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

　　用过早餐，大家一起出发了。南哥和山鸡去蒋天养先生那边，我跟着阿二去芭提雅玩。芭提雅的景色让人沉迷。天高海阔的景色在香港也能见到，但如此碧蓝纯净的海面、沙质洗白的海滩，却难得一见，让人见了便想投身其中。
　　想想我带来的几件衬衫和Tshirt，穿着这个走在沙滩上未免太煞风景。看着远处当地人穿的、由一条长长、薄薄的鲜艳花布围成的长裙，我不由露出艳羡的神情。
　　“喜欢那种裙子啊？”阿二搂着我的腰，贴着我的耳朵问。
　　“嗯，好漂亮啊。”
　　“那边有店卖这个，却看看。还有泳衣，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阿二拉着我走向街边的服装店。
　　这边的衣服都很有特色，色彩艳丽绚烂。虽然我觉得这么清凉的衣服我未必够胆穿，却很有兴致的逐一看去。
　　“要不要试试这个？”我正看衣服看的起劲，阿二忽然从身后贴了上来。我现在一听他说“试试”就莫名紧张，再想到若愚说的山鸡推荐给他们的“变态”影碟……我立时炸毛了！
　　“你在这里都要试！我不要！”我猛地转过身来，恼怒冲他低声吼着。
　　阿二拿着一件玫红色的泰式筒裙站在我面前，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怒气震住了。我看着他手里的裙子，呆了——糗大了，刚刚是我……会错意了？
　　阿二看着我渐渐心虚的神色，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一脸坏笑的搂过我，咬着我的耳朵轻声呢喃，“让你试裙子嘛，干嘛那么大火气啊？你想试什么啊？我陪你呀。你还蛮喜欢刺激的嘛。哎，那边有试衣间，我陪你过去啊……”
　　你个坏人！还有完没完啊！我心里气得恨不得咬他，刚刚那么丢脸的行径又让我在他面前再也嚣张不起来。正在懊恼的被他纠缠着，阿二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山鸡打来的，说是蒋先生想见见我们，一会儿有船过来接我们。对不起啊，本来想带你好好玩玩的。”阿二挂了电话，有些抱歉的对我说。
　　我搞不懂蒋天养为什么会想见我们。阿二虽然是陈浩南头号战将，但也不过是个万年老二的角色，不想山鸡那么有进取心以及江湖名气和地位——不管怎么说，山鸡也是台湾第一大帮派的分堂堂主。想想若愚之前对于我和阿二的婚事的紧张态度，难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压下心头纷乱的猜测，把头发往耳后别了别，笑着挽住阿二的胳膊，“没关系啊，反正可以坐船看海，也很好啊。”
　　阿二搂过我笑着亲了亲，买了几件衣服，便赶向海边。
　　来接我们的人叫阿军，是祖上闯南洋来到这边的混血华裔泰国人。个子矮小、壮实，皮肤黝黑，眼睛大而有神，看着很帅气，国语、粤语、泰语都精通。他一边开船，一边指给我们看什么地方适合钓鱼、什么地方适合潜水。坐在快艇上虽然颠簸的我站立不稳，不过吹着海风急速前行，还真是蛮爽的。阿二和阿军聊的很好，甚至还在阿军的指导下，开了一会儿快艇。瞧着阿军对他竖起大拇指，看来老鬼说的不错，阿二在机械方面的确有天赋。
　　登岸换车，我们很快来到蒋天养的庄园。阿军和门口的人用泰语聊了几句，过来告诉我们蒋先生那边还在开会，他可以先带我们去看大象，稍后和蒋先生一起吃饭。
　　见识了庄园里养大象的地方，我不禁感叹蒋天养在泰国的实力和地位。单是住的地方都大得可以养大象了，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回香港去过血雨腥风的日子？
　　这个问题轮不到我去烦，眼前才5个月大、憨态可掬的小象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阿军跟养象的工人要来一大串香蕉递给我们，我开心的从阿二抱着的一大捧香蕉上掰下一根，乐呵呵的剥皮。
　　“你这是要干什么？”阿军在一边看傻了。
　　“喂小象啊。”我回答的理所当然。
　　一旁的泰国工人大概听懂了我的话，笑作一团。阿军忍着笑对我说，“你剥了皮还怎么喂他啊？要不要我给你再找个勺子啊？“
　　看来我又糗了。阿军笑着过来，掰了一根香蕉，递过去。小象鼻子一卷，掠走香蕉，一下塞到自己嘴里，一边笑眯眯的嚼着，一边把游荡着鼻子向我甩过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滴！我看了看手里剥过皮的香蕉，估计我要是这么递给他，他会卷一鼻子的香蕉泥。不能浪费，我把香蕉喂到阿二的嘴边。
　　阿二皱着眉头咬了下去，“不是吧？它不吃才轮到我。”
　　小象急得伸着鼻子来拉我的手。嘶——我被动画片骗了。我一直以为大象的皮肤是很软很光滑的，手腕上的触痛告诉我，象的鼻毛是长在鼻子外面的，而且皮肤很粗糙。被这个小家伙的鼻子在手腕上缠了一下，好痛哦，手腕都红了。我的情绪似乎让小家伙感染到了不安，小东西蹭到了他妈妈的身边，羞涩的举了举鼻子，还是巴巴的望着香蕉。
　　我这边喂小象喂的不亦乐乎，馋的象妈妈频频向我甩鼻子。阿二一边护着我以防被打到，一边还要命苦的帮我掰香蕉。
　　“你们在这里啊？哈哈，大笨象！好玩哦。”山鸡笑嘻嘻的走过来，刚凑到阿二身边也想掰根香蕉逗大象。谁成想象妈妈就在这时，悠悠的转过身，对着他气势磅礴的一泻千里。
　　站在山鸡身边的阿二和他面面相觑，彻底惊呆了。我在象妈妈转身的瞬间跳出去好远——我以为象妈妈被山鸡吓到，要挥鼻子大人呢。这会儿站到走在后面的南哥身边，山鸡那副倒霉兮兮的蠢相让我笑得直不起来腰。南哥也看不下去了，挡着眼睛转过身，也爆笑了出来。

　　好在大象是吃素的，山鸡和阿二身上并没有多大异味，只不过对他们的心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实在是猜不出。直到见了蒋天养，坐到了酒桌上，我们几个的神情还是诡异得很。
　　除了蒋天养，参与饭局的几乎都是熟人，前几天我们的婚礼大家都有来。只是有个叫黎胖子的，看着眼生。
　　阿二见我的眼神便知道我心中的疑问，寻了个机会悄悄告诉我：黎胖子和南哥他们几个有过节，因为我大哥公开力挺陈浩南，所以他连我大哥也不待见；之前我们婚礼上他会来，应该是冲着耀哥的面子。
　　“次奥！基哥、耀哥都什么人都没带，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王八蛋，几辈子没见过饭啊？知道白吃白喝跑出来来一大堆。真他妈的……”
　　黎胖子一上桌，白了我们几个一眼，就开始唧唧歪歪、指桑骂槐。山鸡、阿二听了都变了脸色。阿二看了看南哥，见南哥给了个安抚的眼神，意思是息事宁人，阿二虽然不忿，还是把这口气压了下去。
　　我坐在他旁边，看他在暗暗咬牙，不由伸过手去，在桌下握住他攥紧的拳。
　　蒋天养之前一直和子泰哥低声用泰语聊着，不过看他貌似无意间扫过的眼神，这些小打小闹应该都入了他的法眼了。
　　不知道子泰哥说了什么，蒋天养频频点头。然后就见他拍了拍子泰哥的肩膀，两人的谈话看似告一段落。蒋天养抬头笑眯眯的招呼大家，“不好意思，我和太子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一阵子没见，一聊起来就没完。招待不周啊。大家都别客气，洪兴在我老爸、大哥手里传了两代，不管我回不回香港，洪兴的兄弟，那就是我的朋友。大家随意，随意啊。”
　　这桌上只坐了蒋天养、陈耀等六大洪兴话事人、山鸡、以及阿二和我。跟妹姐来的两个女生被安排在另一桌，由蒋天养手下的几个手下招待着。山鸡毕竟还有个台湾三联帮堂主的身份。说起来，我和阿二在这一桌上还真有些不合适，无奈山鸡告诉我们说，这是蒋天养吩咐的，我们自然是客随主便。谁成想偏偏被黎胖子逮住说事。
　　蒋天养这一招呼，大家自是响应，纷纷起筷。我在阿二身边，尽可能的掩饰住自己此时心里的不自在。
　　“你就是KK是吧？”酒过三巡，气氛正好，蒋天养想起我们两个来啦，笑微微的问道。
　　“是的，蒋先生。”吃人家的嘴短，我赶紧乖乖答道。
　　“好！很好！”蒋天养放下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好医术，不简单！有本事又有胆识，很难得！有本事、有胆识，还够义气，就更加难得！最最难得的是，长的又这么靓——大天二，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你有福气！”
　　蒋天养的这番话，把在座的各位都说蒙了。蒋天养对我举起了酒杯，“小妹妹，我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碰巧去荷兰度假、恰好救了我大哥，恐怕我连我大哥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浩南，你也该好好谢谢KK的。要不是她开枪打中乌鸦，恐怕你就是跳到河里，也未必有命回得到香港。”
　　蒋天养轻飘飘的一番话，说的大家脸色各异。南哥淡定的应了一声，“好的，蒋先生。”平静的看了看我和阿二。大师兄是惊中有喜，惊讶于自家小师妹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且能有如此作为；能得到蒋家第三代洪兴龙头的如此赞誉，太子哥很为小师妹开心，似是与有荣焉。妹姐有些惊讶，略想想那阵子的情形，猜了个大概，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宾哥故作镇定，端起酒杯掩饰住眼里的惊讶，心里想着，“这事大飞知道多少？以大飞对他妹妹的那个宝贝的劲头，应该不会愿意这些事在这种场合被提起。要不要告诉他呢？”黎胖子的眼神除了震惊还有戒备，狠狠的盯着我们，让我很是难受。至于陈耀，他在微微皱眉，显然蒋天养如此行事和之前蒋天生交代的有出入，陈耀和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静观其变。
　　山鸡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南哥，眼里却是被隐瞒的气愤。南哥无辜又无赖的瞪大眼睛扁扁嘴，意思是“我也才知道，怎么告诉你啊？”山鸡不忿的点了点头，低着脑袋转过去看阿二。阿二面无表情，干脆不看他。山鸡一瞧，乐了，看样子阿二也是不甚了了。山鸡刚刚还觉得兄弟们都知道的事，就瞒了他一个，这算什么！此时见阿二也为不知道自己老婆的本事儿气闷，山鸡觉得自己瞬间平衡了。
　　“你师父不止和东星骆驼有交情，和我老爸也是十几年的朋友。很多大佬想找他做私人医生，你师父这个人呐，很有意思，就喜欢他那家中医馆。……你现在在公立医院，很辛苦吧？有没有兴趣自己开诊所？资金不用担心，我看好你。”蒋天养财大气粗的架势，让我很是惶恐。
　　“谢谢蒋先生。我现在经验还很欠缺，在公立医院虽然辛苦，却正好可以给我机会以弥补我的不足。我想在这里多学习学习。”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开诊所，此时以实相告，希望他明白我不是存心拒绝。
　　“好！年轻人知道谦虚谨慎，很不错。以后会有机会的。”蒋天养有如长者一般，笑得宽和可亲。我笑着道谢，心里不免有些诚惶诚恐。
　　蒋天养很快转移了话题，和几位堂口老大聊的起劲。我边吃边听他们的对话，不是很感兴趣。无意间看到大师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戒指，这个，婚宴上还没见他戴，难道是……
　　大师兄见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戒指，立刻把手藏到了桌子下面，脸上泛起了红晕。我对他做了个“亚琳姐”的口型，他羞涩的微微点了点头。我差点跳起来——爱情神话修成正果了！
　　晚上蒋天养带我们去看泰拳，虽然大师兄说的头头是道，我却不是很有兴趣。蒋先生提议赌一把，让几位老大先选。大师兄选了拳王的徒弟、场上穿红短裤的选手，南哥、基哥、宾哥纷纷表示跟着他下注。妹姐一向看不上基哥做人做事的墙头草风格，在一边嘀咕着嘲骂，这下连一道跟着下注的宾哥也骂进去了，还被坐在她边上的宾哥听了个正着。宾哥一向不屑于同女人计较，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留点面子，好脾气的宾哥也恼了。宾哥激妹姐下注，反倒被妹姐算计进去，说是随妹姐赌什么都行。妹姐随口扔了一句，“赌你的鸟啊”。我在一边听了，差点爆笑出来——这要是宾哥输了，妹姐想要他那个干嘛啊；要是宾哥赢了，妹姐输什么给人家呢？
　　阿二看我笑得诡异，疑惑的望着我。我向妹姐那边使了个颜色，阿二之前装作平静的脸也跟着扭曲了。山鸡干脆笑了出来。南哥见我们这样，未免让宾哥、妹姐下不来台；当着蒋先生的面这样也不太合适，于是皱着眉头向我们使眼色。可惜，听话的只有阿二。
　　“KK，你赌谁会赢啊？”蒋天养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算是对我笑的不是时候的惩罚么？
　　这个赌局本就是为了几个大佬设的，一注二十万，我们这种小角色哪里玩得起？可是既然蒋先生提起，拒绝也不礼貌。阿二听了也觉得意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哥。南哥眉间紧了紧，还是笑着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给阿二。从阿二放松下来的神情判断，估计南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心，大不了他替我们抗。
　　“泰拳我们不懂。不过太子哥既然说的那么有道理，我想这边看泰拳的大多都是懂行的，应该都是这个想法。那做庄的岂不是输定了？‘买的没有卖的精’。我还是反过来，赌穿蓝短裤的那个赢吧。”我看了看阿二，他叫我自己随意，我就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了。
　　“大天二，你呢？押谁啊？”蒋天养抽着雪茄，笑着问阿二。我们这边都觉得今天的气压很大，让人透不过气来。
　　阿二笑嘻嘻的说，“我的钱都是老婆管着，当然是老婆押哪边就押哪边啦。”
　　众人哄笑，阿二也不以为意。倒是气得我直想掐他——怎么这么笨啊！我们又不是来赢钱的，一人押一边，正好不输不赢啊，多稳妥。
　　结果出人意料，蒋天养揭晓谜底：红短裤收了蒋天养的钱，自然要输的。看来蒋天养果然是赌泰拳的大庄家。我歪打正着，小赚了一笔。
　　私下里终于逮到了机会，大师兄在我的逼问下腼腆的承认已经和亚琳姐结婚了。他们不准备摆酒，办过注册就好了。我开心的摇着大师兄的胳膊直蹦，喊着要马上告诉大哥和阿细。大师兄被我这个样子吓得够呛，一直拜托我不要太张扬。阿二他们被我的又笑又叫的吵闹声引过来，见我这个样子都是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我刚刚的话他们听到多少，连忙说要给大哥打电话，就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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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她要怎么告诉小结巴啊？不会回曼谷去又要找个寺庙跪着不走吧？”山鸡被KK吓得咧着嘴问阿二。
　　“别乱说！”阿二向南哥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悄悄推了山鸡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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