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

　　“若愚，我……我要结婚了。”我在电话里好忐忑。
　　那边静了一会儿才说话，“是大天二，对不对？”
　　“阿细……不是，若愚。我……对不起……”我好怕她以为我没有把她的叮嘱放心上，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还是要恭喜你……你……你真的……我现在再劝你也没有用了，哦？”她努力的想让语气轻松一些，可惜不成功。
　　我只能无声以对。
　　“你……来不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当时可没说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以回来的。”我小心翼翼的管着自己的嘴巴，才没死皮赖脸的求她回来。
　　“南哥会去的哦？”这是肯定的，所以，若愚这是拒绝了。
　　“我们讲好的，不管谁先结婚，另一个……要做伴娘的……可不可以来见个面……不去参加婚礼就是喽。”我的鼻子还是泛酸。这场婚礼，我想起来就忍不住有些心慌，我需要见阿细一面。我觉得如果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能在我身边，哪怕只是见一面，我都会心安很多。
　　“KK，你到底有多能打？能打得过大天二么？”
　　“啊？他不会对我家暴的。”我被这丫头的问题弄懵了。不管是阿细还是若愚，都是这么古灵精怪的，没差别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武力值嘛。”
　　“要是凭技巧的话，以前我应该能讨到点便宜。我的力量太弱，现在他又得了个厉害师父指点。我同他动手，可能在他眼里像是胡闹吧。”估计他现在应该还达不到Mech和阿Van的程度，我不该这么长他人志气，“不过也能闹得他头疼！我还是有点能耐的。”
　　“唉，又没有个江湖排行榜什么的……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多少percent的小混混？”
　　“若愚，你要干嘛？做社会调查吗？”问得越来越奇怪了。
　　“呐，总之你要记得，一定要小心。反正你是一定要嫁给他了，记住我之前讲的。既然你能让我那天犯过敏症躲过被轮/奸，你自己也应该能躲得过的。”我听得出电话那边在哽咽。“我真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
　　“若愚啊，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试探着问。
　　“记得千万拦住大天二，不要让他为了山鸡去砍人。叫你大哥多派些人手保护你。你……如果出了事后果会很严重的。大天二会死，你会被……KK，你跟我一起离开好不好？”尽管她在努力的掩着，我还是听得出，她在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能平静的开口，“阿细，知道么，之前你明知自己有危险还要陪在南哥身边，我很不理解，也很生你的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爱他可以爱到不珍视自己的性命。虽然我快要结婚了，可是我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爱不爱阿二。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事……但是，不到你和南哥那个程度。刚刚，听你那么问我。我觉得我做不到在这种时候，明知道他可能有生命危险，还离开他。若愚，谢谢你。之前我还为结婚的事心慌，现在好多了。我想，既然他在我心里有这样的分量，那么结婚也不算很扯哈？”
　　“这种糊里糊涂的话，也只有你说得出口！” 若愚被我气笑了，“其实我们大家早就知道，大天二对你是认真的。大天二看你的眼神，啧啧……”
　　“南哥还不是一样！……说真的，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你还会有危险么？他现在做了老大，很多打打杀杀的事不用自己去，比以前安全了很多。如果你不想他过这种生活，两个人一起商量，也不是没可能啊。如果你真的能放得下，更没有必要这样，连见面都不敢。”
　　“我们，是不一样的。他爱的，不是我。虽然是一样的壳子。”若愚说得落寞。“不管怎样，恭喜你。一定要平安幸福！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会幸福吧？老天不会这么欺负我们的。”好熟悉的撒娇的调调，听得我大乐。
　　“我们都要幸福，一定会的。噢~~好想抱抱你……”我是说真的，不是跟她一起恶心人玩。
　　“我也是。……哎，对了。我给你寄礼物过去吧。你想要什么啊？性感睡衣加丁字裤怎么样？要不……杜蕾斯？唉，你会不会用哦？哦，你学医的。咦？学医的还学怎么戴这个？呵呵，知道了……喂，你会不会那个啊？这个不会也教吧！……啊？理论上会！哈哈哈……喂，你别由着他乱来啊。死山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变态带子，大天二肯定也看过。你这种研究理论的，行不行啊？……”

　　婚礼的那天，最能闹的就是山鸡和淑芬，最超水平发挥的是包二，最郁闷的……也许是大哥——从一早上起，他一个大男人就混在姐妹团里，说是“一世人、两兄妹，怎么也要亲手送嫁”。
　　淑芬死拦着兄弟接亲团，就是不开门。即便是对上男朋友山鸡也没手软，连带着包二、蕉皮等一众小弟哥儿们十多个，一起趴地上，一共做够了999个伏地挺身才放行。估计要不是大哥怕她玩疯了，一直在边上盯着，可能连新郎官都会直接被她玩趴下了。
　　大哥定下来从慈云山外婆的房子送嫁。这些年，虽然我们都不在这边住，但是大哥还是会时不时过来看看。此时我坐在里间，望着和外婆、妈妈用过的旧东西，心里忍不住有些伤感。可是听着外面他们起哄的笑闹声，我很快就伤感不起来了——不会等会儿也这么耍我吧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一出房门大天二就冲到我身边；站定了又手足无措，就知道对着我傻笑。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对着他傻笑回去。事先我问大哥请来的几位送嫁的长辈，我都要做什么。她们笑着安慰我不用紧张，到时候她们会告诉我，我只要跟着做就行了。此时我听见的，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哄喊：“嘴儿一个！”
　　这个，我该照做么？
　　我刚要回头看送嫁娘的颜色，大天二已经从善如流，飞快的凑过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个。我一下子就傻住了，周围叫好声一片。我咋觉得我今天就是来娱乐大众的呢？
　　来到了摆喜宴的酒楼，我被眼前人头攒动的景象震撼了——妈呀，这是□□聚会吧？先来喜宴这边帮忙张罗的是宾哥，坐镇的是耀哥，洪兴十二堂口大哥齐聚一堂。我连忙去看淑芬，淑芬对我笑笑，示意我放心。原来她早安排她老爸坐到娘家亲友那一桌。我回头看去，有了牧师在那一桌谈笑风生，至少郑老板是自在多了，边上坐着韩师父夫妻和严师父，牧师另一边坐的是老鬼——他倒真的事教徒。见到师父们来了，我不由泪意上涌、很想先过去，无奈还被送嫁娘牵着，只能遥遥示意。严师父笑得宽和而温暖，以眼神安慰我不急，过会儿再聊也不迟。
　　在陈耀身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子泰哥？”我不是很确定。
　　“呵呵，小女孩长大喽，你嫁人，师兄怎么能不来。”甘子泰，我和大哥学拳时候的大师兄，也是大哥那个时候的偶像。他和大师姐庄亚琳的爱情故事，让我和阿细彷佛是在看童话故事，那样的唯美、纯真。我想，他们应该是阿细的偶像，我是在阿细后面跟风的。子泰哥那是看我们两个小丫头的眼神，好像我们是亚琳姐的脑残粉、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现在想起来，我们两个那时候，给他添了多少乱啊！真是造孽啊。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子泰哥，我前些日子遇到亚琳姐了。她现在在开计程车，你知道么？”我见子泰哥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长话短说，“她今天也会来，我朋友会带她去娘家亲友那一桌。”
　　子泰哥听完，先是一怔，接着立刻跳起来，望向娘家亲友那一桌，又望向门口。看到他这副焦急的神情、盼望的眼神，我的心放下一半，不由笑了出来。
　　子泰哥见我笑他，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过来拍拍大天二的肩，“小子，不错哦。小莲是我们一起学拳的同门里，年纪最小的，我们师兄弟都很疼这个小师妹的。好好待她啊。”
　　大天二笑得有点僵，“呵呵，太子哥。”
　　山鸡在他耳边悄悄嘀咕，“靠，你究竟有多少大舅子啊？这你以后要是敢出去泡妹妹……这几号大哥……唉呀——”
　　“你傻了吧？还用大舅哥出马？你瞧瞧姐妹团现在谁坐镇？有妹姐在，他到哪里去叫妹妹啊？”包二糗山鸡糗得很开怀。

　　我没想到包二还有做主持人的天分，整个喜宴，被他闹腾的高/潮迭起，不过，如果被闹得那个不是我，我想我会更能乐在其中。曾经听人讲，酒桌上最能看一个人的品性。这会儿到时喜宴上最能看得出真性情和好交情。最爱起哄爆料的竟然是包/皮，最腼腆的竟然是阿二，最出力解围的竟然是山鸡！
　　□□提出一定要新郎上台讲讲是如何追到新娘的，阿二假笑着点了点这个混小子、怎么也不肯过去——这个当口说多错多、万一惹恼了新娘子可是得不偿失。
　　“这个，再没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了！”山鸡扔下瓜子，站起身来，举手示意。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眼球之后，到了台上，接到麦克。“很简单，四个字——英雄救美！不过我们新郎官厉害了，出生入死啊，拼了十年不止啊，厉害吧？”台下哄笑成一片，大天二看着这两个损友兄弟，哭笑不得。
　　“啊？你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大概是新娘十岁左右吧。”说着，山鸡撇着嘴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新郎很有眼光，出手够快！够准！够狠！就是我们那个时候帮忙捞架打的几个傻了点哦？”
　　包/皮在一旁不断的点头附和，众人乐倒一片，大哥看着这两个活宝也不由笑骂出来。
　　“不过兄弟们很聪明，大天二被打得最惨的一次，谁都没有帮他，报了他隐瞒军情之仇！哎，那次他是被谁收拾啊？”山鸡搭着包/皮的肩，笑得不怀好意。
　　“嘿嘿，是被大飞哥修理哎。”包/皮和他一搭一唱的，很是默契。
　　“想追人家妹妹，不先到大舅哥那里拜码头？新郎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哦……”
　　“淑芬，你能不能堵上你家山鸡那张鸟嘴！”我在心里默念。他们再闹下去，我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
　　后来才知道，包/皮还算护着我们的。这帮人闹新人的把戏层出不穷、无下限。等到大家喝的都进入状态了，场面简直快hold不住了。我在包/皮的掩护之下干脆逃到了娘家亲友这一桌，一脸通红的坐在韩师父和严师父中间。两位师父笑着看我一脸囧态，能看到我嫁得一个知冷知暖、把我放在心上的男人，两位师父都表示老怀甚慰。
　　随着场面越来越热，两位师父毕竟上了年纪，不惯这么吵闹，连同郑老板一道先离席了。大嫂惦记家里的宝宝、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兴仔久待，于是大嫂、小美和兴仔也先回去了。此时桌上就剩下林牧师父女，淑芬同学作为伴娘，还时不时的要帮我的忙，此时难得坐稳了，我们赶紧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唔，”淑芬一边嚼着，一边放下筷子从包包里拿出电话，“KK，是你的。”
　　我接过一看，不由皱眉。前天我曾发过短信给李Sir，这份电子版婚宴请柬无非是想婉转的告诉他：我现在不止是大哥在洪兴、连老公都是洪兴的，以后那些棘手的救援，还是别找我了，我怕私下里见了熟人尴尬，还是直接送医院吧。此时接到他的电话，我不由有些紧张。
　　“hello。”我尽量言辞模糊的接起电话。
　　“恭喜你啊，做新娘子了。很漂亮。”听得出电话那边的那位酒窝男一定笑得很骚包。
　　我闻言不由向窗外和宴客厅门外张望，听他的说法，他应该是看到我了。
　　“呵呵，别找了。你到门口来。”
　　我同淑芬打了个招呼，来到门口，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红绒布盒子，对我说“恭喜”和“谢谢”，然后就跑开了。我顺着她跑开的方向，看到了李Sir正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牵过女儿、挽着太太，对我微微点了下头，便向外走去，看来是刚刚用餐结束。
　　“送你的结婚礼物，我和我太太一起挑的，祝你幸福平安。不多说了，你快回去吧。”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镶玉的玉佛吊坠和一条金链子。我不懂玉，但是这个玉佛看上去晶莹剔透，恐怕是价值不菲。我当年救他，虽不在职责范围，但是身为医者的医德不容我不那么做。本来也没想着他回报，后来他也帮了我不少。这会儿拿着这个链子，觉得分外沉重。想了想，这个戴着脖子上，肯定心里沉得慌。还是交给淑芬先帮我收着吧。
　　刚放好东西，就被揪住挨桌敬酒。各堂口老大这边还好，大家还没喝蒙，又有耀哥压阵，我们意思意思，很好过关。到了同门兄弟这边，就不那么好混了。好在有大哥、南哥、宾哥和妹姐的余威，大多数闹的还不太过分。不过人一多，再加上本来都是小混混，那面就碰到没眼色的。此时宾哥、和宾哥的弟弟“恐龙”都做到耀哥那边谈事情，恐龙哥的小弟生蕃闹得起劲了。之前听说大天二为了我参加音乐比赛被人欺负而出头干架，问我是搞什么音乐的，接着又非要我拉一段曲子听听。
　　这个要求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都知道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社团里的人，怎么会带乐器过来。而且这种氛围下，不管演奏二胡还是小提琴，都很诡异。
　　生蕃仗着酒劲，说我不尊重小叔，不给社团面子、就是不给各位叔叔伯伯面子，要我罚酒赔罪。说着，一口喝干他自己手里那一杯柳橙汁，往那被子里倒满了洋酒，就要往我手里塞。
　　我身边的大天二已经是怒了，我吓得赶紧捉住他的拳头，我可不想在喜宴上、我的老公和人家大家。山鸡和淑芬上来打圆场，生蕃是完全不给面子。大哥要替我喝，生蕃一句：新娘子不给我们洪兴面子，大舅哥要是洪兴的就不能替这杯酒！大哥的脸色也变了。淑芬有心息事宁人，可是那一大杯洋酒别说她搞不定，就算她行，她也不会就着别人用过的杯子喝啊！
　　正在这时，一支纤纤玉手从一边伸过来，拿过了生蕃手里半满的洋酒瓶，就听一个温温柔柔、不卑不亢的女声响起，“新娘是我的小师妹，她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到的，我这个大师姐代她可好？”
　　“亚琳姐！”我不由惊呼——她竟然是在这个时候来了！
　　“新娘子不给我们洪兴面子！我乡下人，没听过高雅音乐，想见识见识。怎么？瞧不起我们小混混，觉得我们听不懂啊？你老公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床上听不听得懂你叫什么啊？”
　　亚琳姐看了一眼被气的变了脸色、被山鸡和蕉皮死死按住才没冲上来的大天二，又看了看生蕃，忽然莞尔一笑。“新娘这身打扮，不方便演奏。若是勉强为之，定然不美，到时候婆家不是也没面子？我代表我们师门，表演个小把戏，给大家凑个热闹，替新娘子表达一下对各位长辈、兄弟的敬意，这位大哥看看行不行？”
　　“那就看看！先说好，要是我们看得不过瘾，是你喝，还是她喝？”生蕃这个没眼色的，竟然没看到冲过来的子泰哥那似要吃人的眼神。
　　“呵呵，”亚琳姐似乎瞟了一眼子泰哥的方向，泰然说道，“我们师门有规矩：凡我师门弟子，不可沉湎酒色。唯此二物，伤心伤身、伤人伤己。这大喜的日子，小师妹哪敢犯规矩，还是我们这些不肖的做人家师兄师姐的来吧。”
　　子泰哥听了这话，眼神暗了暗，脸色更是难看，却未上前。
　　亚琳姐笑得温婉，动作却是优雅迅捷。一手抓住洋酒酒瓶底部，一手掌刀迅速劈过。就听“啵”的一声，就见酒瓶上半截的圆形瓶身被整齐的切掉，脆脆的落在地上，叮咚作响。亚琳姐依旧是玉手纤纤，丝毫未伤。
　　亚琳姐举起手里剩下的半截酒瓶，就着整齐的切口，浅浅一饮，又举瓶以示敬意，“让各位见笑了。”淡然一笑，放下酒瓶，微微躬身，亚琳姐牵起我走向一边。
　　落在后边的大天二、山鸡、包/皮、淑芬面面相觑，最后包/皮嘴巴夸张的张张合合，最后一咧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哥几个心灵神会——这娘家的师门太强悍了。

　　看着跟在我和亚琳姐身后，眼神可怜巴巴的子泰哥，我还是识相点，不做电灯泡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大哥们也都喝开了。我算是见识了□□的彪悍酒风——几位大哥都是手把一——每人手里拿一瓶XO直接对瓶吹！
　　由于社团位份颇高的基哥打头找上新郎拼酒，陈浩南手下小弟为捍卫自家“二哥”的洞房花烛夜，纷纷挺身而出。就连平时最乖的蕉皮，也不得不为难的拿了瓶洋酒闭着眼睛往下灌。大哥属于叫得凶、震得住、从来不拼酒的那一类，今天可是不好保持晚节了。最后为了挡住基哥的叫板，南哥直接举起一满瓶就开灌；基哥一反平时唧唧歪歪、不动真格的常态，爽气的一抬手，跟陈浩南对着灌……一时间整个场面High翻了天，所有小弟都在叫好，为各自的偶像助威。让大哥郁闷的是，竟然还有人有闲心，在这个时候揪着他不放，非要他赞助他妹夫的大捞！大哥被挤兑不过，拼了！一样头灌了半瓶，然后——坐下了。之后的时间里，大哥一直没离开那张椅子，说是要坐那里看着我……
　　场面闹成这样，我冒汗的悄悄坐到一边。忽然一个浑身冒热气的家伙坐在我身边，我一看，乐了——包/皮喝多了，顶着个tomato脸，坐在我身边，对着我傻笑。
　　“嘿嘿，你和大天二终于在一起了……嘿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包/皮笑得憨厚，“小时候，我哥、大天二、山鸡他们同一年生的，从小一起。我从小就笨，就跟在他们后面。后来，我哥有了小美，山鸡忙着泡美眉，就剩大天二一直罩着我。那次去澳门，我哥为了让我能冲出去，留在后面……要不是大天二护着我、拉着我，我知道我肯定和我哥一样出不来了……我跟着大天二的时候，比跟着我哥的时候都多。”包/皮搓了搓鼻子，“我们都知道，从你小时候，大天二对你就不一样。我说真的！他和我哥、山鸡不一样，他对那些事从来都没什么兴趣。他老妈过世的很早、也很惨，他说做小混混的，还是别害人了……我们都知道你和那些小太妹不同，和我们想的也不大一样。大天二对你上了心，我们……都很担心。其实，我一直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真的，大天二会对你很好的。现在……嘿嘿，我好开心哦……”
　　“喂，发什么傻呢？还不快点去救大天二！牛哥和雄哥把他逮到了！”淑芬过来拎着包/皮就去救场。
　　“哦，好啊。”包/皮迷迷糊糊的戴上眼镜。
　　我看着他那踉跄的步伐，不禁失笑。正笑着，恰好陈浩南一转身，和他的视线碰个正着。我连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偏偏来到我身边坐下，“对不住啊。”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听傻了。
　　“你大喜的日子，偏偏我做主婚人。让你很不开心吧？你今天一直在躲着我……其实你可以同大天二讲的，不必这么为难自己。”陈浩南状似随意的说。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才敢开口。“我躲着你，是因为，新娘子要是在结婚的日子里，老是对着主婚人掉眼泪，不大好看吧？”
　　陈浩南听了有些吃惊，我调开视线，低着头说，“本来，今天我的伴娘应该是阿细。我见到你，就会想起来……就会很想掉眼泪……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那么笨，也许今天是你同阿细……我会是伴娘哎！我们小时候就讲好的哦……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了了……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醒过来之后的阿细，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我还是忍不住了，满眼的不甘，倔强的望着他。
　　陈浩南的表情，在我看来是没有表情。我不明白这样的男人到底哪里动人了，让阿细那样牵肠挂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眼看我，见我气呼呼的满眼是泪，突然轻轻笑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小结巴总是叫你傻丫头，山鸡老是说你读书读太多把脑子读坏掉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别哭了，新娘子。待会儿新郎官要过来打人了。”
　　阿细，你最爱看的童话情侣分开了，你爱的男人——他没承认爱你。
　　我努力地望天眨眼睛，不想让泪水掉下来。自然，我没看到我侧对着的门口，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他望着我许久，最后丢下了手里那束淡黄色的郁金香，恨恨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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