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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公主的事暂且放到一边。
我坐在大厅里,喝着手里边的茶,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唔。今日的日头不好。
但是梅府那边却不得不去道歉了。
这几日梅府那边传来从雪又是跳湖又是上吊的消息,每条都使我担忧不已。
要是从雪真出了什么事,我就真没脸见梅伯父,梅伯母了。
事实上,我现在就觉得我没什么脸见他们了。
但我还是放了手边的茶,对着一家丁道:“备轿,去梅府。”
轿子再次稳稳地停在了梅府门口。
我却是带着更加愧疚的心情,一路进了梅府的会客厅。
一踏进去就见到梅伯父坐在上头。
我连忙一行礼道:“梅伯父。”
梅伯父笑呵呵地扶起我道:“小柔,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坐吧。”
我连声道:“谢梅伯父。”随后坐了下来。
“许久不见,小柔还是这么有礼貌。”梅伯父笑呵呵道。
我有些脸红,不自然地道:“伯父你过奖了。”
丫鬟沏了茶后。我闻着味就知道是我最喜欢的碧螺春。
刚喝一口茶,想着伯父还是如此关心的时候,就听到梅伯父忽然一声轻叹道:“若是从雪她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我一听,更加觉得愧疚,放下了茶杯,略鼓了些勇气,带着歉意道:“伯父,我此次来就是为从雪的事道歉的。”
梅伯父却是摆摆手道:“我猜你过来也是为了道歉的。不过不必了。”
我疑惑地看着梅伯父:“为什么?”
我以为至少梅伯父就算不在明里,也会在暗里责备几句,却没想到纠结了这么多天,却是一句不必了。
可就算这样,不道一句歉,我必定会更加愧疚和不安。
于是我下了座,俯身道:“梅伯父,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错。就算您不怪罪景云的婚事。我也想为对从雪说的那番话谢罪。”
说完,便要鞠躬谢罪。
梅伯父却立马下了座,起身扶住我道:“这事也怪不得你们头上,谁都知道圣旨难违。”
“就算如此。”我被扶起后,依旧坚持地看着梅伯父道:“如果没有我当日的一番话,也不会害得从雪跳井。这个歉是无论如何都要道的。”
说着,带着满满的歉意鞠躬。
梅伯父却直接把我扶到了座上,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倔呢。”
我被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挣扎着又想起身,就听到梅伯父大喝道:“坐下!”
我被震了一震,坐下了,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梅伯父。
伯父今天好凶啊。
梅伯父却苦恼地看着我道:“小柔啊,你今天能不能别这么倔了。伯父头疼。”
我要讲出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只好点点头硬声道:“好。”
梅伯父舒了口气,又恢复了一脸和蔼相看着我道:“小柔这件事真怨不到你。”
我只管看着伯父的脸,默默地感叹原来伯父还会变脸的功夫,嘴上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我们家得了利益啊。
“其实这件事。”梅伯父叹了口气道:“只能说是圣上太宠爱自己的女儿。”
我听到这话,想了想,而后惊疑不定道:“难道这件事都是景阳公主自己的意思?”
梅伯父点点头,道:“我也只是听说。这婚事是景阳公主坚持要来的。”
“不会吧!”我惊讶地叫出声来。
虽然我们家景云当了丞相,但家里还是很穷,就算景阳公主要图谋什么,也根本用不着盯上我们这一穷二白的地方。直接嫁给那些富得流油的朝廷官员的儿子不就成了?!况且依照景阳公主受宠爱的程度,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啊。
我不由地皱着眉头思考着。
难不成景阳公主是盯上了我们家的机密,想偷出来不成?可是那种事情交给探子做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巴巴地嫁过来?这不傻子吗?
而且看景阳公主那一脸狐狸样,也不像是脑子秀逗了。
我越想越不明白,想破头了,却只能得出一条结论:景阳公主很神秘。
梅伯父喝完了一盏茶后,见我终于不再是冥思苦想,纠结着眉毛了,于是放下茶杯,问道:“小柔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没有。”
“那就不要想了。多想无益。”梅伯父笑呵呵道:“不管怎么说,景阳公主嫁到你们这,也的确是一桩有利无害的婚事。”
“嗯。”我赞同地点点头。
心里却还是有些纠结景阳公主的目的。
梅伯父接着笑呵呵地道:“既然你都来到这了,陪我下盘棋吧。”
我看天色还早,便也接着点头应道:“好。”
棋盘上,天昏地暗地杀了一通。
我凝眉,一面手执棋子,一面细细观察着棋盘。梅伯父则是坐在对面笑呵呵不语。
我选好地方,‘啪’地一声下了一子,抬起头笑道:“伯父,该你了。”
梅伯父看着棋盘,一思索‘啪’地一声,也下了一子,然后笑呵呵道:“小柔,想不到许久未见,你的棋艺又精湛了不少。”
“伯父过奖了。”我淡定地下完一子,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说起来。”我又下了一子,抬头问道:“梅伯父,皇上派你去苏州干嘛?”
伯父下完一子后,无奈地道:“还不是查案。”
我笑道:“都说江南是鱼米之乡,那些在江南当官的怕是存了不少鱼米吧。”
“你说他们小贪小贿也就罢了。”伯父苦恼地皱眉,抱怨道:“偏偏要拉下这么大的亏空,害
得当地民不聊生。让皇上派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去查案。这不要我命吗。”
“谁叫您是当朝有名的清官呢。”我笑着下了一子道。
“唉。我迟早得退休。”梅伯父摇摇头后,抬起头看我道:“不过,这次查案还真没白去。”
“怎么?”我好奇道。
“我带人抄了犯案官吏的家之后,从他家里发现了一条蓝项链。”说着,梅伯父便从怀里掏
了出来。
一松手,项链便悬挂在半空中闪闪发光。
梅伯父微皱着眉头又道:“这条项链本是要用来贿赂李太师的。”
我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梅伯父手里的项链,正要落下的棋子‘啪’地一声从半空掉落,
梅伯父接着便递了过来,叹了口气道:“我看到后,便帮你带回来了。”
我眼里泛着水汽,接过项链,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又抬起头看着梅伯父道:“伯父,这东
西你不上交朝廷没关系吗?”
梅伯父只是摆摆手笑道:“我做了一辈子的清官,正想尝尝这做贪官的滋味呢。”
我感动地一塌糊涂,直接下了地,跪下道:“梅伯父,您对我们上官家的恩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梅伯父却是急急下了地,扶起我抱怨道:“早知道你要跪,我就不给你了。”随即又拍了拍一脸感动却听懂这话尴尬了的我,感慨道:“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子的好友。我也早就把你们三个当作我的亲生孩子。只可惜后来你父亲被人杀害,死后又被奸人安了个罪臣的身份。”
梅伯父又拍了拍我道:“小柔,我把这条项链给你是想让你安心。不要因为一心想着报仇,而活得太累。”
“嗯。我明白。伯父。”我点点头,又忍不住细细看着蓝项链,好一会儿才中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您刚刚说这是从那官吏家搜查出来的?”
梅伯父点点头回道:“嗯。”
我更加疑惑道:“为什么我父亲的东西会出现在江南?”
我确实是记得当初那场突如其来的暗杀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一扫而空,而这条蓝项链也在那时丢失了。
我望着蓝项链,皱着眉头思考着。难不成当初的那伙人来自江南?可为什么会是江南?
我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就听到梅伯父说道:“我看你现在也没了下棋的心思,不如回家再作打算。”
我现在的确没心思下棋了。
于是我舒展了眉头,朝着伯父点点头道:“嗯。”
梅伯父又宽慰道:“至于从雪那里,你不必太愧疚,一切都只是天意罢了。”
我这才想起了自己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内心更加地愧疚,但是现在我的内心激动不已,已经不适合去安慰从雪,只能点点头应道:“嗯。”
跟伯父道了别,出了梅府。
坐上轿子后,我只觉得伯父对从雪的事看得真开。
但也许真是天意吧。
就像我要为爹娘报仇一样。
我掏出怀里的项链,一边努力抑制下内心的激动,一边皱着眉头思考着。
也许是该去江南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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