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知凉意

作者: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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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意


      记得大一那个时候,一个外系的女生很公开的对他表示好感,人俏丽可爱。她的大胆热情让他觉得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然后就理所当然地在一起。

      初次注意到她时,是在下午的课结束后。当时的阳光还很耀眼,他坐在大道的树荫下,旁边偎着那个外系的女生,女生似乎一直都很有活力,带着清脆的嗓音娇笑连连,可他却不记得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但他却一直清晰地记得她那时的眼神。当时的他有种被唐突的恼意,迅速抬起眼朝探寻的视线望去。不由地怔了怔,那是一双清亮透澈的眼睛,自然的眼神含着些许的探究。温和与凌厉明明很矛盾,他却可以在那双墨黑的眼眸中同时感觉到,神秘、耐人寻味,让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视线的主人察觉到了他的发现,遂收回了眼光,和她的同伴朝超市的方向走去。有些莫名其妙的惋惜,他见过她,她和他同一个系,但不是同一个班,彼此间谈不上认识,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是个平凡的女生,细挑的身材,清秀的脸庞,散着齐肩的秀发,白色的衬衣,并不容易引人注目。可那时,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他心里的角落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有过印象后,之后的大课上常常能见到她。他渐渐地发现自己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例如知道她好象总喜欢穿白色系的衣服,喜欢坐在后排边上的角落里,跟人隔着空位子,形影相吊的样子,与她常在一起的同学却没有与她坐一块。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恰好坐在他的前面,也是靠边上的位置。这是堂思想课,大部分人都昏昏欲睡,她却时而抬起头专注地看向前台,时而低头翻动书页。快要下课的时候,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一下课,前排的女生大声唤她,利索地收拾完后,就见她起身携同伴走出教室。

      原来她叫叶知意。

      他拾起那张她起身时不经意间飘落的纸片,一行秀丽的笔迹:青青田上,浅秧旧犁;风吹香动,绿草依依。空空庭院,闲鸟啼鸣;故人何在,泪洒衣襟。字句间清新纯朴,却又淡淡透露忧伤。

      她在思念谁?这是他看完后冒出脑海的第一个想法,他竟会渴望知道。

      而那一夜的相遇却着实让他惊喜。那天宿舍几个人相约聚会,免不了喝些酒助兴。回来时尚早,那夜的月光异常明亮,他鬼使神差般来到这个偏僻的小树林,如果吐了也不会又人看见他的狼狈样。却想不到她会在这儿,她穿着白色的连衣布裙,坐在树下,如水的笑容望着掌心的月光,他没见过她笑,不知道一个这样平常的女子竟然可以笑得如此出尘。那一幕毫无防备地撞在了他的心口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惟恐吓走这难得一见的月光女神。

      他热烈急切的看着她,全身的血液在沸腾,黑色的夜幕遮住了眼里的迫切,他想亲近她。突然胃中翻滚,强忍住吐的欲望,急忙转身就走,他更不想她看见他的狼狈模样。

      快到中秋的时候,他看见一款月饼上居然刻着‘秋风送爽’四个字时,立刻浮上心头的人恰是她。他只买了一块月饼,把爽字划掉后重新装回包装盒。

      系里的舞会是个意外的机会,她一进来时,就看到了她。她拒绝了几个男生的邀请,静静的坐在角落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饶有兴味的看着别人跳舞,一身的惬意姿态。他轻笑:她还真是会享受。

      等到灯光暗下时,他便走到她跟前,故意取笑了几句,对于在言语上落下风,她似乎恨得牙痒痒,可惜没灯光,要不然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眼神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不过一会后,他就不这么想了,她急怒之下,竟然喷了他一身可乐,他想他现在的脸色也不会多好看。
      灯重新亮起时,他远远的瞧着她,对上了她意味深长的翦眸。他喜欢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会让他有一种温暖的喜悦感觉。那时的他还没有想清楚那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与牵绊,这种陌生的情绪扰得他烦闷很久,后来干脆刻意忽视。

      直到那个明星在台上拥抱她的那一刻,便有什么从体内冲出来。他嫉妒那个明星,嫉妒他与她的拥抱。他很快意识到她在他的心中的位置,他被自己的恍然大悟震到了,于是匆匆出了会场。
      他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很快就坦率的接受了内心的感觉。他喜欢她,他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有过如此强烈的想法,因而他不想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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