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夜的语言

作者:彗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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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 章


      夏日的阳光干净清朗,空气中没有一丝丝的杂质。
      简洁明亮的办公室。

      初久静静的站在窗户旁,鼻息间是芬芳的花香,窗台上一盆盆精美的盆栽竞相绽放,努力吸收着阳光的温暖。
      他看着这些小花出神。
      昨晚上,他在麦香家的沙发上,还是惊醒了。他承认,吸血鬼的强大和真实面目,他并没有亲眼见识过。当他知道她是吸血鬼的时候,他并没有过于的害怕。因为,她并不像一个真正的吸血鬼。
      她不喝人血,温和善良,而且,她不惧怕太阳,不惧怕电影说的任何的东西。她就像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姐姐一样守在他的身边。
      揉揉偏头疼的太阳穴。
      他昨天的反应可能深深的伤害了她。
      像是感应到身后有人,他怔住,然后慢慢的转身——
      麦香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她深深的凝视着他,眼里有说不尽的歉意。她甚至都不敢呼吸去打扰他,就是静静的望着他,怕她的动作或者语言再次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的心里涌上来一股哀伤。
      她一直都怕他收到伤害,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她一直都怕他意识到吸血鬼的可怕,她哪怕自己忍着饥饿,也要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喝着猎来的动物鲜血。
      这么善良的麦香,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的去吸食人血?
      他越想越悲伤。
      为麦香,也为着自己。

      他阔步向前,拥住了麦香。

      空气缓缓的流动着。
      窗台上的小盆栽也轻轻的在阳光中颤抖。

      麦香怔住。
      初久轻轻的拥着她,像是在抚慰她眼中的掩藏的深深的悲伤一般,慢慢的抚摸她漆黑的长发,哑声说:
      “我昨晚恐惧的是吸血鬼,并不是你。我恐惧的是那个残忍冷血的吸血鬼,你和他并不一样。麦香姐姐,昨天那样对你我真的觉得很抱歉。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类呢?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帮助你。即使,我只是一个人类,没有什么力量。你有事情可以和我商量……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感觉怀里的麦香有着轻微的挣扎,像是要说些什么,他温柔的打断她。
      “二十年前,我喜欢过你。”声音有着淡淡的苦涩,“你也是察觉到这点,才会离开我的吧?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一个人,不管他是吸血鬼也好,是人类也好,你一直都在怀念着他。拥有这么美好的感情,怎么会是一个残忍的吸血鬼呢?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我对你,也只有当年收留的感激之情,你来到了这个小镇,认识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当然会尽全力的去帮助你。”
      麦香沉默的听着,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松开了手臂,望着她,眼睛里一片清澈。
      “我现在是麦香的叔叔,我深深的接受了这一点。”

      麦香细细的望着他的眼睛,他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眉宇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昨晚他肯定思考了一夜。
      “谢谢你。”
      除了这句话,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是想来看看他还好不好,并没有奢求他可以继续接受她。
      轻轻的笑了笑,觉得一切也好了许多。

      刚刚放学的校园显得有些热闹,结伴而行的女孩男孩们,为这个校园添加了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韩优向校长室的方位走去。
      经过他身边的女孩子都不住的赞叹他的俊美的容貌,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是属于她们的,可还是忍不住去偷偷的打量着他。
      炎热的夏天,韩优身上清爽无比,透出清凉的味道。

      经过操场,一颗不听话的篮球咻的飞了过来——
      他轻巧的转动着手腕,篮球就听话的在他的手指间转圈。
      迎面走来一位阳光健朗的男孩子,干净利落的短发被汗水侵染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有些黢黑的肤色,开朗的笑容如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般。
      “哈哈,我就说那个篮球怎么可能打中你。”
      男孩子爽朗的哈哈一笑。
      “午休时间打篮球的,也就只有你了,莫华。”他把篮球扔给莫华,对方砰的紧紧攥住了篮球。
      “谁说的,不还有他们吗?”
      他随手将篮球扔给了还在等待的队员们,队员近乎玩笑似的对着韩优说会长好之类的话,也就嬉闹着打开了半场比赛。
      “你这是去哪里?”这段时间,他不一般在图书馆或者是在教室里老老实实的看书吗?而且——他还是出名的怕热,不会轻易的出来的。
      “去校长室找校长。今天早上你见到新闻了吗?”
      莫华点点头,“怪恐怖的,那么鲜血淋漓的两个大洞——”他夸张的比划着,凑到了韩优的面前。
      “那个女孩子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叫陆音曦。现在还在病房里昏迷不醒,学校打算让我去做学生代表表示慰问。”
      “这样啊,那个女孩子也挺可怜的……你就去呗,别让校长等,你个学生会会长还没有那么大面子呢!”莫华调笑完,就跑向了篮球场,冲着他挥挥手。
      韩优笑笑,也转身离开了。

      走进办公楼,一转弯就是校长的办公室。
      韩优刚要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出来的是麦香。
      韩优怔住,“你怎么……”
      “韩优吗?等一下。”里面出来初久的声音。
      麦香侧了侧身子,“叔叔找我有点事情,你们慢慢聊。”然后,弯了弯眼睛,就离开了。
      初久穿上了外套,和韩优打了声招呼,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耽误了你休息的时间,真的麻烦你了。”初久温和歉意的说。
      “不会的,校长。这是我的义务。”
      他觉得这个校长是他见过最和善温和的校长了,不但什么都亲事亲为,而且和学生还没有距离感,就像是学生的长辈一般。
      他也回应的笑了笑。
      “那我们走吧。”

      医院。
      麦香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径直的向里面走去。

      ******

      “那个你昨天说的艾伦是谁?”初久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她。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在考虑这件事怎么说出口。
      “他是我的弟弟,知道我来到了这个小镇,他就找过来了。他缠了我将近100年的时间,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她盯着茶几上华丽的纹络,接着说,“他吸食人血,并且以此为乐。你下次见到他,一定不要惹恼他。”
      “你……打不过他吗?”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不吸食人血,所以我并不是很强大。有些事,我做不来,包括除掉他。”
      “那么,你可以喝医院里一些捐赠的鲜血,你也可以不用咬人,也能打败他,这个办法怎么样?”
      “不行。医院的血也是人血,我不能喝。”她抬起头,“人血对吸血鬼是最高美味,只要尝到这种戒不掉的美味,就会控制不住自己,那种饥饿感,至少要几十年才可以戒掉。”
      初久有些失望的叹气。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盯着艾伦,不要让他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虽然不能制服他,可是我能阻碍他。在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前,最好什么都不做。”
      “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子怎么办?”
      “一会儿我回去医院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咬她的是不是吸血鬼,如果她知道,我会抹掉她的记忆。”
      “目前只能这样了。”
      麦香静静的思考着。

      洁白的病房。
      打了镇定剂的女孩子显得安静了许多,只是没有血色的脸庞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失了那么多的血,能够捡回来一条命,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男人无声的望着消瘦的女儿,心里不住的叹气。
      老婆昨晚悲伤过度,现在在家里由保姆看着安静的修养,一直精神状态恍惚不已,女儿也是睡觉都不安稳,他不知道一夜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里鲜红的血丝显示他一夜都没有睡,紧紧的守着自己的女儿。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恩,是我,你是……哦,哦,是您……怎么好让您亲自过来一趟呢?……好的,我马上去接您。”
      他放下了电话,就出了房门。
      四周都是护士巡逻,应该没有问题的。

      麦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病床边。
      望着女孩子苍白如纸的面容,心里说不出歉意。她俯下身子,带着血玉的手抚上她有些惊慌不安的脸上。
      薄唇魅惑般的一开一启。
      “昨晚你是被花园里盛开的鲜艳花朵吸引过去的……你在花丛里摘花……然后,突然窜出来了一只和人一般高的野兽……扑倒了你……咬了你……”
      魔音钻入了陆音曦的耳朵。
      她痛苦的皱眉。

      远处的声音传到了麦香的耳朵。
      她把手拿开,走到了病房门口,远处走来的是陆爸爸,初久和抱着百合花的韩优。
      她镇定的拉开房门,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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