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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剑
吴一穷来晚了一步,无论是吴邪一行还是响马子们都已人影不见,
值得一提的是那株奇异植株,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一般来说,“似曾相识”这种情结都是很奇妙的,你冥冥中感觉自己来过这里或者见过某样东西,却丝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来过的或者从哪里见到,若是在平常,这也许就是茶余饭后的一次话茬,可现在,却让吴一穷从头皮一直冷到脚底板。
他命人速速拿来纸笔,在马背上潦草的疾书,一封写给夫人,一封给三省。
写给三省的信自然不必多说,除了叫他赶紧帮忙找吴邪外还多问了一条,那就是这批货的收货人是谁,
写给夫人的信,就相当有意思了,不仅内容晦涩怪丽,连字迹都是歪歪扭扭的-----可以想见他写的时候,手有多抖.....
信是这样写的:
(因为吴邪妈妈的身份在盗笔里一直没有公开所以也不知吴一穷怎么称呼吴妈妈称呼这里空一下望米娜桑们见谅)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在你怀孕的期间内,我曾做过一些离奇古怪的梦,有关叫吴邪的少年
这十六年,我没一天不是在忧虑中度过,多年来的事实使我不得不承认,梦里那个的孩子就是咱们的儿子。我越来越害怕吴邪16岁的到来。仿佛有人越来越用力的掐住我喉咙,闷痛极了。
在那本笔记中,我唯独没有如实的记下一个梦,一个相当不吉利的梦。那天的场景,如同刚刚发生般历历在目:你在里屋内痛苦的生产,我无措又兴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走出大厅站在长廊忽见外面飘起雪花,我怕你着凉,叫下人去添些柴,就在这时,一阵困意袭来,我倚着柱子强打精神,却还是无力抗拒,于是乎做了有关小邪的最后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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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灰暗,孩童穿着粗制的灰蓝布衫,像是穷人家的,半夜里被耗子挠瓦器的声音吵得睡不着,便起来点上松明走到厨房向水瓮里一照,果然,一匹很大的老鼠落在那里面了,但是,存水已经不多,它爬不出来,只沿着水瓮内壁抓着,团团地转圈子。他一想到它们夜夜咬家具,闹得他不能安稳睡觉,便觉得畅快。他伸手抽出一根芦柴,将它直按到水底去,等再浮上来,老鼠已经不动弹了。
他又觉得很可怜,随即折断芦柴,好不容易将它夹了出来,放在地面上。老鼠先是丝毫不动,后来才有一点呼吸,又过些时,它四只脚运动了,一翻身,似乎要站起来逃走。这使小孩大吃一惊,不觉提起左脚,想也没想一脚踏下去。只听得吱的一声,他连忙蹲下去看,只见老鼠口角上微有鲜血,大概是死掉了。他又觉得它很可怜,仿佛自己作了大恶似的,非常难受。他蹲着,呆看着,站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悄悄的埋了老鼠,抬头望见那颗老槐树,在皎洁月光下似乎滴滴哭诉,他记得母亲说起过,这棵树下埋着父亲曾经铸造过的一把举世名剑---莫邪剑
他心性一动,拿了把锄头一锄一锄轻掘下去。掘出来的先是些黄土,约到五尺多深,土色有些不同了,随乎是烂掉的材木。
他伏在掘开的洞穴旁边,伸手下去,谨慎小心地撮开烂树,待到指尖一冷,有如触着冰雪的时候,那纯青透明的剑也出现了。他看清了剑靶,捏着,提了出来,走进屋内。
窗外的星月和屋里的松明随乎都骤然失了光辉,惟有青光充塞宇内。那剑便溶在这青光中,看去好像一无所有。孩童凝神细视,这才仿佛看到剑长五尺余,并不见得怎样锋利,剑口反而有些浑圆,正如一片韭叶,剑柄处似乎有行字,看不清是什么
前些日子从母亲无意中说起的关于父亲惨死的事情,他牢牢记在心里,此时此刻,胸口的愤懑依旧有增无减,只觉得每一枝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他提了剑,随意揣进布袋里,跨出门外。
杀父之仇怎能不报?!
忽听到不远处的鸡鸣,他知道已交子时,自己是上了十六岁了.....
借着逐渐隐去的月光,孩童的身形显现,弱小单薄,仿佛那莫邪剑都要比他还沉。这个样子怎样去报杀父之仇呢?何况对手还是凶暴残虐的武纣王...
他与挑葱卖菜的一同混入城里,街市上已经很热闹,人来人往,他为躲前面的马车撞到身后的人,忽觉头朝下,他就这样被那面目干瘪的人提了起来,接着肋下就挨了两拳。
孩童正欲分辨,便见来人的一拳卯足劲朝他裆下打来,就在这节骨眼,一只白的出奇的手掌拦住了面目干瘪的人的拳头顺势一扭。只听嗷嗷几声,那人疼的龇牙咧嘴松开了手,孩童趁机逃脱,顾不得道谢,他边跑边回头看,原来救他一命的人,着一袭黑衣,身高和他相仿,腰间也别着一把长长的古刀,不知什么来头。
他一路向南,跑出城外,坐在一株大桑树下,天色已渐暗。他不知,刚才在城内的探子已经注意到他,并报告给了武纣王。孩童取出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吃了充饥,吃着的时候忽然记起母亲来,不觉眼鼻一酸
正这时,忽听身后:
“走罢,吴邪!纣王会杀了你!”声音好像鸱枭
吴邪一颤,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黑衣小哥
“你,你怎么认得我”
“我一向认识你。”小哥像占卜师一般,说的自信满满“我知道你背着莫邪,要给你的父亲报仇,我也知道你报不成。”
吴邪听罢,自知来人说的有理,心里不觉伤心起来,“哎,母亲一向不主张我报仇,看来她也知道我没用....”
“但她不知道我要替你报仇。”
“你么?你肯给我报仇么,义士?”吴邪眼神一亮,扯着小哥衣袖,急切的望着他
“啊,你不要用这称呼来冤枉我....” 小哥似乎有些怕羞,别过脸去
“那,那你是谁,我该怎样叫你?”
“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都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只是个来往阴阳间的镖师。我只不过要给你报仇而已!” 他冷严说道
吴邪似懂非懂,只道:“好,但你要怎样报呢?”
“只要你给我两件东西。”他的眼神在夜里像极了两粒蓝色的磷火,炯炯有神:“一是你的剑,二是你的头”
吴邪虽然觉得奇怪,有些狐疑,却并不吃惊。他一时开不得口。
“你疑心我?”暗中的声音又严冷地说,“这事全由你。信我,我便去,不信,我便往”
暗中的声音刚刚停止,吴邪便举手向肩头抽取青色的剑,拱手将它递给黑衣小哥,一句话也没有说
“必不负你..”小哥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他一手接剑,一手抬起吴邪的下巴,少年脸庞不知是因激动还是什么,泛起红晕,虽然月光不明,却让他看得真切,他闭上眼,长舌入口,深吻下去,
吴邪一怔,接着勾起嘴角,
在两唇分离的刹那,吴邪突然想说点什么,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说话了,但却还是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于是只重重地咬了一下小哥的舌尖
他捧着他的脸,手起刀落,血飞溅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月光下如墨珠般。
他一言未语,舌尖却还隐隐痛着....解下黑衣,盖在吴邪身上,光洁的胸前是麒麟模样的交错黑纹....
眨眼功夫,地上的血便慢慢荫成一个圆,中央一株突兀的肉色植株甚惹人眼....
似曾相识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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