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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背叛
是夜,静妃又陷入了各种噩梦中,只是这次噩梦的内容增加了金蝉落水时凄惨的尖叫和落水后苍白可怕的面容。静妃尖叫着醒来,冷汗把她的中衣全都打湿了,她吓得全身颤抖。
静妃其实也没做过亏心事,但是多年的心结让她始终不得释怀。
好人往往也不一定有好报。当年她亲眼看见现在的皇后身边的晴姑姑把药交给了孟皇后身边的付妈妈。
她惊觉间一路尾随到孟皇后的寝殿,眼看着她就要吃下带有毒药的糕点,她准备冲进去打掉糕点,可是,她似乎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哭泣声。
她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如果揭穿付妈妈,就是揭露了当时还是贵妃的刘艳芬,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当时,贵妃圣眷正浓,那个敢和她叫板?
静妃思虑再三,只得昧着良心逃离了杀人的现场。
她回到华贵苑搂着女儿大哭起来,到了旁晚时分,孟皇后被害的消息才传到自己的寝殿。她抱着金蝉哭得死去活来,几次险些晕倒。
华贵苑的奴仆知道她和孟皇后交好,没想到她如此重感情,都感动地跟着哭起来,对她也更加的衷心了。
孟皇后殡天后,太医和刑部都进行了查探,追查到最后孟皇后吃的糕点是当时还是员外郎的肖健翔的夫人送的,于是,彻查到了郑彩秀的头上。
当时为了掐断刑部的线索,肖健翔和刘姨娘逼死了郑彩秀。
线索中断,有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郑彩秀下的毒药,毒杀孟皇后的事一直拖着,也没彻查清楚。
孟皇后的父兄却天天上奏,一干老臣也跟着起哄。没过多长时间,孟佳豪在一酒楼喝醉了酒坠下楼梯折断了腿脚,全身不能动弹,而孟老将军几天后也中风瘫痪在床上,皇甫孝又年幼无知。自此,孟皇后的毒杀一案就真的石沉大海了。
静妃睁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帮助孟皇后平冤昭雪。
她做出了决定,人也觉得疲劳不堪,最后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肖华这两天也心神不定,她想为皇甫孝做点事情,但就是找不到好的办法。这一日,狼女回到王府告诉她一个重要的消息,肖健翔今日沐休,此时正在迎宾楼会见郊县的知县。
既然和关押陈小勇的县衙有来往,说的内容一定和陈小勇有关。
肖华陡然间精神倍增,她派狼女和虎妹设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陈海,让他自己去听听他们的谈话。
陈海从服侍肖健翔的小顺子嘴里打听到肖健翔的行踪,听说是和郊县的知县会面,顿时想到定是和自己儿子有关,于是他稍作打扮,来到迎宾楼。然后要了间肖健翔隔壁的雅间。
对于习武之人,耳力本就比一般人好使,于是,他们的谈话尽数收于耳内。
原来小勇被抓,完全是肖健翔一手策划的,目的是为了长期控制自己,现在,大理寺巡狱官员马上要入住郊县县衙了,县官怕事情败露,来找肖健翔讨主意了。
肖健翔拘押小勇也只是凭着几分匿名信就指控小勇贪墨,本来莫须有的罪名古来有之,也无可非议,问题是小勇的贪墨安没得到证实是不能押解进京的,但是肖健翔又想把小勇放在自己身边好控制陈海,于是才想到直接把人关押到郊县这个笨办法。
地方官员那个又会得罪一个圣眷正浓的尚书呢?还不是指鹿为马,任人唯亲?
县衙说了来意,肖健翔稍稍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值一提,到时候如果巡狱真的要来,你就把小勇关押到你的内院不就行了?小勇犯案的卷宗并没有造册,做这件事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即使被发现还有本官呢!你就放心好了,不会连累你的。”
陈海脑袋轰鸣,就像有人在他的耳边敲着铜钟似的。他捧着头,感觉到眼冒金星,心里的血气上涌,接着口中一甜,鲜血喷洒而出,顿时桌上和地上都染满红色。
他觉得清醒多了。
当他真的知道肖健翔就是整治小勇的幕后黑手时,恨不能马上奔过去一拳打死他,以解自己的心头之狠。
但多年的嗜血生涯让他学会了隐忍,他面色煞白,凄厉地笑着,好像夜枭(猫头鹰)的哭泣。
他决定做点什么,坐待等死不是他的作风,何况对方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他唯一的血脉。他心中绞痛,为自己多年来的识人不善,认贼作友,结果临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不甘,自己为之奋斗多年的朋友却变成了自己的敌人;他无奈,后悔为这样的衣冠禽兽卖命半生。
他要反击。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艰难的走下酒楼。他来到大街上觉得谁就在嗤笑他,他甩甩头,知道这是幻觉,于是赶忙拿出护心的药丸吃下一颗,然后登上马车向福王府奔去。
他知道福王一直在寻找他的母后逝去的真相,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他要把肖健翔当年伙同皇后害死孟皇后的事说出来,要把他逼死福王妃娘亲的事说出来。
肖健翔与他而言只是一瞬间就可以致他命丧当场,但是,他觉得这样杀死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再说即使杀了肖健翔自己的儿子照样救不出来。
在黑暗处他陈海算得上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见光后他就一文不值,谁会在乎一个肖府的管家?
他要让肖健翔众叛亲离,让他死无葬生之地,让他引以为豪的肖家销声匿迹。
他知道福王做得到!
福王虽然尚未苏醒,但是陈海知道他的手下有多么的厉害,有多少人想帮福王报仇。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代价,但是他别无先择,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到了福王府的门口,他只是叫马车夫下去给守门的传了个话,就说有人约黎管家酉时到迎宾楼一聚。
门子不敢怠慢,立即令人把车夫的话传给了黎家驹,黎家驹略作思考就只身前往。
等看到约见自己的人是陈海时,黎家驹有些意外,不过,他向来也不是怕事,他沉吟地坐在了陈海的对面。
陈海直视黎家驹片刻让后率先说道:“黎管家没想到吧!”
黎家驹扬扬眉梢,调侃地说道:“的确没想到,肖大管家会约我这个无名之辈!”
陈海黯然,要说先前,他的确算得上趾高气扬,可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依附的人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人,顿时觉得自己身为肖府的管家是一种耻辱。
他低着头说道:“如今,我只不过是个丧家之犬,黎管家就不要嗤笑我了!”
黎家驹心里暗暗吃惊,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主子的打算,知道他和肖健翔会被主子一网打尽?
随即,黎家驹又打消的这个想法,到目前为止,主子所做的事情都还没又公开,主子的计划可算得上天衣无缝了,不可能泄露的,那么眼前的陈海又是出于什么心里说出如此丧气的话呢?
黎家驹只得冷眼旁观,并不搭腔。
陈海略略伤感一番,然后娓娓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黎家驹听完陈海的讲述,并不吃惊,因为这一切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中,只是没想到这个证人得来如此容易,如果他肯出面作证,那么他们的计划又多了一成胜算,扳倒皇后和太子指日可待。
不过,黎家驹还是不敢轻易表态,他只是用惯有的不被别人怀疑的处事方法冷冷地回道:“肖管家和我说了这么多的机密事情,可是有什么想法?”
陈海长叹一声道:“惭愧,识人不善啊!我的儿子是肖健翔帮忙脱了贱籍,并让他考取功名,可是现在肖健翔要亲手毁了他,我实在是不能再任人宰割了,我想用这些秘密换取儿子的性命,只要儿子安然无恙,我愿受一切惩罚!”
黎家驹心里冷笑,卖主以求得家人的安逸,终究是让人不齿,但是其主也的确不值得人去为他效忠,陈海背主情有可原,于是语气稍稍好转:“肖管家为了儿子背判主子虽然情有可原,但是毕竟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我家主子又在昏迷中,我实在是不能做主,如果肖管家信得过我家主子,且等主子醒来后再做定夺如何?”
陈海见他说的有理,思虑再三,知道肖健翔羁押儿子无非是要控制自己,如今还不会取他性命,只要自己小心办事,应该能够周旋一些时日。
于是他只得答应黎家驹,如今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再想退缩已是不易,一切只得看皇甫孝醒来后再作打算。
黎家驹起身准备离开,但是想到陈海为人狡猾,如果不给他个定心丸,怕他将来反悔,于是转身说道:“不过,郊县那边我会派人盯着,你的儿子断不会出事!本来我可以去和郊县的县令打个招呼,但是这样一来我怕打草惊蛇,让肖健翔那个老狐狸知道了你和福王府的关系,只怕对你和王爷都不利,因此还不如都蒙着的好!”
陈海觉得黎家驹很有诚意,顿时打消了一切顾虑,准备等着皇甫孝醒来后再来找肖健翔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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