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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凛冽的北风疯狂地刮着,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冬日的夜晚也来得格外的早,久盛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还未见晚。可是,这才走了几步路,天就完全黑下去了。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万物绝迹,前前后后只听见双脚踩在雪地里发出的摩擦声,或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凄厉的鸟叫声,一声胜过一声地揪人心。
这放在平时,久盛是绝没有这胆子出来的,但是今夜不同。身体本就不太好的阿娘,今日里更是咳出了血,看到帕子上的血迹时,久盛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爹今天担着货物出门去了,这里山多路途崎岖,要想将货物全部卖出去,得要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看着自己阿娘的样子,久盛更是没了主意,反而是阿娘还安慰着久盛:“久儿啊,你别慌,娘没事。”说着给久盛拭了拭眼泪。久盛一只手握着阿娘的手,又用另外一只手背胡乱抹干了泪。
久盛阿娘的病是常年旧疾,本来一直都是在调养着,不好不坏,但是今年冬天不知怎么的,突然严重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娘,面色苍白憔悴,久盛觉得自己握着的手愈来愈枯槁。
“阿娘,你先躺会儿,我去厨房给你煎药去。”给阿娘盖好被子,久盛就去了厨房间。
“嗯。”久盛娘虚弱地应了一声。
先去放物品的大缸里拿了一包久盛阿娘吃的药,放到了煎药的罐子里,然后再给药炉子烧上火。久盛并给大灶上的锅里舀了几瓢水,煮点热水给阿娘喝。同时熬了锅稀粥,煮得差不多后就装在罐子里放到炉子上温着,阿娘若是舒服一些了可以东西吃。
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子后,久盛就先回去看看阿娘的情况。当一推门进去,进看见阿娘趴在床头费劲地咳着,久盛急忙走过去,轻拍着背帮助顺气,希望阿娘可以舒畅一些。看了一样阿娘捂嘴的帕子,还是原先的白色,幸好是没有再咳出血来,久盛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久盛又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端着托盘。
喂完药后,久盛本想再劝阿娘吃点稀粥。可是久盛娘摆摆手,表示不想吃,先让久盛放一放。
看阿娘睡下了,久盛更不能走开了,阿娘身边需要个人陪着。
本来和阿娘两个人在屋子里缝补着衣物,怕阿娘累着,缝补的事情也大多是久盛自己在做着,久盛阿娘也是是在旁边坐着陪。在陪着睡着的阿娘的时候,久盛又拿起了衣物继续缝补着。
可是,约莫了一个时辰,本来已经睡着了的久盛娘又开始咳嗽,这一次的咳更加严重。擦嘴的帕子被血染红了一大块。
时间越久,心里的着急就更甚,久盛阿娘发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现在阿爹不在这,阿娘只能靠着自己,自己不能慌。久盛在心里默默给自己说。
久盛等不到自己的爹回来,她打算自己去镇子上请大夫回来。她去拿了阿娘放在五斗柜里的碎银子,因为不知道那个吝啬势力的林大夫如何才肯跟自己的回来,所以久盛就揣着所有的碎银子出门。
月亮挂在枯枝桠上,散发出冷寂。早些时候的雪,现在停了。
但是空气里却是多了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久盛越走心里越是胆战心惊,隐隐觉得,这条去镇上的路,仿佛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心里急切地需要去镇上的久盛没有多想,而是加紧了脚步。
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男子站在一颗树下。精致的面容,在着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更让人不可捉摸。
“呵,人类。”男子的声音几不可闻。
但是,他身边的黑衣侍从却听见了,黑色的身影迅速地朝着久盛而去。
当久盛被“啪”一下,摔在了男子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身处何地,脑中还是一阵头晕目眩。
“人也可有此香味。”久盛被头顶响起的声音一惊,明白话中的意思后,心中更是害怕。
她顾不得多想就翻身起来,跪在面前的人面前,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
“大人,饶了我吧。大人,我娘生病了,需要我去请大夫来。大人……”少女清脆的嗓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恐惧,但是一想到阿娘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救命,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在她感受不到的是,空气里少女独特的幽香愈发的浓郁,对面前的白衣男子产生了一种极致的诱惑。
看着眼前跪着白白嫩嫩的一团小东西,忍着泪的眼睛,又大又圆,其中藏着惊恐的绝望。
男人伸出手抬起啊了久盛的脸,而这一动作更是吓破了久盛的胆子。
因为她发现,抬着自己下巴的是几根森森的白骨。久盛忍不住地将眼睛朝男子的手看去,从指尖一直隐到袖子,目光所及处都是白骨。
摸着少女脸庞,男子明显感觉到了一丝温热,心中升起了惊奇感。他将手收回,盯着自己是白骨的指尖瞧。
“竟有这等怪事。”男子自语到。
蓦地又转头看着伏跪在地的久盛,看着发抖的一团,问:
“你很害怕?”
久盛既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只是嘴里不停地说着:“大人,饶了我吧。大人,需要我去请大夫来。大人……”而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仿佛决了堤一般。
“也罢,今个也可走一遭。”
还没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久盛就被白衣男子提起来了,左手从她的腰间环过,一收,她紧密地靠在了男子的胸膛上。而右手呢,那只有白骨手掌也贴上了她的脸颊上,食指轻轻地摩擦着,同时盯着久盛的眼睛。
细腻的感觉被隐约地传递出来,再一次证实了,这才确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久盛清晰地感受到了,手指关节在自己皮肤上的痕迹。
从腰被人一只手搂着的姿势,对久盛来说非常的不舒适,加上惊惧,她的额头上都是汗,但是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发抖,并且和搂着自己的人对视着。
男子着一身单薄的白衣,外面披着一件松松垮垮袍子,一头黑色长发一直到达腰际。
随着走动,风,拂动起几缕青丝。
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站在了久盛熟悉的院子里。
白衣男子径直走到了久盛娘躺着的屋子面前,没有推,门自动就敞开了。抱着久盛走到了床前。
看到自己阿娘在自己离开后又咳出了一些血,久盛心里就慌乱,身体也开始挣扎着,想要到自己娘亲面前。
可是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一分,清冷的声音说到:“若想救她,你就安静。”
这一下,久盛赶紧停止了动作,双手抓紧了男子的衣袖,恳求到:“大人,请您救救我娘吧。救救她吧。”她的声音哽咽着,而望着男子的双眼似乎可以溢出水来。
“阿肆,”男子出声,同时举手示意,“治好她。”
“是,王上。”黑衣侍从走到了床前,同时抬起右手放到了久盛娘的脸的正上方。
久盛看到黑气从阿娘的脸上流出,迅速地被黑衣侍从地手掌吸收掉。当最后一丝黑气流出后,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泛出了红润的起色。阿肆收回了手并退回了白衣男子的身后。
久盛目瞪口呆,从前只看到大夫治病望、闻、问、切,如今看到世间还有如此治病的方式。但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常人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治病能力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久盛对紧紧搂着自己的男子心中更多的是充满了感激,原先恐惧之情也随之淡了下去,即使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对自己有企图才帮助自己的。
人一旦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人帮自己一把,那么无论是谁都是心存感激的。
抱着自己男人突然转身向门口走去,久盛心下一慌,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阿娘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不在了怎么办?
自己左右是躲不过要跟着他走的命了,可是,走之前需要跟阿娘说清楚。
情急之下,久盛双手抓紧了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哀求到:“大人,求求你,等我娘醒来吧。只需要跟她说一声,我就跟着您走。真的。”
看着自己被握着的双手,比脸上更加温暖的感觉,男子面无表情地又转身往回走,再次站到了久盛阿娘的床前。
本来放在久盛脸上的右手离开了脸,递到了久盛眼前,久盛不知道什么意思,抬眼与男子对视了一下,“握着,双手。”
久盛无奈,只能将自己的双手覆上那双只有白骨的手。但是心中却在也升不起恐惧的感觉了。
“阿肆,弄醒她。”
“是,王上”接着,黑衣侍卫就拿出一个瓷瓶,放到了久盛阿娘的鼻子下。
一下子,久盛阿娘的眼皮动了动,就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男子,吓了一跳,问:“你是谁?”
“阿娘,他们是大夫,治好了您。”久盛连忙解释。
听到自己女儿如此说,久盛阿娘真的感觉到身上很久没体会过的轻松,一下子欣喜若狂。这缠绕自己十几年的陈年旧疴像是完全被是去掉了。
但是,还没等自己高兴,久盛阿娘就发现女儿被面前的白衣男子抱在怀里,她惊异万分,问:“久儿,你是哪里不舒适,为何要这么公子抱着?”
听到阿娘如此问自己,久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和阿娘在一起来,她只得解释:“阿娘,这位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久儿以后需要在大人身边服侍他。以后怕是不能在您身边照顾您了,希望阿娘可以和阿爹再生弟弟妹妹,这样久儿也可以安心。”
短短几句话,久盛就交代了来龙去脉,当然中间的一些细节就不提及了。
本来只是看着交握着的双手的男子,突然抬眼看久盛:“宗预。”
“啊……”久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后才明白男子是在说自己的名字,为了表示尊敬,也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宗预大人,我叫久盛。”
“唔。”男子似乎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宗预突然抱着久盛转身就走,久盛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次恳求了,只能奋力转头,越过宗预的肩膀,对还坐在床上不曾反应过来的阿娘说:“阿娘,你别担心我,您和爹照顾好自己就行,别挂念我。”
等宗预三人跨出了屋门槛了,久盛阿娘才急忙下地去追,但是她到了门口时,只看到了还没有跨出院门就已经渐渐消失的身影。
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明白自己怕是遇上了仙人,悲痛地喊着:“久儿,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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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预:“你是我的。”
一上来就抱住,绝不撒手。
接下来就开始饲养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