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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切荒诞华美,我仍想回到旧日
回到酒吧,卿事坐在卡座上向我们招手。
她问我:“容西,你的礼物,猜猜看?”
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拿。我说:“一个吻?我才不要,他会吃醋的。”我一耸肩。
她拉着我坐下,三个人聚到桌前。陈卿事说:“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
我低头笑笑:“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虽然是问出来的,但是我明显陈述的意味。
卿事提醒我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的那位师傅。”
忽然我脑袋里回想起,三两年来我被旧日的影像困住的画面,窒息、疼痛以致死亡、遗忘、行为不知所措,以及日渐严重的症状,也有那么一点,相信了卿事。于是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么,你告诉我们为什么。”看着她正经的模样,我想说说我的心事也好。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回去。”
“本来这一切我只是想想,虽说是想了许多年,但是只是当个念头存在脑子里面,也从未指望过,“回到旧日”的愿望能够实现。只是三年前看到一个那是十分耀眼的明星,你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欢那些娱乐的东西,但莫名地被录像带里的人吸引,于是那个念头整日挥之不去。那种吸引的强烈有一日几乎让我死去,而奇怪的是,我也是相信有人可以让我回去,只是不知道会是你。嘿——维生!”抬头看见维生站在门口,我招手,她们往后看,一下子惊住。
估计是不敢相信能再遇见。
从前有日我介绍维生给她们认识,也知道我和维生的关系极好,笑称“蓝颜知己”,可有一日维生忽然消失,再也没有回来。上周日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东西,居然碰到了背着个大旅行包的他,他无处可去,于是就帮他找到个地方安顿下来。
何心问:“维生,你……怎么出现了?”
维生满脸笑意:“我来送容西。”换我惊讶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的事情,不仅卿事没和除了我以及何心以外的人说过,而且连我也只是一点点相信。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我只是来送你。”他把手放在我的眼睛上,我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未作,就看着他。
我发现,原来他这么好看。
卿事催着我接着讲。
我问:“讲到哪了?”
何心提醒道:“你知道可能可以回去。”
“哦。于是我就试着去找,也等。因为那种被吸引的渴望实在太强烈了。但我知道我就算找到了,也难以相信。不过,那个人身边似乎有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后来又有一天好像是死了,穿的是红色束腰的连衣裙,是被人言给说死的。我问我妈那个男人是谁,我妈只说是八九十年代的明星。”有一股失望涌上心头,我用手撑着额头。
何心摇摇头说:“你还是没有变。”
卿事说:“今天可以让你回去,师父说一切可能不会有你幻想的那么美好,你不可以后悔。”
我笑了:“我怎么就相信你了呢?”
维生说:“你既然都有了那些奇怪的、不敢置信的感受,‘可以回去’又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有道理。”我转头对卿事说:“好啊!我不后悔,只要见到leslie,就不会后悔。”
卿事说:“能见到的。”
维生说:“我在另一处的时候也有过你的那种感受,很快,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只是不知道,那时的你还能否高山流水遇知音。”
“会的吧。”
“你们别担心这些,……周围的人不会有差别的……身份可能不同……”卿事乐此不疲地解释着。
我眼见着他们热烈的讨论,慢慢相信,
似乎
或许
可能
我所盼望的终将来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杂乱,动作越来越飘渺、遥远。我好像是要醉倒了于是,就这样,
我没有听到陈卿事说:
“会有祸患。”
一直到,很久以后,我在梦境里质问她,为何置我于此地的时候,我才恍惚地记起,有这么一句话曾经进入到我的耳朵里,可是那时我没有反应过来。
余下的时间里我们,我玩笑着,只当放任自己,也只当假装诀别。
依稀记得我站在台上,恣意地唱了许多leslie的歌,直到累得哭在台上。真的是很难过,可是我又难以拒绝卿事那可能不存在的机会。我舍不得谁?我也不清楚,只是在知道要离开的一瞬间,就失落下来。好像闻见了十几年前何心带来的味道,又香又酸。
我晃着出了门,摆着手,头也不回地说:“不用送我了。”
似是有人跟上来了,拐过街角停下回头,是Van,他看上去不老。直直地站在巷口,手里拿了个东西。
我不耐烦地问:“你跟来干嘛?不用送我。”
Van:“你拿着这个放在衣服口袋里,老板也有一个。”我知道他口中的“老板”是指何心。
看着他手里的奇怪的东西,我说:“我有手机了,不用了,谢谢你。”
Van仍未走:“你收着,到那边用。”
我惊诧,今天的人都怎么了,我是不是在做梦:“你也知道?”
Van不说话,塞给我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在梦游。
我只好放到口袋里,走了好久,酒醒了,也到了便利店骑着自行车回家,到了楼下停下来,看着家里一片漆黑的窗户,我想如果有一日没有我,它也有光,该多好。
回家后,我倒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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