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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Kiss of Demon
看着莎娜一袭华丽的长裙在舞池内翩翩起舞,西德握着她的手,眼神充满了怜惜,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相比于莎娜的奢华打扮,我身上穿着租来的不合身的礼服,显得相形见绌。瑞奇轻轻搂过我,用王子般迷人的笑容安慰我,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莎娜的身上。
一曲结束,嘉宾纷纷鼓掌,此时一位身着正装,头发略有苍白的老绅士由楼梯走向大厅,莎娜一看到他就立刻扑上去,“爸爸”,她的话语中带着无限的自豪和骄傲。老绅士拍拍手,侍从立即奉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只见老绅士缓缓打开盒子,所有嘉宾都无不惊叹出声。
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条设计简洁大方的项链,纯白金的项链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与其说是蓝色不如说是紫色,它闪着蓝紫色魅惑的光芒,绝美得令人难以转移目光。
只见老绅士将它取出戴在莎娜的脖子上,说也神奇,莎娜一带上它立刻有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风姿,连她的那双小眼睛也变得闪亮了,“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哇,谢谢你,爸爸。”莎娜略带唦嗲的声音,让全场女嘉宾都投去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这条项链名叫The Kiss of Demon(恶魔之吻),它的形状类似唇部,又是蓝紫色,因此而得名。”老绅士向大家解释道,我的手轻轻滑过莎娜雪白的颈部直至The Kiss of Demon。“恐怕不止如此吧,它之所以叫恶魔之吻还因为它本身带有诅咒,凡拥有它的人会立刻得到美丽、财富和爱情,但也会失去自身的良心、生命和快乐,对吧?”我问向老绅士。
莎娜高傲地看着我,“提多,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拥有美丽财富与爱情,怎么会没有快乐呢?”瑞奇冷笑道“如果没错的话,这条项链是一位伯爵特意打造给他的夫人,而这位伯爵夫人就是拿破仑的第一任皇后,据说她拥有The Kiss of Demon后,就有了高雅,魅惑的外表,并顺利迷倒了比她小七岁的拿破仑,尽管她结过婚,有个七岁大的儿子,甚至终生都没有为拿破仑产下子嗣,并与数位爵士乃至拿破仑的哥哥皆关系暧昧,但这为无尚的国王却全部原谅了她,甚至还对她宠爱有加。”
莎娜抚摸着The Kiss of Demon,仿佛自己此刻已经是高贵的公主。
“但最终皇后不也遭到The Kiss of Demon的诅咒吗?她始终没有为拿破仑生下一子半女,她的出身,一切一切都遭受人民的唾弃,她最终在怀疑,嫉妒,高傲中被拿破仑抛弃。”莎娜听后立刻瞪我一眼,我低头不敢再说话。
老绅士却大方地笑道:“让这该死的诅咒见鬼去吧!”显然他是为了缓和气氛。
大家开始交换舞伴,新的一支舞曲悠扬地演奏起来。西德拉过我的手,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整颗心碎掉的声音,因为他虽然牵着我的手而起舞,但他的目光始终死死地盯着瑞奇和莎娜,应该说整个舞池的人都望向他们,也或许是盯着她脖子上的The Kiss of Demon,我自我安慰着。
当舞跳到高|潮时,西德忽然握紧我的手,“好痛!”我不禁小声告诉西德,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的眼圈红了,原来是瑞奇和莎娜在舞池中央无视嘉宾,竟公然亲热地接吻了。我侧过头,The Kiss of Demon的魔力果然强大,连瑞奇这样的冰山王子也动心了。
然而就在我还陷入思考时,一曲舞毕,“砰”一声莎娜倒在了舞池的中央,所有的嘉宾纷纷围上前,一位知名的医生趴下仔细聆听莎娜的心跳,“很抱歉,她死了!”
我扑上前抱住莎娜痛哭,我难以相信,最好朋友的生命就这样终止了。
“难道真的是The Kiss of Demon的诅咒?”瑞奇失声喊道。
一下子大家瞬间陷入了混乱中,原来莎娜此时面带微笑死去,而她脖子上的The Kiss of Demon却不翼而飞了。老绅士顿时瘫坐在地上。
“我觉得不可能是诅咒,因为……”
“够了,滚,全给我滚,诅咒,就是诅咒!”老绅士打断医生的话,坐在地上癫狂地大笑起来,显然他已经疯了。
临别时我看到西德的眼角挂着泪水,我的心如针扎般刺痛。
“想什么呢。”瑞奇用他的大手抚过我的脸颊,我冷笑道:“漂亮吗?”
瑞奇从身后搂住我,“漂亮,本来就很漂亮,带上The Kiss of Demon就更漂亮了!”我举起酒杯“Cheers!”瑞奇一饮而尽,“怎么,你亲手杀了自己的未婚妻莎娜,难道没有半点伤心吗?”
“提多,你要相信我,这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再说莎娜死了,我们可以去印度黑市把The Kiss of Demon卖了,到时我们就能幸福一生了!”“是吗?你可够狠的啊!”我笑着举起酒杯,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不知此时西德在干什么,我的思念他能感受到吗?
我坐在公寓里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行李,脖子上的The Kiss of Demon熠熠生辉。沙发旁边放着今天的报纸:未婚夫为财谋杀公爵之女,却因内心煎熬于今日凌晨自杀身亡。
我冷漠地笑了,慢慢回忆起我,莎娜,瑞奇和西德之间的事情:
那时我从遥远的东方负债来这里留学,莎娜,瑞奇和西德是正宗的白人,但他们不仅没有看不起我,反倒成为我大学时光里最好的朋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之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莎娜出身高贵,却深爱家境贫寒的瑞奇,甚至逼迫她的父亲答应这桩婚姻。瑞奇开始没有拒绝婚事,但我明白他和莎娜只是逢场作戏。
也许是我们都出身低微,因而有更多的话题,渐渐我明白瑞奇的心里只有我,而这同时也引起了莎娜对我的极度反感,她甚至开始在各种公开场合羞辱我。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不可能反抗莎娜的,但她却不知道我的心始终向着西德。
至于西德呢,我就不明白了,他对我和莎娜似乎总是若即若离,时近时远,甚至我至死都不明白。
在莎娜的舞会上我早听说老绅士要送莎娜The Kiss of Demon,而我只要有了这笔钱我不仅能还清留学的债务,更能改变我的身份地位。可是还没等我动手,瑞奇就跑来跟我商量谋杀莎娜的计划。
瑞奇用一层薄膜贴在嘴唇上,而薄膜向外的一侧是剧毒,当他在舞池中央深吻莎娜时,她就必死无疑,这恐怕才是The Kiss of Demon。
我虽然知道老绅士崇尚自然,他绝不允许别人解剖他的女儿,而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却会在喉咙里面留下乌黑的印记。我趁乱扑在莎娜尸体上取下The Kiss of Demon时,我就明白必须有个人当替死鬼,否则警方查到瑞奇时我很可能会被供出,于是我事后在瑞奇的杯中放了安眠药,而他永远也想不到害他的人会是他最爱的我。
我计算过安眠药的用量,到凌晨他就会醒过来,我趁着夜色把他拉到我们合租的公寓顶楼,将睡梦中的瑞奇放在楼的最边缘,他的背下靠内侧垫着几块石头。
只要他凌晨一醒,由于石头的作用他会下意识向楼外侧翻滚,那么就算有人凌晨看到,那也只是空空的顶楼上,瑞奇一人翻身摔下楼而亡。我的每一步都小心而完美,现场被我清理干净后,我就扔掉那双作案时为了防止留下指纹带的塑胶手套。
警方果然很快勘察结束,毕竟这一目了然,瑞奇先杀了莎娜又良心不安自杀,而The Kiss of Demon被瑞奇藏了起来,因而警方只是不断搜查楼上瑞奇的房子。
望着窗外的警车飞驰而去,我坐在空荡的屋子里,摸着脖子上的The Kiss of Demon,“瑞奇,对不起,谁让你说爱我,却又背叛我。”
虽然莎娜处处针对我,但毕竟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当她在舞会前发现自己怀孕时立刻来找我,她紧张地拉着我的手问我该怎么办,虽然她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但我太明白了只有瑞奇,他们有婚约,而且莎娜又深爱着瑞奇。但面对封建的父亲她胆怯了,我随便安慰了莎娜几句。
我没想到瑞奇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冰冷,他居然不惜亲手杀了未婚妻和自己的孩子来换取我跟财富。既然他这么狠心,那若有一天他不再爱我了,我还有机会活吗?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拉了拉衣领挡住脖子上的项链,“西德?”
西德憔悴地倚着门,神情恍惚地望着我,我那样的心痛,我竟没发现自己如此的爱他。
“提多!”西德一把抓过我的手,他疯狂而深情地吻着我,我沉醉其中不可自拔,脑中却忽然想起The Kiss of Demon的传说:爱情、财富、美貌拥有的同时,还伴有……
身体上瞬间传来一阵刺痛,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中我的胸口,我痛苦地望向西德,他一把扯去我脖子上的项链,“提多,我早猜到是你了,你不仅害死瑞奇和莎娜,更害死了我和莎娜的孩子!”西德发狂地喊着,我看着鲜血从体内汩汩流出。
“虽然我和莎娜没有感情,那孩子只是我们醉酒后的结果,但我却不能原谅你的行为!”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原来西德给我的最后一吻才是真正的The Kiss of Demon。
我缓缓闭上双眼,曾经四人的幸福时光浮现在眼前,我挣扎着伸出手指向西德离开的身影,“我,我诅咒你……”
西德攥着白金项链走出门,忽然砰一声,一辆卡车瞬间将他撞地飞了出去,他手中的项链在空中滑出优雅的弧线,抛出一段距离,终于掉在了一家饰品店的门前。
店内一位穿跟鞋的女士,听见外面吵杂的声音,她慌慌张张地冲出来,只瞧见血泊中的西德,他一双淌血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饰品店的门前,那位漂亮的女士,吓得不由一后退,刚好踩在了项链上,她抬起脚,慢慢蹲下捡了起来,“好漂亮啊!”
项链蓝紫色的镜面反射出她娇媚的脸庞,而她的身后也渐渐蒙上一层黑影,如同披着夜色的魔鬼正在一步步走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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