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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1
与此同时,威特学院的事情,震惊了整个帝国,上报了帝都,但是却迟迟没有处理,死亡的人除了是本世界的学生会被领回去举行葬礼之外,其他的学生都在学院举行葬礼,这一场雨,下了一整个星期,巨大的草坪上,陈列着两百多具的棺木,每一个老师都穿着肃穆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花。
罗格校长撑着伞,背板挺得笔直,他的眼神锐利,直视着雨幕之下的所有棺木,默子安被他叫到站在旁边,默子安也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头发梳得紧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的身上还带着伤,需要别人扶着才能站直,但是此刻他仅仅只是轻轻推开了身边的人,自己站着。
他的面前,是一具棺木,上面刻得字,是默子安亲手刻上去的,勇敢的贝文,默子安不知道贝文的姓氏,想一想,他和这个少年,接触的是在是太少。能够回忆的东西,也太少了。
默子安轻轻的放下了他的花束,轻声的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灵魂这个东西,但是此刻他希望有,他希望贝文能听到他的歉意。能安息。
身边的罗格校长拍了拍他的肩,沉默着,气氛凝重,他们两个站了很久,雨淅淅的下着,和那一天一样,仿佛没有停的尽头,已经开始有人将棺木放下了,二白多具的棺木,每一具都都是年轻的生命。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这些学生的生命。”罗格校长低声的说道。
默子安直视着前方,回应道:“如果可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付出代价。”
罗格沉默着,许久,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把他的活力都吐了出来,瞬间老了几岁,他说道:“你可以的。维斯特安陛下。”
默子安有些错愕的看着罗格。但是罗格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似乎飘向了很远。默子安看着这个曾经是自己恩师的校长,转过了头。
“你知道了。”
“不需要猜。你应该知道你隐瞒不下去的。”罗格淡淡的说道,“维斯特安,你曾经也是我的学生。我很喜欢你,珍视你的才华。但是,你要知道,我的学生,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默子安回答道,他垂着眸子,脸色苍白。
“抱歉。”他低声的说道,沉重而有力。
罗格在他的肩头按了按,没有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为什么要再一次回来。挑起本来应该平息的战争。让他们成为你的无能的陪葬品。”
校长转身离去,他留下的伞被风吹起。默子安看着它,将它握紧收起。他扭头看着校长渐渐消失在雨幕之后的身影,人渐渐的散去,默子安还站在原地。
二百二十三人,也许都是他的同胞。
老师说的很正确,如果他没有回来,他们就不会成为他无能的牺牲品,因为他的无能,他们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默子安站着。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浑身的冰冷,不知道是雨水的冷还是心口的冷。
远远的,修伊斯看着默子安的身影,纤细却刚强,他握紧了伞,缓缓走了上去。从后面搂住了他,在默子安身边低声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对不起,不知道响起了多久,消失在雨声里面,耳边真挚的歉意,默子安不知道,修伊斯是在对他说的,还是对着那一具具棺木说的。
他没有动,任凭修伊斯搂着。渐渐的,他的眼睛闭上了,沉重的,无法抵挡的睡意在这一瞬间滚滚袭来,腰间温热的东西,流过了修伊斯的手心,他错愕的看着满手的鲜血,以及被染红了的草地,默子安的伤还没有好,被贯穿的腰,被他强行的止住了疼痛,他强撑着来参加这一场葬礼。
修伊斯紧搂着默子安,但默子安却缓缓滑下了他的怀抱,跌倒在了草地上,翠绿色的草,鲜红的血。修伊斯跪在默子安的身边,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得暗淡,他缓缓垂下头,靠在了默子安的胸口。
默子安微微睁着眼,世界在晃动,一切都是模糊的,他看不清任何东西。
灰蒙蒙的天空,连绵的雨。默子安第一次体会到了沉重的无力。没有拉斐尔,没有加百列,没有乌列,没有西泽尔。
一种奇异的念头,从默子安心里面渐渐的升起,悄悄的萌芽。
那是默子安曾经垂手可得的东西,却被默子安弃如敝履的东西。
那是……权与力。
在这一件震惊整个帝国的事件之中,萨拉斯夫陛下将罪责推托至圣殿。这一件事,被称为‘雷诺的惨案’,它不仅仅是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屠杀,也是权利战争的导火线,拉开了圣殿与王殿的战争。每一个贵族都要开始慎重的决定是君王还是曾经战功累累的拉斐尔,七大族之间的战役也正式在这一天夜里开始。
而同时也在这一天。从北方得胜归来的战争女神加百列也回归到了这片开始的土地。整个火焰军团照亮了黑夜。
乌列站在格斗场的围墙上,看着站在正中央的女人,一身红色铠甲,一头无法被黑夜遮掩的耀眼红发,她微微仰着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下颌,秀美的眉目里面带着笑容,英气十足。
内斗拉开了帷幕,这是一场帝王权利的斗争,然而在这场斗争的中心人物,还在昏迷着,他坐着一场沉长的梦。
梦里面,有着他最想见的人,也有他最不想面对的人。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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