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复仇

作者:人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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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魔时刻


      1974年5月,达尼、达罗姆和阿伦来伦敦调查有关萨利迈因眼疾于5月底来伦敦求医的情报。
      他们于5月9日星期四到达伦敦。阿伦住在安全房,达尼和达罗姆在坐落于公爵街和格罗凡纳广场拐角的“欧罗巴旅馆”登了记,他们想跟报信人谈谈,然后作出计划。
      会面定在9日、10日或11日,早上10点和下午4点之间。
      报信人第一天没露面。
      第二天,达尼回旅馆时,突然有种感觉,他被人盯梢了。

      报信人一直没有路面,肯定出事了。达尼他们三个一起来到达罗姆发现的一家叫阿查德的供应咖喱菜的饭馆吃饭。达尼说起下午赶到有人跟踪他时,阿伦说:“今天下午你大概是被卡洛斯定了梢了,他大概是来伦敦探望他妈妈吧?”
      这个提议并非嘲讽,因为那位妇女拥有一家伦敦有名的时装店,卡洛斯的却在伦敦露过面。仅仅四个月前,他就进行了两项恐怖活动。
      “看吧,”达尼说,“是不是卡洛斯,我都不喜欢这里。我们在旅馆里晃了两天了,那家伙还没路面,肯定有人认出我们来了。我提议我们明天就走,过几天让罗伯特和巴尔卡再来试试。”
      达尼是对的,要是他们已经被人定了梢,再坚持下去就很愚蠢了。

      达罗姆和达尼住在“欧罗巴旅馆”的一套客房里,两个单间和一间共用的小客厅。晚饭后,达尼把达罗姆和阿伦留在旅馆,自己到楼下去走了一趟。
      他10点左右回旅馆,上楼前,先去了酒吧,看看达罗姆是不是在。
      达罗姆不在。有一个苗条的金发女郎,两边个空着一个座位。这是个年轻女人,30出头,齐肩的直发,湛蓝的双目,是个美艳的女人。
      达尼坐在她旁边的的椅子上,要了杯啤酒。
      引起他注意的第一件事是,他刚坐下,还没跟她说话,她就把手提包放到了柜台的另一头。
      第二件事是她所用化妆品的香味,这是一种令人好奇的麝香味。确实好闻,但很不寻常。
      他们的谈话是酒吧里那种陌生人式的。达尼称赞了几句招待端来的酒。那个金发女郎轻声笑笑,然后含糊地说了几句幽默话作为回答。达尼想跟她谈下去,她有奶白的皮肤,穿着绿丝绸的衣服。是一个漂亮的女郎。
      他或许会请她到他房间里去的----如果她没有先提出来的话。
      “跟你谈话真高兴。”她说,“我们干吗不到你房间去再喝一杯呢?”

      达尼确信她不是妓女。她可能是那种时髦而坦率的斯坦迪纳维亚姑娘,这是达尼早就听说却没遇上的。当然也有别的可能。达尼仍然感到危险,因为今天下午他被人跟踪过。作特工多年,他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在这个世界上,千头万绪的事太多了,分析诗分析不完的,很多时候你得相信自己的感觉。
      “怎么不好呢?”他对她说,“可我不行,我明天要早起。相信我,我比你更感到遗憾。”
      他是遗憾。他感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站起来,把钱放在酒吧柜台上。
      那个金发美人没能试图让他改变主意,只是耸耸肩,微微一笑。达尼鼻腔里带着她的香味走向电梯。
      他刚要按电钮,门开了,达罗姆从里面出来。“就上去了?”他问达尼,“我正要去酒吧喝一杯呢。”
      “我们回头见吧,”达尼说,“我想写点东西。”

      达尼在房间里大约花了半小时给杨夫林写了一封情况说明书,谈了他进来的那种大祸将至的感觉,然后作为习惯,他开始打包,这样,明天早晨就不会匆忙了。忙完以后他下楼去寄信。
      夜色很好,寄完信,他在广场上站了几分钟。走进旅馆的门廊,他一时冲动,想跑到酒吧看看,达罗姆也许在那里。
      但他不在。那个金发女郎也不在。
      达尼走回电梯,闻到了那个金发女郎的麝香味。啊,肯定上楼回她的房间去了。她可能是旅馆的客人,还可能就住在同一层。达尼想。
      他打开客厅的门那股麝香味强烈地冲进的鼻腔,比在电梯中还强烈。
      这意味着什么?
      达罗姆把那女人带到他房间去了。肯定带她去了。可能就在几分钟前,达尼去寄信时。
      达尼停在小客厅听了听,只听到电视机的咝咝声,那是他刚才下楼前开的。有一会他以为听到了达罗姆房间里有个女人在笑。但他不敢确定。啊,不管怎样,没什么区别。要是达罗姆请了那个金发女郎,他就请了呗,他有理由,至此,达尼觉得,这跟他丝毫无关。
      达尼打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想象一下,达罗姆请了金发女郎,小心翼翼的。达罗姆是个完美无缺的丈夫,40多了,似乎从不朝哪个姑娘多看一眼。业余时间里除了看书和抽烟外,几乎什么也不敢。如果是巴尔卡、罗森或是阿伦带回一个女人,达尼绝不会感到奇怪。
      可是达罗姆?
      而且那个金发女郎是怎么回事?达尼对她有种模糊的感情,她不是妓女,还请达尼喝了一杯,可不到一小时她又跟达罗姆上楼了。今天一整天都怪里怪气的,包括从不脆弱的达罗姆!
      确实,达罗姆有象达尼一样准确无误的第六感。但他的警惕性今晚也许松弛下来了,也许,达尼想他还是得干涉一下。他是头儿嘛!
      容易得很。只要把床边的电话拨到达罗姆的房间去就行了。“嗨,达罗姆,让她从这里滚开。我们早上要早点走。对不起,可这是命令。”这就行了。
      然而,达尼没有这么干。
      他不能这么干。达罗姆也许会听,可他会不满意。他会以为达尼是嫉妒了,或者是神经出了毛病。
      达尼脱了衣服,看了一会电视,便上床睡觉了。

      早上7点30分,他起来梳洗完毕,在去楼下吃早饭前,他敲了敲达罗姆的房间,没有回答。
      他延长了喝咖啡的时间,希望达罗姆能下楼来,可他没有。达尼上楼来,带着命令的神气敲门。
      没有回答。
      达尼极力想保持平静,显然有问题。达尼深吸了一口气。关了小客厅和走廊的两道门。他弯下身来,把一张信用卡塞进锁孔与门框之间的空隙里,门开了。
      达尼走进去。达罗姆趴在床上,盖着被套,他的眼睛闭着。达尼掀开被套,看到达罗姆身上有近距离开火后留下的星形弹孔。伤口周围有几滴干血和一圈黑粉。
      达罗姆被击中胸口,早已死了。

      达尼看着他同伴的尸体,足足有几分钟,然后把被套盖上。他很快把小小的房间搜了一遍。然后从梳妆台里拿了达罗姆房间的钥匙,从外面找了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才9点钟,女服务员至少有几个小时不会走进房间。。
      他离开旅馆。在近处的公用电话亭,他拨了两个号码。第一个打给阿伦,“对不起,阿伦,”他说,“电影今晚不演了,我随后跟你说。”这是他们事先定好的遇到危险时用的暗号。达尼知道,阿伦已接到电话就会尽快离开英国,回法兰克福。
      第二个号码是给让尔的,他在巴黎。
      “我的一个伙伴死了。”达尼告诉他。
      “你回去等着。你收拾收拾,等在那里,有人来,会敲三下门的。你什么也别干。懂吗?”

      达尼回到旅馆,从边门溜进去,重新进入达罗姆的房间。让那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然后,慢慢地,将脑子中所有的思想都隐去。他整理达罗姆的东西,把包搬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走回达罗姆的房间,坐到床边,看着他的朋友。
      会发生了什么事呢?他看了达罗姆的手,他的指甲,要是有一场搏斗的话,他会拼命的。他反应敏捷,而且经过徒手格斗的所有训练。
      可他的手上没有任何痕迹。
      是那个金发女郎打的吗?达尼确信一点,就只有她在达罗姆的房间呆过,他仍能闻到那股麝香味。但达罗姆也可能在她走后被别人打死。
      要是达尼把那金发女郎带到自己的房间,又会怎样呢?他会象达罗姆一样躺在床上,胸口上多了个弹孔吗?
      非常可能。

      半小时以后,让尔的人到了。他们敲了三下门。达尼让他们进来了。他们带来一辆大包裹式的手推车和一个深色的塑料尸体袋。
      “你现在可以走了。”他们的头对达尼说,“把两个房间的钥匙都给我,不要结帐,也不要带行李。”他给达尼一个伦敦的地址,“在那里等我们,我们替你结帐,晚上再把箱子寄给你。”
      他们会把达罗姆的尸体放到哪里去呢?

      三天后达尼与同伴在法兰克福会了面。他们震惊了,极为悲痛,勃然大怒。
      “你肯定吗?”罗森问达尼,“是她杀了他?要不就是她设了圈套?”
      “我想是这样的。”达尼回答。
      “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阿伦问,“暂停吗?”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达尼想了想。“我想不能停,”他最后回答,“我们应当报告达罗姆的死。要是总部想让我们停下来,会通知我们的。但在等命令的同时我们也要找一找这女人,同意吗?”
      他们点了点头,不用说,懂了。
      “找这个女人”,不要向特拉维夫报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私活,与任务无关。

      次日,他们四人都飞到日内瓦。达尼给杨夫林的保险箱里放了张条子,然后第一次使用了他的薪水帐户,他取了一万美元的现钞。其他人也从他们的个人帐户上取出了同样的数目。他们把这笔钱同达罗姆的东西一起,送给了达罗姆的遗孀。同一天,阿伦和巴尔卡飞到罗马去看她。
      达尼飞到巴黎,与让尔会面。他把那金发女人描述了一番。不到一周,让尔交给他四张照片。
      这几张照片在不同程度上都符合他对让尔的描述。达尼希望照片具有嗅觉作用,他知道他会再次分辨出哪种香味。他花了好几分钟才指出其中的一张,照片上是巴黎的一家花店里的一个年轻女人。
      “我很高兴认出他来。”着法国人说,“她叫卡特琳,荷兰人。”
      “她是干什么的?”
      “杀人,”让尔回答,“要是给她足够的钱。”
      “现在她在哪里?你能找到她吗?”
      “没有工作时,她住在荷兰的一个海滨小镇。”让尔回答说,“那地方叫荷恩,离阿姆斯特丹约30公里。”
      达尼点点头,他知道荷恩在哪里。
      “她住私房还是公寓?”
      “在一条船上,可她现在不在那里。”
      “你能不能查清她什么时候在?”
      “我尽力而为吧,”让尔说,“查到了,我就会通知你。”

      带着这消息,达尼飞回了法兰克福,其他人已经在那里了。
      她重复了让尔的情报,“好,现在她在荷恩,我们怎么办?”
      “杀了她,”巴尔卡说,“还有什么好问的?”
      根杨夫林汇报毫无必要,摩萨德决不会同意他们在荷兰杀人,不管那人是否杀了他们的同伴。汇报的结果,只能是他们落到违抗命令的处境。

      直到8月中旬,让尔那里才有消息过来:七八天后,科特琳会回到荷兰。
      当天晚上,罗森去了比利时。这回,他不是去设计新型炸弹,因为在那女人所住的船上放一枚炸弹不太合适。罗森计划用一节自行车上的钢管改装成单发长枪,打点22号的子弹。

      8月21日,星期三,很热。
      达尼他们在卡特琳抵达前已把那条船监视了两天。她从出租车下来时,达尼马上就认出了她。
      卡特琳上了船,她穿一条浅色连衣裙和一件长外衣,看上去光彩夺目。
      问题是她的女友,一个约摸20岁,白皙皮肤的姑娘也上了船。她也许一会就走,也许会呆在船上,既然才下午三点钟,他们决定再等等。

      卡特琳的女友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达尼决定马上行动。
      罗森等在附近的一辆货车里,两个让尔的荷兰联络员在另一辆货车里,他们的任务是料理后事。达尼不想让人发现这女人的尸体。
      现在达尼拿着一根装着粗糙的扳机的金属管,踏上了船的木舷梯。巴尔卡端着支相似的武器跟在后面。阿伦留在舷梯上。
      那女人养了只猫,它一看到达尼走进船舱,就发出不信任的尖叫声以示抗议,巴尔卡不断抚摸它也没能让它平静下来。

      舱门半开,达尼确信那个金发女人正坐在一张小写字台前。身穿蓝色的家常衣服,背向门,直到达尼推开门,她才抬起头来。
      她仍用那种香水,绝不会弄错。如果达尼在此之前还对她的身份表示怀疑的话,这一瞬间全都消散了。她就是达罗姆房间里的女人!
      她转过头来看着达尼,眼里没有一丝恐惧。达尼看到她的右手伸向书桌的抽屉。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干。”他用英语对她说。
      巴尔卡走进船舱,身后跟着那只猫。它跳上书桌,仍叫个不停,非常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那女人说 。达尼看到她的右手向抽屉滑得更近了。
      “注意,她有武器。”达尼对巴尔卡说,眼睛从没离开她的右手。
      “你还记得伦敦吗?”达尼用英语对她说。
      她的眼睛移向他手中的自行车管。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她的嘴角扬起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放弃了所有的伪装,猛拉抽屉。
      达尼扣动了扳机,几乎同时,巴尔卡也叩响了扳机。
      那个金发女人缓缓向前弯下身子,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门开了。阿伦大步走了进来。“让我干掉这母狗!”阿伦便说边推开他俩,他俯身又向她后脑勺开了一枪。
      “走吧,阿伦。”达尼示意巴尔卡帮他把同伴从女人尸体旁拉开。阿伦看来还想把那尸体撕碎。他跟着达尼和巴尔卡走回岸边,口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外面几乎全黑了。达尼向让尔的人示意把货车倒过来,开到跳板那里。他们把尸体搬下来装上车。
      整个行动前后一共才用了3分3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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