”羽山公辉笑得可得意了。
他根本不打算理会外公幼稚的恶言恶语,掀了被就想下床去找人。
“瑞,别去了,爹地帮你去看过了,她已经搬走了。那栋公寓现在代售中。”父亲挡在门口。
“我不信!”他推开父亲的手,一拐一拐出了房门。
“瑞!”兰斯追上去。
但他失望了。父亲说得没错,公寓已人去楼空。灰色的天空印衬着他此刻的心情。难道,她对他没有一丝情意?难道,她对他没有任何留恋?突然,一抹红闯入他的视线,他走过去,拿起放在桌上的泥娃娃。
拇指一遍一遍的摩挲着娃娃的脸颊,他突然道:“爹地,今年生日你能不能送我一件礼物?提前!”
他,莱斯利·菲力普·哈勃,又名邵寻,对上帝发誓!即便要花上一生一世的时间,即便翻遍全球每一寸土地,也要把那个臭女人找出来!他一定要狠狠扁她一顿,然后狠狠吻她一通,最后,向她求婚!而她,没得选择!
三年后
英国泰晤士河畔的温莎地区,有一个小城镇叫伊顿,这儿因为一所闻名全球的公立学校而驰名中外。
邵寻,今年一十有七,正在这儿攻读中学三年级的课程。
穿着齐腰的黑色燕尾服和老气的细条纹裤,打着白色紧领结,邵寻快步地朝自己的导师艾文·路斯塔教授的办公室走去。今天是两星期一度的例行汇报,虽然他是很想翘。
抬手敲了下门,待到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后,他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老师。”他略感不耐地叫了声。自从花了两年半时间而没找到她后,他的脾气就一直处在极度不稳定状态。因此还在同学间赢得个“刺美人”的称号。
“莱斯利,过来,坐。”
他走过去,在艾文·路斯塔的对面坐了下来。
“最近还好吧?”
他把手肘支到办公桌面上,并将头放到手掌上,望着窗子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
“如果是学习成绩的话,除了汽车维修保养是B外,其他都是A。体育活动的话,我没那个闲空陪一群小鬼玩游戏。”
“莱斯利,你只不过比他们大了三岁而已,而且这还是你自己造成的。当然,我并不是在责备你,其他同学都抱怨说你不理他们,我想……”
“老师!”
“什么?”
“你好烦。”说完,他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莱斯利,莱斯利·哈勃!”
无视身后的呼唤,他甩上了门。是!是他造成了这一切!但真正要负全责的,是那个该死的臭女人!为了找他,那一年他向父亲索要了一架私人飞机当礼物,用这架飞机,他几乎飞遍了全世界,一寸一寸的寻找着她。直到两年半以后,也就是半年前,被忍无可忍的爷爷他们揪了回来,扔进伊顿完成他根本没碰过的学业。没有飞机,没有资金,他成了死鱼一条,只能乖乖呆在这个地方任思念蚕食他的心智。
回到那个类似牢笼的由象牙材料包裹的四层建筑物,他进了自己的寝室。
他的室友是一个长着雀斑的男孩阿瑟·莱特西斯,父亲据说是希腊船王。本来他不该和人同寝室,多刺的他每每会和人打起来,但这个男孩的个性温暾懦弱到他根本懒得和他计较。他们之间并不亲近,但也不太陌生,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阿瑟正在看电视。
他朝自己的床上一躺。因为心里很烦,连带的嫌起并不算大的电视机声音。于是,他抬起头,皱着眉头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莱特西斯,把电视音量搁小点!”突然,他霍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铜铃大眼,眨也不敢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那是她没错!虽然只有一闪而过的一个镜头,但他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那一定是她!
“这是什么节目?”他冲到电视屏幕前,整张脸都快贴上去了。
“呃?”阿瑟·莱特西斯从未见过他的这般模样,一时无法消化愣住了。
“莱特西斯,我问你这个是什么节目!”他难得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但仍要深呼吸一口气才行。
“世界纵览。”
通过爷爷的关系,他从那个播放这个节目的地方电视台处得到了这卷录影带。然后,他就反反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看着她出现的画面。倒带,播放,暂停,重复着。她没变,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人畜无害的。托着腮,他使劲盯着屏幕上静止的那一幕,出神着。
“她是谁?”坐在床上,阿瑟难得有胆向刺美人提问,只因为他的举止太过反常了。
“我的女人。”他也很难得不吝答案,虽然这个回答致使听者从床上跌了下来。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以一种极端狼狈的姿态去见她,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不狼狈也难。
从伊顿坐计程车到希思罗机场的钱是他威胁兼勒索阿瑟得到的。但到了机场他犯愁了。护照扣在父亲手里,他又没有多余的钱买机票,也就是说,他压根出不了英国。
把挂在胸口的墨镜架到鼻梁上后,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人很多。他低下头,缩起脖子有点掩耳盗铃的跟上人流。疏不知,他的不凡外表加上他奇怪的举动早使他成为众矢之的,而这,当然也包括不远处的两个机场保安。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窝囊。没有庞大的背景,他就什么都不是!泄愤似的,他拿起手边价值不菲的中国瓷器狠狠摔到地上。
清脆的裂瓷声无法宣泄他的自我厌恶,他随后举起一座水晶雕塑,就要朝墙上砸去。
“万万不可——!!”凄厉的叫嚷从门口传来。
他仅是顿了几秒,就不理人的将雕塑扔到了脚下。巨大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他长长呼一口气,又开始不停转动脑袋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乖孙啊,手下留情呀!这些东西爷爷可是花了一番心血才收集到的。你这一摔……”见孙子盯上自己极其喜欢的一只日本茶合,哈威·哈勃心惊到喉咙痉挛,他连忙疾步上去,一把将它搂进怀里。
见目标被夺,他也不气,只是把矛头转移到一只印度神龛。
哈威一见他盯上什么东西,便又冲上去抱住了它,不一会儿,他的手中便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
“爷爷,”他双手拖住一只大肚陶盆,将他举过头顶。
“乖、乖、乖孙……”哈威的唇在发抖,脚在发颤,心脏砰咚砰咚跳个不停。
“如果不想它碎掉的话,就帮我准备护照和去挪威的机票。”
“乖孙,你要这些……啊!”
他的手稍一放松,陶盆便坠下,在落地前,他又一把抱住。此举吓得他爷爷那颗很健康的心脏差一点停止运作。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乖孙,快把我的艾斯妮拉放下来!”
“谢谢。”把车费和小费递给司机后,他下了车。前面是一段斜坡石子路,路旁有一排很古老的欧式平民建筑。他盯着其中一间房屋的阳台看着,并在整了整旅行袋带子后,朝那边走去。
站在那个阳台下,他仰着头。没错,就是这幢,和电视上的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步子想穿过小巷绕到正门,这时,阳台门开了。他立刻停住步子,抬高头专注地盯着那个微垂着头,腋下夹着一竹篓衣物的女人。
她将竹篓放到地上,抓起上面的白色被单抖开。“哗啦!”她怔怔得捏着被单两角,和下一刻进入视线的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生相望。
三年,足够她慢慢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她至今还依稀记得那个阴冷的雨夜把他捡回了家,以及第一次看到他那双蓝宝石般眼眸的那种惊艳,甚至于在她遗忘那段记忆后他的种种行为——她很惊讶,他会……在这儿。
递上一抹笑,她开心地打招呼:“嗨。”
马上,那张呆滞的俊脸乌云密布。她看到他抓住阳台栏杆,笨手笨脚地爬了上来。
她把被单搂在怀里,退了几步,看着他姿势甚是不雅地站定在自己的前方。他好像是特地来找她的。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死女人,居然敢躲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这么久,看我以后怎么整你!”
对准焦距,看向那直指自己鼻尖的手指,她只有抱歉笑笑。
“不准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他大声宣布,并满脸期待着她感激涕零的喜悦。但她下一句话,却泼了他一头冷水,让他从头凉到了脚。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呀。”她依旧给予他无辜又温和的笑。
他一脸受伤又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久久无法说话。突然,他冲到她前面,凑到她眼前,望进她的眼睛,说:“我是谁!”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在看到他不善的神情后乖乖回答。“你是莱斯利·菲力普·哈勃,曾经被我救过的小男孩。”
“你想起来了?”他眯起眼,不放心的追问。
“嗯。”她点点头,不打算否认。
“哼!听清楚,我并不会为了那件事向你道歉的。还有,你不可以有男朋友!”他双手环胸,瞪着她。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是他的才行!
“我不会为那种小事耿耿于怀。你的坏习惯我早有领教。还有,为什么我不可以有男朋友。”他乱丢东西的坏毛病她早已知道,那一次没有躲开是自己一时大意。而且,失忆后的那段记忆告诉她,他喜欢她。但她却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反倒有种惹了大麻烦的无力感,一如当初把他捡回来后的感觉。
“因为……”他张嘴,却失了声,最后只能狠狠瞪她以期她能接收到他暗地里传达的情意。只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她只是一脸懵懂地瞅着他,笑。
他冷哼一声,如入无人之地一般,转身朝屋内走去。
“你从哪儿找到我的?”看着他日渐挺拔的背影,她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复杂感觉。
“电视上。”他东张西望评价着屋内的摆设。看到中央的沙发后,他卸下背包,将自己扔了进去,舒服地展开四肢。
电视啊。看来她又要逃喽。注意到他的步伐,她问:“你的脚好了吗?”
那张不安分的脸转向了她,他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说着,他还抬了几下腿。
“背上的疤呢?还在么?”记得以前,他背上的伤有留下细小的疤来。真糟蹋了他那一片美美的背部肌肤。
“消失了……想看吗?”他作势去拉T恤下摆。
“好啊。”她笑。
他反倒怔住。这个女人还是这么不知羞!有够厚脸皮的。掩掉眼中的羞涩,他脱下T恤,光着上半身朝她走去,并在她面前停下背过身。
“很完美呢。连个小伤疤都看不见了。”她伸出手抚摸上那片雪白的肌肤,然后看到他的背倏的僵直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顺带着将心里的紧张也吞咽下肚,才转过身,一手握住她那未及收回的手,一手将她拉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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