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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才复绝艳
次日,庄信渲工作一周,懒在家里看书听音乐。
寒烈背上包,打声招呼,上街了。
她四处闲逛。能吸引她的东西并不多,在一家电脑商场前她驻足,门口有一台电脑,在下国际象棋。她走过去,人不多,但也不少。
“小姐,有兴趣吗?”营业小姐问。
寒烈看了一下正在与电脑苦战的男士,笑一下。“好吧。”
那男士正被节节逼退,见有人来,乐得找个台阶下,让位给寒烈。
寒烈下了几步,已经知道电脑的思路,并且知道设计师参照了哪几本棋谱。那就简单了。她调皇后一个长驱直入,周围观战的人“哗”一声。
电脑在十秒钟后打出白旗,向寒烈认输。
寒烈笑,她这步棋在任何一本棋谱或一局棋中从不曾出现,电脑无从考察,“卟!”就输了。
寒烈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营业小姐急忙拦住她。“小姐,鄙公司经理想见见你。”
寒烈不着痕迹地闪开营业小姐,很快融入人群不见踪影。她很开心,已经很久不动脑筋,大脑快锈掉了。
当她走入最著名的欧洲服装街时,她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向她报注目礼,甚至有男生摩拳擦掌欲上前搭讪。
寒烈大奇,她自知她的身高和长相易引人注意,但也不至于如此呀,但她不能说什么。当她走到大大的广告牌前面时,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大约五层楼高的大广告牌上,有一张她的照片:深蓝色连衣裙,红色颈巾,牛仔鞋,帆布包,抱着一只布娃娃,正是被跟踪那一天的衣着。她耸耸肩,算了,已经挂在那里,拿下来也是大诏于天下:我是画中人,让它去。她从广告牌下走过去,耸耸肩。
“小姐,请留步。”背后有人叫她,她连顿都不顿。
“小姐。”一个男人追上她,金发碧眼,俊帅不凡。
寒烈叹一口气,逃不掉了。“有什么事?”
“我是《时尚》法国总部的记者杰西。”
寒烈笑。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一流的外交手腕和一流的专业技术,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服装设计师和模特都希望被他采访。她可算幸运?!
“我想给小姐照几张像。”
“很抱歉,我不想成为众目所望。”寒烈望住杰西,“我不是名模,也不是美女。”
“但有一流的条件成为名模和美女。”杰西仍不放弃他的劝说。
“我有工作,也不缺钱,对名利也不向往。”寒烈决定不再与他多费口舌,“如果你了解本地法律,你该知道这是我的人权,拒绝的权利!”
杰西笑,这女人口齿尖利,很不好对付呢!
“那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呢。”
“律师。”寒烈举步。
杰西跟上她。“你可以身兼二职。”
“不感兴趣。”寒烈开始算计如何摆脱这虽然有型有款,但却啰嗦得讨厌的男人。突然眼前一亮,路边有一间女用洗手室,她走进去。戴上假发,用长裙在膝上打结,把背包折成拎包,换了种步姿,她又走了出去,在杰西鼻子底下溜走。
杰西等了十来分钟,有些不耐烦,拉住一个出来的女士问:“有没有一个长发、高一百七十八公分左右的女孩?”
“没有,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女士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发觉,刚才那短发女子——
他悻悻然回到住处。
“杰西。”卫康与他面对面。
“卫。”他意兴阑珊,“我碰见那大美女了。”
“什么大美女?”卫康一时不能会意。
“你上次跟踪的大美女。”他后悔得吐血,“然后也被她摆了一道。”
卫康也摇头。“算了,那女人是智慧型的,很难追,她真是克星。”卫康并不意外。
“我知道她是个律师。”杰西说。
“律——师。”卫康沉思一会儿,笑了。“别愁了,今晚去我家晚餐,介绍你认识我父母。”
“不去。”杰西三十岁的人仍是小孩心性。
“没关系啦,他们不会吃了你。”
“好吧。”他有些没意思,让那大美女溜掉了。
卫康开了他又小又破的雪佛兰,很夸张地开回富丽华贵的卫园,一点儿也没有不适感。
“爸,妈,我带了朋友回来!”一进门他就叫。
“少爷,老爷、夫人去参加宴会去了,只有小姐还没出去。”佣人诚惶诚恐。
“就是要找Jo.Jo,她人呢?”
“小姐在健身室。”佣人对这位先天逆反、后天古怪的少爷是敬而远之地避之不及,说完就溜。
卫康也不介意,拉了杰西就向健身室。
Jo.Jo正拼命踏自行车。
“Jo.Jo。”
“卫康?!”Jo.Jo停下,“你回来干什么?有什么事?”
卫康从衣袋中拿出皮夹,抽出照片给Jo.Jo。“你未婚夫认不认识这位女律师?”
Jo.Jo只瞄了一眼就叫:“你怎么有寒烈的照片?”
“寒烈?!”卫康与杰西对视一眼,同时问:“她是谁?你怎么认识?”
Jo.Jo擦擦汗。“她是信渲的妹妹。”
“妹妹?”
“嗯。”
“哪儿能找到她?”卫康几乎要狂笑了,妹夫的妹妹,近水楼台呢。
“她好象住在信渲那里,怎么,犯到你了?”Jo.Jo对兄长迫不及待的反应十分好奇。
“没有,你今晚去不去他那里?”
“不去。”
“能不能带我们去找她?”
“找信渲干什么?”Jo.Jo狐疑。
“请个人律师,随便什么啦。”卫康叫,“马上就走!”
Jo.Jo并不是个太迟钝的人,她蓦然明白,卫康此行的目的是追求寒烈。她摇摇头,啧,真是的,为了女人这个哥哥才肯回家一次。
一行人驱车到庄宅。
庄信渲吃惊地看了看Jo.Jo身后的两个男人,他认识他的大舅子,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只在订婚宴上见过,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至于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他是知道的,大名鼎鼎的记者。
“Jo.Jo。”他皱眉,领两个记者来他家,什么意思?
“信渲,他们想见你妹妹。”Jo.Jo立刻发现未婚夫的不悦。
“妹妹?”庄信渲引他们进屋,“寒烈?”
“是。”
“她还没回来,今天她出去了。”庄信渲从卫康脸上看到了热情,而从杰西的眼中却看到了思索。
“我们能等她回来吗?”卫康问。
“自然。喝些什么?酒?咖啡?还是茶?”庄信渲环住Jo.Jo。
“咖啡。”卫康盯住未来妹夫,是那种成熟男人,他肯定。
“红茶。”杰西看了看环住Jo.Jo肩膀的手。
“你们谈,我去弄。”Jo.Jo拿开庄信渲的手,适时地表现温柔。
庄信渲笑一下。“你们来找寒烈干什么呢?”
“我想请她做模特。”卫康没说明他的真正目的。
庄信渲想了一会,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同意。”
“不,如果你看了她的照片,你会改变看法的。”卫康又献宝似的挑出寒烈那张照片。
庄信渲以最大的耐性没冲过去撕烂那张照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决不认为寒烈的照片落在陌生人手中是合适的。
杰西从对面的中国男子眼中看到了一股无形的怒火,似乎欲发。他缓缓开口:“我是《时尚》法国总部记者,想采访庄小姐。”
“我无权代她决定,你们问她自己。”庄信渲如是说。
正说着,沈磊和寒烈并肩走进来。
“庄!”沈磊没风度地叫,“我又来吃晚饭了。”
Jo.Jo端着咖啡、红茶走出吧间。
寒烈一开始就看见两个男人,又看见Jo.Jo,不自禁笑一下,走过去。
“大嫂,我来帮你。”她端过茶盘。“你和信渲多聊一会儿,这儿的客人我来招呼。沈磊,你也坐。”
沈磊不太明白地看住寒烈,她叫Jo.Jo大嫂?
“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寒烈把咖啡给卫康、红茶给杰西。
“你怎么知道我喝咖啡?”卫康忍不住问。
“很简单。”寒烈倒了一杯酒给沈磊,“杰西是英国人,移民法国并没使他改变习惯,所以红茶是他的,那另一杯咖啡一定是你的。”
沈磊不得不佩服寒烈,卫康更是心悦诚服。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找到我的目的是想挖掘我当模特吧?”
卫康和杰西频频点头。
“好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们做一个游戏,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能胜过我,请人帮忙也无妨,我就答应你们的提议。”
庄信渲和沈磊的好奇并不亚于卫康和杰西,连Jo.Jo也好奇心大发。
“怎么玩?”
“你们算一下。”寒烈回自己房间,拿出个人电脑和一张磁盘,又返回客厅。
“电子游戏,也就是巴拉游戏。”寒烈启动手提电脑,插入磁盘,“这个程序是一个天才设计的,里面有多项内容:低级,是网球;中级,拳击;高级,猜字;最高级,妙问妙答。每一项你们都可以挑战,只要有一次能赢我,一切就悉听尊便。还有一项特级,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一试。”
“好。”大家都来了兴趣。
“我先来,我选拳击。”沈磊一马当先。
“可以。”寒烈把手柄交给他,“你白,我黑,可以开始了吗?”
虽然只是游戏,但沈磊还是大败。
接着,Jo.Jo挑战网球,也大败而下。
卫康考虑了一会儿,选择猜字。
“你们可以帮忙,我不介意。”寒烈自信地笑。
他们决定猜五十个字,每人猜二十五字,看正确率。
耗时三小时后,五十字都猜完,卫康虽然有人帮忙,仍是落败下来。
杰西深思半晌,只有两个选择,他选了妙问妙答。
“你玩过吗?”
“曾经,似乎是日本产的世嘉。”
“是。”寒烈笑,“看来你是个中高手。”
“不,只是无聊时会玩。”
“那好,也是五十题,你答一题,我答一题。”
“可以。”他颔首。
开始,两人的思路都很明显,答案也全然正确。但从第十二题,其他五人都“噫”了一声,那是一道没有题目也没有答案的选择题,是隐形题。
寒烈笑,很随意地选择了“B”,电脑发出“哔、哔”声,屏幕上打出“正确”字样,然后,显题了。接着,出现第十三题,又是隐形题。
“请。”寒烈轻笑。
不但杰西失了主意,其他四人也大眼对小眼。
“妙问妙答是有规律的。”寒烈又替杰西选了答案,“还玩下去吗?”
“我放弃。”杰西举手。他对这女人已不是一般的欣赏或激赏,而是绝对的好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寒烈看向在一边一直不语的庄信渲,他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庄信渲沉吟半晌。“我只有选最后一种了。”
寒烈笑了,这才是她认识的庄信渲。
开始游戏,出现类似于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是数字块1-7的任意组合,必须在横、竖、斜同时都有七时才能消除。
两个人同时开始,其他人都屏息敛声。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们永远不打扰我,永远放弃对我的追寻。”寒烈自信地说。她才不介意卫康和杰西,他们对她来说,是阻碍,她不想以死亡的手段摆脱他们,所以选择了温和的方式。
她一边讲话,一边打游戏,丝毫不放在心上。
沈磊终于发现,她无论做什么,都极平静,波澜不起,平淡如水,旁人的任何动作和言语她都注意,但她的注意力却绝不被影响。何等的定力!
最后,庄信渲先寒烈堆满,Game over。
寒烈轻轻一笑。
卫康和杰西都有些丧气,五个人也比不上她一个人,是她太聪明,亦或是他们太笨?
“不早了,吃晚饭吗?”寒烈转开注意力,“我去弄。”
“我陪你。”Jo.Jo跳起来。
“我也去。”沈磊凑热闹地插进去。
庄信渲什么也没说,他并不介意自己输了,他介意的是寒烈那双弃满笑意、似曾相识的眼眸。她是谁?他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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