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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化血刀锋寒(下)
二人辞了姜子牙,一径往玉泉山来。
驾了云,孙悟空时时看着杨戬情形,就见不一会,他已是额渗冷汗,心中不禁担忧。
“可是疼得紧?”
杨戬凝紧了眉,又舒展开,摇了摇头,他是阴凉体质,习的是冷凝法力,怎奈这刀加诸身上,也是阴冷法力,两者加成,于他身上,更是阴冷的厉害。
孙悟空不忍他再运法力驾云,将人揽了过来,猛然低落头去,吻上臂上刀口。
杨戬浑身一颤,但觉伤处有温热触感慢慢扩散开来,心中动容,却是连忙侧了身,将手臂脱了开来。
“不可,这刀上有毒。”
孙悟空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却不忍你疼。”
闻言,杨戬低垂了眼眸,眸中情绪暗转,“待得见了师傅,得了解药,自会无事。”说至此,却一笑,道,“我着实乏力。不过,看你驾低云,这路程还有一阵,为免寂寞,不若理一理这头绪。”
孙悟空手臂收紧,低头看怀中人,还是少年的风姿,却隐隐有了日后的凌厉气势,但脸色苍白,额上薄汗,让整个人虚弱了许多。
“你师叔倒也是个可怜人。”
“你倒是看得清楚。”杨戬虚弱一笑,“不过,师叔的话,倒是让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了。”
“你是指,你师祖维护你的话?论术法修为,在昆仑,你当属首屈。元始天尊顾念战场无情,另眼待你也不无可能。至于你的身份,此时,我们知晓已然是牵扯到了天庭,他小心谨慎,倒也合情理。”
“你所说不错。只是,这其中,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如同一团迷雾,难以看清。我虽不曾见过师祖,但据我所知,他不该是如此。再者,这些既然都已发生过,如今再来,如不是你我在梦中,那么,就非寻常力可为了。”
“你这性子,真是不见改。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孙悟空略带粗鲁的截断了这个话题,而云层之下,也已是玉泉山。
杨戬方一落地,脚下就一软,孙悟空连忙扶了他,却再也不许他自行走,揽着他,行至金霞洞。
“师傅。”
“怎会伤至这般。”玉鼎真人面上无甚表情,语气中却透露着关切,上前凝视了,“竟然是化血刀,你怎会被伤到?”
杨戬将汜水关情形,捡了要紧的一说。
“却是如此。”一叹,玉鼎真人接着道,“这化血刀,乃是蓬莱一气仙余元的独门法宝,需他那里讨的解药来。”
“徒儿明白了。”
看杨戬面白虚弱的模样,玉鼎真人心头不忍,叹道:“戬儿,以后万不可行此险事。若非你身怀九转玄功,化血刀,足可伤你元神。”
“师傅,是徒儿累师傅担心了。”杨戬垂了眼眸,轻道。
孙悟空揽了人在怀,自然感觉得道怀中人身体愈发冷,不禁开口道:“真人,现今杨戬这般,莫若由我去盗了这丹药来。”
“不行。”开口的是杨戬,他虽冷的几欲颤抖,但却扬了眉,“那余元想必亦非寻常人,他若不见这化血刀伤,怎肯相信。”
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但孙悟空却难抵心中担忧。
“好,我便陪你。”
“你留下。”玉鼎真人看着孙悟空,“戬儿一人足矣。你当信他。”
杨戬看了孙悟空一眼,莫担心,辞了师傅,一人径往蓬莱岛上来。
“真人留下我,可是有话要说。”
玉鼎真人看着孙悟空,自那年在昆仑山下初见,后来,他时常上山,看望杨戬,后来杨戬渐长,他都一一看在眼内。
往日里,最不屑为批命之事,一日恍惚,突然的为徒儿批命,却看不清他的前路,一步都不能算。
难道这是天意。
半晌,叹息,“戬儿其人若何?”
孙悟空一愣,方道:“至冷,却也有情。逆天,却也有心。”
“你倒是知戬儿。”玉鼎真人眼中冷漠化了些许,“虽然贫道对你来处,不甚清楚,但看你也是道门一脉,望你知进退。”
“真人何意?!”孙悟空凌厉了眼神,他绝不退让。
“你自是明白。”
“孙悟空绝不会放手。”
“纵然是陪他逆天而行?”
“逆天,又如何!这天道,谁来定!”孙悟空丝毫不让,这一刻,他仿佛又是那个誓与天齐的王者,他要与他一起,纵然覆地翻天。
“他日,莫忘了今日之言。”长长一叹,玉鼎真人转身进了内洞,只留下一句话,“去蓬莱的路上吧。”
孙悟空知他是允了,心中担心杨戬,本不欲再多做停留,但听玉鼎真人的话中,分明透着几分不详。
“真人且请留步。”
玉鼎真人转过身,人在洞口阴影中,显出几分孤冷。
“真人是否知道些什么?”孙悟空说了这一句,突然对着洞口的人一揖,玉鼎真人只冷冷的看着,并不开口。
孙悟空直起身,神色郑重,“真人,如果真人知晓一二,还望真人指点。”
若能担得起放得下,命可改也不定。如果注定如此,那么,这个人,也许就是机缘。玉鼎真人冷淡的神色有几分融化,“我并不知道什么,只是戬儿的身份在那里,而我曾为其批命,却连一丝一毫也不能看到。如今山下战场,并非只是殷商无道这般简单,你们当知。”言已至此,不再多说一字,玉鼎真人衣袖扫过洞口的青苔,金霞洞外一片安然。
戬儿,这条路,是你选的。他日,为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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