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想你]心之所向

　　ZOE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些画面，但这一次又似乎有点不同，因为除了她以外，周围的景致都有了色彩，不再是黑白。
　　抬头望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教学楼，ZOE犹豫着是不是该往里走。

　　但没等她迈出第一步，下课的铃声就忽然响了起来，教室的门被先后打开，一群又一群的学生从教室里跑了出来。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存在，ZOE也不甚在意，直到画面定格——
　　“正/宇？”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对方，最终却只穿透了空气。

　　教学楼的台阶上，如命中注定的一般，她看到那个15岁少年向着他眼前的少女伸出了右手，然后，彼此许下了第一个承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秘密朋友了。
　　背负着杀人犯女儿身份，被同学排挤孤立的少女，终于遇到了那个温暖了她岁月的男孩。

　　她看着他们撑着黄伞玩闹在放学的路上，一同登上回家的公交，然后在那盏到家需要280步的路灯下告别。人物景致的光影飞快地向后逝去，那些美好而快乐的时光是如此短暂，短暂到让人悲伤。
　　……
　　记忆中是冷的刺骨的雨水，黄色的雨伞被丢弃在街边。
　　她看着成功挣脱了桎梏的男孩，呼喊着他的名字，但对方只是稍稍停顿便再没有犹豫地翻过了围墙……噩梦般的现实打破了虚幻的美好，最终只剩下悲伤和绝望。

　　“ZOE！ZOE！”
　　是谁在耳边呼唤自己？不，不对，她不该叫ZOE，她明明叫秀妍。

　　伸手将ZOE身上的薄毯掖紧了一些，看着对方不安的睡颜，静言心底的害怕和忐忑也在加剧。温暖的火源就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但此刻，她宁愿抱膝坐在干草垫上，也不愿靠近汲取那点微弱的温暖。

　　“你们的晚饭，快吃。”语毕，一袋干面包就被扔到了面前。
　　居高临下睨着安静坐于草垫上的女孩，眉股处有一处疤痕的男人没好气地踢了踢地上的面包袋，面包袋顺势咕噜两下就滚到了女孩脚边。
　　“放心，我弟弟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了。”见女孩既不抬头，也不伸手，他继续说道，“我能给你松绑，也就不怕你跑，所以你不要想耍滑头……”
　　“明白，我不会跑。”咬了咬下唇，静言抬头注视向对方，“可以给我一点热水吗？”

　　不远处的火光照亮了女孩的半张脸，吴时雄从她的眼睛里读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左侧下巴处，那儿的擦痕隐约可见。
　　“等着。”目光逡巡过躺在一边的ZOE，吴时雄转身往火炉旁走去。

　　虚弱的说话声从身旁传来，静言低头才发现昏迷许久的ZOE终于睁开了眼，下一秒，ZOE就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惜以她现有的力气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咳咳，静言你——”顾不上身体的不适，ZOE心急抓住女孩。
　　“别担心，他没有对我怎么样。”静言知道ZOE想问什么，她扶住对方，把刚要到的热水递了过去，“倒是你，还难受吗？来，先喝点水。”
　　温热的水润过干涩的喉咙，ZOE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放下水杯，她默默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儿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西南角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目光所及，除了散落的一些空速食袋，就是几圈被胡乱丢弃的粗麻绳。
　　“静言，我们——”她抬头望向女孩，一眼就扫到了那处擦痕，“你的脸！”
　　“没关系的，小伤而已。”看了一眼敞开的仓库大门，静言用眼神示意ZOE不要多问了。她低头拆开面包袋上的结，拿出一块递给ZOE，“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能把水递给我么？”

　　热水放置了一会儿，已经开始变冷了。

　　不过即使是半温不热的水有也比没有的好，她就着水慢慢吃了两块面包，填饱了肚子身体也似乎变得暖和一点了。看着静言一言不发地进食，即便没有多少胃口，ZOE也勉强吃下了一点。
　　她明白静言的意思，夜还很长，至少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那些更糟糕的情况。

　　“今晚就是平安夜了。”ZOE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别这么说，谁也不会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握住ZOE冰凉的手，静言轻声安慰她，“等回去之后，你还得教我把怎么把图样织到围巾上呢。”
　　对上女孩温润的眼眸，ZOE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嗯，好。”

　　M＆E工作室，两层楼的所有灯都被打开了。

　　二楼房间，主人惯用的工作台，画图的稿纸被整齐地压在订书机下面，蓝色的文件夹摊放在桌上，签字笔不知道滚落在哪里去了，上面签字栏部分的名字也只签了一半，最后那笔拖长的划痕甚至划破了纸张。
　　捡起挂在工作台边的半成品围巾，男子将它放回到了桌上。
　　“我知道，这个是静言的！”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色，站在男子身后的恩珠顿时叫了起来，“□□/宇，静言她们，她们——”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阵悦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循着声响，□□/宇找了那部落在桌脚的手机，手机的后壳和机身已经摔得分离了，但手机却没有坏，此时屏幕一亮一亮的，来电人显示是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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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珠。”挂掉电话，正/宇转向一旁焦急等待的红发女孩，“你先回家吧，免得妈妈着急。”
　　闻言，急的要命的恩珠立马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下一秒就痛的她泛起了泪花，“什么叫‘你先回家吧’！□□/宇，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能安心回家。就算回家了，要是妈妈问起秀妍来，我要怎么和她说。还有静言，阿姨要是知道静言不见了……”

　　“你说我当时为什么要半道转去漫画社，明明就差了几步……”说到这儿，恩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宇，秀妍她们真的是被人绑走了么，如果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她们在哪儿了。”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她们现在在哪儿？！”

　　面对恩珠一连串的问题，□□/宇没有应答，只是微微垂眸，但默默收紧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情绪：等着我，李秀妍。
　　我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抛下你了。

　　◇◆◇◆

　　——我说过还没有结束。
　　——你想要什么？
　　——你手上所有尚日的股份，以及，那把钥匙。

　　“我答应。”捏紧电话，海利一字一句沉声道，“但我要亲眼确认人是否平安。”
　　听到电话那头断线的嘟嘟声，海利用力捏紧了掌心的手机。一瞬间，十年前医院铁窗后母亲挣扎却无助的模样又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彼时，他站在临窗最近的街上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现在历史似乎又再次重演：韩泰俊派人绑架了ZOE，目的还是为了那把钥匙。

　　“你都听清楚了。”放完通话录音，海利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了一个事实，“韩泰俊派人绑架了静言和ZOE。”
　　“你上车之后，警方会跟在后面。”避开对方的视线，□□/宇拿出一个黄豆大小的金属粒，“这是隐形通讯设备，用来保持联络。你自己注意安全。”

　　应答间，海利的视线不由落在了那条织了一半的红围巾上，“这个是？”
　　“围巾是静言落在这儿的，恩珠说她今晚来找秀妍帮忙是为了把围巾织完。”察觉到海利的神色，正/宇低声道，“我想，那是她想送给你。”
　　听到□□/宇的话，海利抿紧了嘴唇，“我会安全把静言带回来的。”此刻，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笃定，“还有你，□□/宇，记得ZOE也在等你。”
　　“我知道，所以我会把她们都平安带回来的。”这也是我身为警察的职责所在。

　　郊区空旷的停车场。

　　平安夜的热闹几乎都集中到了市中心，因此平时就人烟稀少的郊区显得更冷清了几分。几乎不需要怎么辨认，海利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停在场地中央的轿车。
　　黑色的商务轿车很新，车前也没有装上牌照。

　　“韩社长似乎很有自信。”看着黑衣保镖想上前检查却韩泰俊的手势拦下，海利一边登上轿车，一边微笑道，“我一定回来。”
　　“你当然回来，毕竟‘你比钱看中的只有一样，就是那个女人’。”看着海利的笑容僵在脸上，韩泰俊一连多日的郁气消散了不少，“看来南义中那个蠢货没有撒谎，你果然很在乎那个ZOE。”
　　没有反驳对方的话，海利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扔给黑衣保镖，“这里面是股权转让协议，字我已经签好了。现在带路，只要确认人平安，你心念已久的那把钥匙我也会给你。”

　　就在车行进的同时，仓库内，吴时雄重重踢了一脚睡得像死猪的弟弟，“快点起来。”
　　“呀，哥，你做什么。”被踢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吴时义，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睡一会儿怎么了！那两个小娘们不敢跑的，再说这儿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究竟在怕什么啊……”
　　“那边来电话了，他带了人正往我们这边过来。”说着，吴时雄扑灭掉炉上的炭火，“总之，我们要小心一点，明白吗？”

　　听到这话，吴时义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虽然他没见过哥哥口中的这个大老板，但这个“他”着实让他印象深刻了一把。深刻的原因就在于，上一次对方来过电话后，自己就因为对那个被他们顺带绑走的姑娘动手动脚，而被哥哥狠狠揍了一拳。
　　“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一眼就看透弟弟在想什么的吴时雄说道，“不要对那两个女孩动手动脚，被揍的还嫌少吗？”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烦地打断对方，吴时义反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你留下来看好她们。”示意弟弟看着干草垫上的两个女孩，吴时雄起身就向仓库外走去，“我去去就回，听到没有。”

　　“有了，有了。”警局负责追踪系统的技术员，眼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车辆行驶轨迹，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没停，“CPS定位显示，车正在往水星区的方向移动。”
　　“我知道了，你继续追踪。”□□/宇拍了拍技术员，表示感谢后转向身旁的朱正明，“前辈，如果到时候有可能，我希望我爸爸，我能……”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正/宇——”朱正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但他也深知眼前这个后辈的倔脾气。因此思索片刻后，他微微点头，“组长说一切以解决人质为先，也不知道到时会出什么乱子，总之，你顾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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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沉沉下，仓库里那盏十几瓦灯泡的光，微弱却又明亮。
　　“静言，你说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将脑袋搁在膝盖上，ZOE眼睛盯着地面。

　　从被绑上车带来这里，时间的流逝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无论是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她和静言都只能被困在这里，不能跑，也跑不掉。

　　“我也不知道。”冬季天黑的比较早，静言大约估算了下，现在距离她和ZOE被困至少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回家，妈妈一定该着急了。
　　想到这儿，静言不由揪起一根干草，烦躁地开始无意识地打起了绳结。

　　这边，ZOE往静言身边坐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你说指使这两个人绑架我们的人究竟是谁？我奇怪的是从一开始，他们似乎就很沉得住气，好像一直在等什么。”
　　“嗯。”事实上，ZOE的问话也是静言心头的疑问。

　　这段时间她思前想后，尤其是在其中一个绑匪接过那通电话之后，对方在教训他弟弟时脱口而出的那席话，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两家世交……知道绑错了人，很不高兴，不许给我动歪脑筋。

　　静言低头垂眸了半晌，犹豫了一下开口道，“ZOE，我想我知道——”
　　她话音未落，一旁的ZOE却突然惊呼出了声，低呼声盖住了接下来的回答。静言疑惑地抬头，顺着ZOE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海利？！”

　　呼出这个名字，ZOE的语气有一丝不可置信。

　　“人也看到了，钥匙呢？”韩泰俊示意两兄弟制住不远处的两个女孩，“只要你交出钥匙，我就让你们安全离开。”

　　就这么遥遥一眼，海利也不能确信静言是否真的安好。视线扫过眼前这个四处漏风的破仓库，这么冷的天里，两个女孩就在这种鬼地方待了这么久，没有暖气，没有食物，还要担惊受怕。

　　念及于此，海利一直酝酿的怒火显些压制不住。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就像□□/宇说的，在他们没赶到之前，他必须先拖延时间。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韩会长。”压下怒气，海利笑着反问，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冷淡。
　　上下审视了男子片刻，韩泰俊抬手示意吴时雄他们松手放人。

　　“海利，你为什么要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ZOE。此刻，她心里的的那点欣喜散去大半，意识到海利是孤身前来，她的忍不住责备对方的冒失。
　　站在ZOE身旁，静言也一言不发的蹙眉看向男友，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担忧。
　　此时此刻，知道绑架的指使者是韩泰俊，静言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在不久前，她就隐约猜到了真相，只不过海利出现在这里却真的让她始料未及。

　　“你答应他什么了？”她直觉海利一定是答应了某些条件。
　　没有回答静言的提问，海利只是专注地看着她，伸手抚上女孩的左半边脸，拇指摩挲着那处擦痕，海利的眼里聚起黑色的风暴，“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虽然开始有点疼，但真的没什么大碍。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顾众人的目光，海利轻轻拥住了女孩，随后放开，“别担心，我会带你们离开这儿。”

　　一直冷眼旁观的韩泰俊意识到了什么，他本以为那个ZOE才是海利在意的人，但现在看来似乎错了，原来阴差阳错地绑来的申静言才是。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在乎的，“好了，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钥匙呢？”

　　“你先放了她们，我就会把钥匙交给你。”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姜亨俊。”

　　微微眯起眼，韩泰俊看向眼前的男子，他的耐心正在逐渐消耗殆尽。

　　“把钥匙给我，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你先放了她们，我就会把钥匙交给你。”

　　见对方冥顽不灵，韩泰俊沉下脸，表情狠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和我谈条件，外面全部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别想离开。”
　　“是吗？”闻言，海利扬了扬唇角，“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真的会一个人来赴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韩警官。”明明是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恶意满满。

　　“真的是你。”这声叹息很轻，很轻，“爸爸。”
　　隐藏在黑暗中的□□/宇从头到尾，几乎一字不落地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此刻，他举着枪站在韩泰俊身后，神情冷凝，“外面的那些人已经被警方制住了，不要试图抵抗。”
　　伴随着他的话音，仓库内突然涌入了许多荷枪实弹的警察。

　　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近况，韩泰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站着的海利，对方眼里透出的笑意，此刻看来与嘲笑无异。明明就差一点，一种前功尽弃的恼意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你、你们怎么敢……”

　　“请放弃吧，在您还没有犯下更大的错误之前。”
　　面对儿子的请求，韩泰俊冷笑道：“□□/宇，这一次，你想亲手给我戴上手铐么？”

　　听到父亲近乎讽刺的应答，□□/宇眼神流露的一丝痛苦，但这点痛苦却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有人都是一样。”

　　“正/宇——”

　　眼睁睁看着男友拿着手铐上前，ZOE眼睛里划过一丝不忍，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对方在想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一定很不好受。

　　冰凉的手铐接触到皮肤，这种冷感让韩泰俊想起了上一次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也就是在下一秒，男子就感觉到腹部和手臂收到了重击，握着枪的右手瞬间力尽泄松。
　　然后，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几乎没有人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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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穿透肌肉，血从弹孔里流出，无论静言怎么捂似乎都没有办法止住血，咸湿的眼泪渐渐酝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终于因为承载不住而溢出，滴落到唇边。
　　车身还在摇晃，感觉到嘴边的咸涩，海利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因为失血过多，此刻他的的面色有些惨白，“静言，不要哭了。”

　　“前辈，拜托再开快一点。”□□/宇焦急地催促。

　　“我答应过你要一直在一起，又怎么会有事。”忍住疼痛，海利勉强地牵了牵嘴角，“我只是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所以不要哭了，你这样真的很丑。”
　　说着，他艰难地抬手想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
　　只是，这一次，没等碰触到女孩的面颊，就已经无力地滑落了。

　　平安夜的雪终于落了下来，纷纷扬扬的白色抛洒在空中，打着旋儿地降落。首尔市中心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人群发出阵阵欢呼，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一年一度的圣诞节真的到来了。

　　与此同时，黑色的商务车依旧在雪花纷飞中奔驰着，它快速地划过公路，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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