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前宝正][主戬心]天行录

作者:白刃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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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天伦得享四海同庆稚子情深齐救恩人


      东海龙宫,敖广夫妇俩拉着自家四女儿,满眼是泪地说话。敖听心向来敏毅不让须眉,此时也是呜咽不止,哭道:“白叫父亲母亲伤心了一场,是女儿的不是,如今女儿平安得返,父王母后还请莫再伤神啦。” 这敖广夫妻膝下只得三女,两个小的早已出嫁,平日里只有听心一个伴在身边。先时听得她身死魂灭,已然痛哭了一场,此时竟又复活,那龙后几乎是哭得气竭,“好狠心的二郎真君!为了他的大业,做甚么苦了我儿!”

      听心一面拭泪一面劝道:“母后莫要如此说,我与杨戬总也是几千年的交情,做朋友的助他一臂之力,那也没甚么说的。”龙后仍道:“我的儿!你这可是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呀!哪有这样的一臂之力!”听心少不得再三温言宽慰她母亲。

      谁知那东海龙王敖广却是怒极,挥袖喝道:“杨戬小儿!哈!真是好大本事!这千多年来,他可曾将我四海水族放在眼里?一次二次地拿我龙族开刃,难道我敖氏当真拿他不得么!”听心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忙道:“这都多少年的旧案了,父亲怎么还拿出来说道?况且人家闺房里的恩怨,旁人怎好多嘴。”

      龙后道:“好孩子,你同你三妹妹向来很好,自然不会嚼这样的舌根。可你也看看,这千多年来,四海水族哪一个不瞧西海的笑话呢。你爹爹同你三叔感情最好,你三妹叫那杨戬迷了心窍,惹出这样的祸来,我们心里也是痛得很呐。”听心便不再多言,她与杨家兄妹交好,心中确也恼他杨戬不曾善待自己族妹。然而情之一物,实在容不得旁人置喙,况且以寸心的脾气,怎么也不能说是他杨戬完全错了。

      “说起寸心那孩子,这两年你让那二郎神弄得……也没瞧上她给你的信。”龙后自案边匣子里取了信递给她,一面又道:“都知道你们俩情分最好,也不敢告诉她你的事情,只说你去北冥察看海眼,不曾回来。”听心接过来看了,又问道:“这已是去年的信啦,她最近可好?”

      龙后道:“没了那个杨戬,我见她什么都好得很。上个月我去和你三婶说话,她在房里练字呢。比你写得好。”听心便笑道:“她练武比不上我,难道文的也不行?向来比我好的。”

      这里正说着话,忽听蟹将来报:“三圣母求见四公主殿下。”听心奇道:“这才几天工夫?她不在华山同丈夫共享天伦,又来我这里做甚么?”转眼见到敖广面色不豫,便吩咐那蟹将:“你引三圣母去我院里,不用过来了。”蟹将领了命下去,听心又向她父母笑道:“你们纵然不喜欢杨戬,好歹三圣母同我是几千年的姐妹,难道她哥哥的过错,也要算在作妹妹的头上不成?”龙王冷哼一声,面色却是稍霁。听心微微一笑,明白自己父亲已然消了火气。

      听心自幼好武,于拳脚兵刃上颇有造诣,平日里舞刀弄棍地怕惊扰旁人,是以她将自己闺房挪出水晶宫,另迁至一处海流湍急的珊瑚礁下。听心刚到住处,便见杨婵立在院里,正看一丛锦鱼游泳。

      杨婵听到她脚步声,仍盯着那丛游鱼,道:“你这里离水晶宫也不算太远,怎地如此冷清?”听心笑答:“你瞧这鱼儿瞧了多久啦?这海里可不止这一种鱼哩。”杨婵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也不知二嫂在西海过得怎样……”听心不防她说起这个,杨戬与敖寸心合离三百多年,纵是杨婵心怀愧疚,自觉是杨家对不起寸心,那也不该再称她嫂子。杨婵看出她疑惑,自怀里取出一物示她。却是一枝丁香,花叶零落,已然枯死了。

      听心不明所以,杨婵叹道:“当年寸心同二哥争吵不断,我劝二哥哄她开心才是,这束丁香,还是我亲手撷了交与二哥的……”接着又将那日华山上的一番变故说与她听。“我思前想后,这天底下,能为了我二哥不顾生死的,除了寸心,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她每说一个字,听心便觉得心里冷上一分,这句话说完,已是冰冻一般了。

      “不会…不会……上个月我娘去西海,还说她好得很呢……难道这十来天工夫她…她竟……!”听心骇得面上失了血色,哆嗦着嘴,话也说不利索。“二哥伤重不醒,我只盼他能念着寸心的一片情义,再起复生之意。”杨婵将那丁香收回怀中,又道:“四公主,还请你同我去西海瞧瞧……我实在是担心得很。”

      听心点头称是,二人一壁说话,一壁已至了西海岸边。正欲入海,却听一阵嘤嘤哭声。那岸边却有一少女,头绾双髻,身着宫衫,面对着海里啼哭不止。听心见之大惊,几步到她身后,大声问道:“朝霞,你做甚么在这里哭个不停?”

      那唤作朝霞的小宫婢转身见是听心,愈发痛哭:“四公主……三公主她……三公主……!”两人听得,皆慌问她,“三公主如何了?”朝霞呜咽答道:“自从绛儿去后,三公主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谁知道……谁知道……上个月公主突然昏迷不醒,如今还躺在床上呢……呜……朝霞不敢在龙宫里哭……龙后陛下说像是在哭丧…...四公主……呜呜…怎么办啊四公主…”

      杨婵听得,与四公主对视一眼,上前两步,向那朝霞问道:“三公主果真昏迷了一个多月?从没离过龙宫?”朝霞见她面生,便抽抽嗒嗒地止了哭声,答她:“自然是真的,难道我是咒我们公主不曾!”

      听心喜道:“万幸!这丫头这次可没做傻事啦!”杨婵心中疑惑,复问那朝霞:“你说甚么绛儿走后,绛儿又是何人?”朝霞道:“绛儿是公主自外面带回来的婢子,还有一个叫做阿元的,我们也不知是甚么精怪。那几年公主刚被禁足,天奴时常来察看,龙后陛下也不敢叫我们去服侍公主。只有绛儿阿元两个陪在公主身边。二十多年前,绛儿突然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公主渐渐地总是气血不行,龙后陛下心疼得很,偷偷地瞒着天上让公主搬回龙宫住着。所幸天奴也没再来过。”

      她这一番话说得听心复又悬心起来,杨婵细细考量其中关窍,只觉不妥,然而详细如何,她又说不出究竟,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一人惊呼:“听心!”来人身着白袍,发束金冠,剑眉直飞入鬓,生得一副极好面目。四公主见之喜道:“摩昂哥哥,我可大好啦!累你为我忧心一场,当真对不住得很!”原来是那玉帝封号摩昂的西海大太子。

      摩昂太子上前一步,拉住四公主细细地瞧了两眼,笑道:“果然无恙。大伯母以后可不用来找我母后哭个不停啦!”又看眼杨婵,四公主忙道:“这是华岳圣母,如今她……”摩昂神色一冷,沉声道:“看来传言果然不假,三圣母经兄长儿子搭救,阖家团聚。小龙恭喜圣母。”

      三圣母知他故意要教自己难堪,一时语塞,谁知又听一人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思凡偷嫁,珠胎暗结,家丑闹了一二十年的西岳圣母娘娘!”此话说得极是不堪,三圣母登时面色泛白,听心认出这声音,皱眉道:“你怎地也来了。”来人着朱袍,缠蟒带,额上勒串指甲盖儿大的明珠,眉眼细长,面皮极是白净,笑嘻嘻地向听心作了一揖,道:“四表姐,小九儿有礼啦。”

      摩昂太子慢悠悠地开口:“不得无礼。”眼里却觑着杨婵。那小九儿便敛了神色,仍向听心道:“姐姐回西海这许多年,偏偏我没在,竟然还没见上一面。如今她不明不白地病了,难道我不来看她?”说罢又看着杨婵冷笑一声,一纵身,化作一条灰甲小龙,长啸着去了。

      四公主看着他一番动作,眉头皱得更紧。摩昂问她:“你可是来瞧寸心的?其实也没甚么大碍,左不过忧思太甚,气血不足罢了。敖烈向观音菩萨讨了菩提甘露,调理些时日也不差了。”听心问道:“敖烈也回来了?”摩昂笑道:“纵然他如今修了佛道,总归是我西海血脉,难道能忘了自己妹妹不成。”

      敖烈同寸心乃是同胞所出,究竟谁大谁小,连龙后自己也不清楚。敖闰因疼爱女儿,故称敖烈为长,盼望他能爱惜幼妹。谁知敖寸心长到一百多岁时,竟同她兄弟争起先后来,龙王无奈,只得也叫做三公主。幸而敖烈很是爱护这个妹妹,两人感情极厚。

      听心便道:“敖烈既回来了,他的药定是好的。寸心好好养着,待她好些了我再来跟她说话。”摩昂太子道:“你既有事,我就不请你回去啦。”又向那已是吓得愣住的小宫婢道:“你再不回去,被我母后发觉,又要挨骂。”朝霞闻言,哆哆嗦嗦地跟他回了龙宫。

      听心见人都散了,方向三圣母解释道:“那个红衣裳的,是我姑母的小儿子。姑母走得早,四百年前姑父又因与人斗法犯了天条,在斩龙台上送了性命。三叔将他接去西海教养,偏又不服管束,如今被三叔罚去黑水河给河神镇水赔罪。我向来不喜欢他的性子,偏他同寸心感情很好。既然他来了,我也不想进去。”三圣母点头道:“我理会得。”

      两人回到真君神殿,老君已然回了兜率宫,只梅山兄弟几个围在榻前,见她们二人,悄掩了房门,轻声道:“二爷服了老君的丹药,这会倒能睡下。”杨婵点点头,四下看了一遭,“怎么不见哮天犬?”康老大答:“哪吒去华山接沉香父子上天,沉香去了万窟山,哪吒遍寻不见,哮天犬下界助他。”

      三圣母皱眉叹道:“这孩子如今还是这样不懂事!”听心劝道:“他与小狐狸情根深种,小玉为了他化作宝莲灯芯,他去万窟山祭奠一番也是应当。”杨婵闻言大惊,“你说小狐狸化作了宝莲灯芯?可是那狐妹同五哥的孩儿?”听心道一声不错,杨婵知自己囚于华山,于沉香救母一节并不知详细,忙让她将前后细细地告诉自己。

      听心不知她如何慌张,忙细细地说了。杨婵此前虽知兄长为自己忍辱多年,如今更是重伤在身,却不曾想过竟有这般曲折。那小玉既为狐妹之女,又是沉香所爱,倘若要以宝莲灯之力助杨戬疗伤,恐对她颇有妨害。思前想后,却是不知如何相择。

      “沉香为我亲子,我不能养育他,已是有愧在先,如今若逼他舍了心爱之人,我实在狠不下这个心。”杨婵莫可奈何,只得向听心倾诉。“三圣母,二郎神为了你,为了三界,舍身至此,难道沉香不能明白他舅舅的一番心意?”小玉化入宝莲灯后,旁人都道她再无生机,是以听心不解她何以为此发愁。杨婵师承娲皇殿,执掌宝莲灯数千年,明白小玉只消心念不灭,便能重回人间。她自是明白沉香定能忍痛弃爱,然而她身为人母,实在是不忍让亲子承受这般痛苦。

      “梅家兄弟!哮天犬!”却听殿外一阵吵嚷,原是孙悟空回来了。孙悟空进得殿来,杨婵忙道:“大圣莫要扬声,二哥在内殿休息。”孙悟空便低了声音,道:“我的乖乖,那玉鼎真人竟是什么来头?我一说是那杨小圣受伤,三圣母托我请他查些古籍,他竟叫俺老孙给他理书。那么个小地方,竟有数不清的册子!”杨婵笑道:“真人博闻强记,自然书册多些。”孙悟空摇头道:“方才沙师弟遣他座下沙弥来传,师父在小西天开坛说法,命我们兄弟前去听会。我想着那玉鼎真人不知道要理到甚么年月里,还是叫梅家兄弟去帮帮他才是。”

      西天取经后,唐僧师徒几人各自得证佛果,孙悟空同猪八戒二人皆是懒散惯了的性子,只在道场随意修行,不曾受人供奉。那沙僧向来静定持戒,虽不似旁人大兴法会,广收门徒,座下却也有几个修行的沙弥与他研佛。到得这需人跑腿报信的时候,孙悟空也不禁念起此间的好处来。

      梅家兄弟齐齐应了,出了殿门,便要往玉泉山方向去。谁想一阵破空之声由远而近,一团黑影自下而上地往真君神殿飞来,直把老四砸个正着。但听哎哟哎哟的几声叫唤,竟然是哮天犬叫人当球一样的扔了回来。众人忙扶他起来,问道:“你不是同三太子去找沉香了么!难道惹了甚么麻烦?”

      哮天犬只顾喘气,满面的惊慌失措,不及说话,又是一团人影飞来,却是那哪吒三太子。哪吒脚踏风火轮,自是比哮天犬好上许多,却也是满面的慌张,倒似逃命一般。老六奇道:“这人好厉害本事,竟然连三太子也抵挡不住?”哪吒猛然摇头,“我宁愿再跟孙悟空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敢招惹她!”

      那杨婵同听心在内殿听得声响,俱出来看个究竟。

      “阿元,你别这样!怎么说哮天犬那也是二郎神的兄弟,是长辈!”竟是八太子追着一个白衫少女,吵吵闹闹地过来了。

      那少女眉目英挺,樱唇桃面,双眉一轩,便有十二分的灵动生气,“我管他是谁?我见了他,心里便有百般的讨厌。如今打也打啦,你要为他讨回来么!”其态其貌,竟和那丁香有八分相似。敖春见她恼了,忙辩说:“不会!怎么会!只是……你打了他,难道不怕沉香怪你?”丁香从前情系沉香,为了他疯癫数番,最后连命也送了。故以敖春有此一问,只怕这阿元,也似那丁香一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阿元道:“我为甚么要怕他怪我?他飞得这么慢,我才不怕他!”她说这话时眸光流转,唇边噙些微笑意,端的十足十的清丽秀美,敖春瞧在眼里,只觉嫦娥也要逊色三分。

      三圣母同听心立在阶上,皆是一愣,“从前丁香那孩子也和寸心有几分相似,然而毕竟貌合神离。这个阿元同寸心虽不甚同貌,神态却是如出一辙。”听心盯着那阿元,缓声道。杨婵闻言,心下一凛,几步迎将上去,向两人道:“想必是东海八太子敖春?不知这位姑娘是?”

      敖春见是她,忙正了神色,回道:“三圣母多礼了!敖春见过。”又拉那阿元过来,道:“这是赵元,误伤了哮天犬,我们当真抱歉得很。”听心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乖觉,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兄弟媳妇儿?”敖春一时急了,只怕赵元恼了又发脾气。谁知那赵元双颊飞霞,低了头,轻轻唤了声“姐姐”,竟不曾发作。只把那敖春喜得是抓耳挠腮,说不出话来。

      听心亦是心喜,诶了一声拉她到身边来细看几眼,笑问道:“不知是哪里人家?如今多大年纪?”赵元回眼看了看敖春,咬着唇却不说话。八太子将她手握在手里,向听心道:“姐姐,阿元她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跟着两个姐姐修炼,如今她同姐姐们失散了,再没旁的亲人。”听心面色微变,又仔细看了看她,敖春道:“阿元的元神叫人给封住了,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也不知自己是甚么精怪。”

      四公主回首同瞧见杨婵蹙眉不语,便向众人道:“好啦,都怵在这儿做甚么,快进屋里去吧!”说完拉起赵元,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敖春便知他姐姐是允了自己,一时喜不自禁。

      “四姨母,你怎地不等等我?”一阵朗笑,却是沉香跟在几人之后,也已回来。沉香此时法力大增,一忽儿的工夫便至眼前。他手里牵着一个绯红衣衫的少女,芙面纤眉,双靥生花,不是那狐狸小玉又是谁人!

      两人走到三圣母跟前,齐齐唤了声娘亲。众人眼见小玉复生,皆是大喜,纷纷围上来问个究竟。小玉微赫脸面,道:“我化进宝莲灯里,浑浑噩噩地也不知外面如何。后来听见沉香的声音,像是在喊我。我一急,就出来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众人都笑道:“这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宝莲灯怜恤你们情深!”

      沉香又自怀里取出一筒竹简递与三圣母,道:“方才我们回来遇见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自称是甚么玉鼎真人,看见我和小玉就冲过来又哭又笑的。还让我把这个带来给你,说是他急着去问他师父。娘,这个玉鼎真人又是甚么来头?”哪吒仰面笑道:“那是我玉鼎师伯,是杨大哥的师父!你说他是什么来头?”沉香同小玉咋舌不已,玉鼎真人不修边幅,法力低微,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便是杨戬的师父。

      杨婵接过竹简,沉吟道:“沉香,小玉,你们跟我过来。”这真君神殿便是从前的灌江口杨府,杨婵将两人带回自己从前的闺房,但见一桌一椅、一台一盏,皆和幼时一般无二,杨婵不由得心里一酸,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沉香,你已经同宝莲灯人灯合一了是不是?”三圣母在榻边坐下,缓声问她儿子。“不错,在昆仑山上,我同宝莲灯人灯合一,开掘出了体内所有的力量。”沉香点头称是。“你舅舅受王母法力反噬,重伤在床,须得以宝莲灯助他疗伤……”沉香不及她说完便急道:“是不是需我助力?该怎么做?”杨婵看着他儿子的一双眼睛,沉声道:“人灯合一,宝莲灯在你体内,乃是辅力。以灯为媒,引天地灵气疗伤,乃是主力。须你舍了这人灯合一的境界,让宝莲灯脱出体外。沉香,你可愿为了你舅舅,放弃这一身神通?”

      沉香瞧了瞧自己双手,朗声道:“如果没有舅舅,我早就连命也没有啦,还说甚么法力?莫说是舍了这身本事,就是要我一身血肉,我也愿意!”三圣母又道:“那如果还要小玉的万年法力呢?”沉香一惊,瞪眼不语,神色极是痛苦不解,杨婵一时心中大痛,涩声道:“倘若宝莲灯芯尚在,自然不用如此,只是……”小玉闻言起身,一向温言轻笑的脸上现出些果毅,“沉香,娘亲说得不错,我这一身法力本就是偷来的,没了便没了,没甚么可惜。”沉香却仍是满面的痛惜不忍,小玉便又笑道:“难道你不会保护我?即使没了人灯合一的境界,你刘沉香可也是三界少有的高手。”沉香看看她,忽笑道:“不错,莫说我尚有神斧在手,纵是我身为凡人,也定会保护你一生一世,决不叫旁人欺侮了你去!”两人相视一笑,竟然是这些年来最为甜蜜满足之时。

      三圣母一面欣慰一面伤怀,“你们可想得清楚?小玉,你娘生产时内丹有损,于你亦有妨碍。你若没了这万年法力,至多只能修得五百年功力。”小玉笑道:“我已练成了劈天神掌,即使只有五百年法力,那也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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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二回天伦得享四海同庆稚子情深齐救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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