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世界

作者:梦中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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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4


      由于中毒这种认知让W又激动又害怕,隐隐又还有那么点期待,多种情绪交织,天人交战了大半夜,直到将近凌晨才睡着。待她再次睁眼时,已经将近中午了。思维清醒之时,W立马想到了K,不知道K醉了起来了没有,会不会有头疼等醉酒后遗症,都怪自己只管自己纠结去了,也忘了照顾K。这样一想,W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拖鞋都忘了穿,直接往K卧室方向飞奔,完全忘了一贯的优雅知性形象。坐在客厅看报的K只觉得一阵风刮过,一个身影从自己身边飘过眼看就要撞上自己卧室的门,忍不住出口唤道:W。W突然听到身后出声,生生刹住自己那踩了风火轮的脚步,一回头,看到K拿着报纸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呢,不由有点心虚,一向镇定自若的大律师居然结巴了“那个,那个,我看看你醒了没有”
      K看着W有些发红的脸顿时觉得好笑,堂堂一个大律师说话居然会结巴会脸红,这要是传出去得是多大一看点啊,其实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的面前,W与那个精明强干的律师形象已经愈行愈远了。“已经快12点了,W大律师,饭已上桌,就等您老了。”K调皮的想要调戏一下W。
      W一怔,再次启动风火轮冲向卫生间,这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她老人家的肚子不争气的在呼唤。
      饭桌上W才明白一个事实:K这家伙原来还有扮猪吃老虎的腹黑属性,昨天晚上K根本就没有喝醉,吃饭前K已经吃了很多零食垫了肚子,还喝了一大杯酸奶,所以后来由于自己是喝酒上脸的体质,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些醉意,但其实心是明明白白的,甚至借着脸红装装醉。
      那你怎么还任有Z吃豆腐呢?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语气似乎有那么点陈年米醋的味道。
      哎呀,那只是形式上啦,他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到我。K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解释,虽然这也的确是事实,但当时的K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想法的:Z是单位那些八卦女心中的王子,此刻向自己示好,那绝对是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让某些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没接触到也不行,以后不许干这种傻事了。W板着脸,御姐气场终于回身了。
      好啦好啦,K看到这冷气直冒的御姐,也有些后怕,于是讨好的拉着W的手臂摇了起来,顿时化身为要糖吃的小萝莉。
      W决计没有想到K会使用撒娇这样的招数,当K的手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刻,W感觉到某种异样,而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也让她将夜里想到的答案更深层次的剥开——她不仅仅是中了一种叫做K的毒,而且这种毒有个别称叫做“喜欢”。自己各种变得不像自己的奇怪行为在一刻全都有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却让W有些呼吸困难,自己虽然这么多年也没对哪个男人动过心,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要去喜欢女人啊。
      K看着W的脸色阴阴晴晴,想着W可能还在生气,自然想不到W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绕了十八弯了。她稍稍用了点力拉了拉已经挽上的W的手臂,努力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渴望的样子,乍一看居然有点像希望工程里的那个小女孩。
      W心有些乱,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吧,甩掉K的手,却终是没忍心吼她,快步回了自己卧房。剩下完全搞不懂状况的K站在那发呆。这顿饭也是一个历史时刻,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怎么好,但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绝对的。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两人都过的不好。W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救赎,作为一个成熟独立的女性,她非常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沾,有些路非常难走,若非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好还是及早斩断情缘,回头是岸。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做事凭借冲动与激情,很多事情都愿意去尝试,但是一旦遇到挫折却也很容易放弃,而另一种则是所谓的谋定而后动,在没有确定好自己的想法之前,是不会跨出第一步的。W属于典型的第二种人,此刻她正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情感,选择一条最好的路,而这世界上很多选择题不是那么好做的,未来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一条路的尽头会是什么,但是某些条件确实可以预料到的。W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K,而且是爱人般的炽热喜欢,但是,如果放任这感情继续往下发展,且不说来自社会的压力、父母亲人的压力会有多大,就连K本人是否会接受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说到底,现在的情形不过是W动了情,未来——连个方向都还没有呢。而如果掐死这份感情,W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的春心就这样香消玉殒,未来会不会还有这样以让让自己心动的人出现却也是个未知数,如果从未享受过那种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甜蜜的话,W倒是可以狠下心来,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放弃明明知道是美味的食物,再去啃那没有味道的窝窝头,怕是有些难度吧。这种难以找人倾诉的纠结让W非常头痛,而且W又秉着如果没有确定好心意就不要招惹别人的君子作风,开始对K实行“透明人”政策,简单而言就是将K当做透明人,不产生任何交集——上班比K早、下班比K晚、吃饭不一起,简直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虽然这样做的时候,W自己也是相当难受,特别是看到K那受伤的小眼神时,更是在自己捅自己一刀,但是,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为了不陷入更难堪的境地,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
      这厢K在自我检讨、自我反思,她有点搞不明白怎么那次吃晚饭,W将自己关在卧房之后,世界就完全变了样呢。那个在外面御姐在自己面前温柔的W哪去了呢,怎么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在外面依然御姐,可是在自己面前压根就变成了女王呢——看到自己是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的,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小透明呢。难道还在生那天的气,可是都已经求她原谅了呀,小K同学完全找不着头绪,只能去求助自己的狗头军师——J了。
      J得到求助信号后,要求K同学将事情回放,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这其实主要是满足J的八卦心,顺便理理案情。不明情况的K只能一五一十的倒豆子,连那天做了什么菜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J果然是公鸡中的战斗机,小学语文学的好,在K絮絮叨叨一个多小时的故事情节中抓住了两个重点:一、Z对K有意思,二、W吃醋了。这重点一划出来,K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K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这边J倒是震到了,这孩子接受能力这么强的?但K接下来的一句话让J完全内伤了,原来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还可以绕地球好几圈。K说的是“看样子W是把我当做非常好的朋友了,我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跟别人在一起时也会有点吃醋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J有种想撬开K的脑袋看看那是什么结构的冲动,但是,像这种告白的活还是当事人来做比较好吧,J只能无奈的笑。这两人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某日,得到J开解的K终于决定要找W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告诉她自己完全明白对方的心意了,而自己对Z完全无感,而且要特别阐述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待到下班时,K便去找W,要求一起下班,W照例拒绝,K却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W的办公室,一副准备长期抗战的模样,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W瞥到K大人无比端庄的拿着一份报纸,眼神却不时的偷瞄自己,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经过这么多天的自我折磨,W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倾向,她只是还需要点酶来催化一下。
      她才刚有动作,K立马狗腿的跑了过来,“需要帮助吗?”问的好像也很狗腿。
      “你确定你是在看报纸吗,你的眼睛到底是长在前面还是后面啊”,W忍不住笑骂。
      “我还有第三只眼,专门用来关注你的。”
      明知道这种话是没有什么意义的,W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都是陷入爱情的女人是最傻的,这就是事实。
      “去吃什么呢?”W问。
      “我们去喝粥好不好,喝粥比较暖胃。我知道有一家大排档的粥很好喝的。”谈起吃的来,K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你认路吗,我们开车去?”
      “呃”,语气中有不好意思,“我方向感很差”
      “那搭的士吧。”
      其实那地方离单位并不远,也进一步证实某人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
      那地方并不太,只是大排档的一个档口而已,摆了几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桌子,人倒是不少,看起来挺受欢迎。两人寻了一张小桌子坐下,K便要了一煲粥还有些小吃,老板有点歉意的说由于客人多,可能要稍等十来分钟,K表示没关系。
      等待期间,K期期艾艾的终于将对不起三字说出口,“对不起,我不该由着Z那样做的,但你相信我,我对他是没有感觉的,也绝不会因为爱情而抛弃友情的”K是这样说的,只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解释或说是宣誓,而不是道歉呀。
      “是吗”,W有些好笑,K似乎误解了什么,难道以为自己是因为好朋友要找男朋友了而气愤和嫉妒吗?
      “恩恩”,很认真的点头。
      这个小笨蛋还真是又敏感又迷糊啊,不过也很可爱。W的心声。
      粥和小吃很快上来了,K很自然地盛了一碗放在W前面,“粥是刚出炉的,很烫,要等等才能喝,可以先吃其他的。”
      “谢谢”。顿了一下,“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不会啊,我又不是滥好人,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才好的。我一向都听从自己的心,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喜欢的人是做不出刻意讨好的行为的。”抬头看看了W,一抹浅笑挂在嘴边,“我觉得你就是太理性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计算了,偶尔也要fellow your heart呀。”
      “哈,你个小鬼装什么哲学家呢”,不能不说,这话还真的打动了自己,确实,偶尔也该放下其他,听听自己最深层的声音了。
      “TO BE OR NOT TO BE,这是个问题”,K一脸的严肃。
      “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扮上了啊”
      两人一阵嘻嘻哈哈,轻松无比。对K来说,难题解除,W原谅的自己;对W来说,选择做出,未来已经有了方向。
      小小的大排档,是不是应该记下这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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