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想你]心之所向

　　绿色的草坪有才修剪过的痕迹，鼻尖传来淡淡的草腥味。整砖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广场的另一边。
　　就在静言眯着眼，默默估算着大概走多少步才能到达长椅时，突然，一个物体临空朝她这边飞了过来，一下砸在了草地上，又滚了两下，最后在她的脚边停了下来。
　　缓了缓心神，静言才看清脚边的物体——居然是一颗黑白格的足球。
　　没过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喊声。远处的那群小萝卜头正奋力向这边挥手，“大哥哥，帮我们把球踢过来吧。”
　　环顾四周一圈后，静言才确定他们口中喊的“大哥哥”应该就是海利了。
　　“你别动。”说着，她弯下腰，“我来就好。”
　　而此时草坪的另一端，看到静言的举动，一群小萝卜头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他们叽叽喳喳个不停。
　　“诶，足球被那个姐姐捡了哎。”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刚才球差点砸到她？所以，她现在很生气，不把球还给我们呀！”
　　……
　　一番讨论之后，他们催促着其中一个男孩去拿球，“不管了，锡玄，刚才是你踢飞的，你要负责把球要回来！”
　　听到伙伴们的话，联想到以前那些生起气来的大婶们，被唤作锡玄的男孩也懵了。
　　就在男孩们暗自着急的时候，静言也在考虑一个问题，该怎么把球还回去？海利的左腿不方便，至于自己，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还是算了吧。
　　最后，她决定还是让那群小家伙自己来拿吧。结果，正如静言所愿，眼瞧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已经朝这边奔了过来。
　　于是，她抱着球主动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几乎是同时开口。
　　“这是你的吧？”
　　“大婶，快点放下我的球——”
　　大婶？！你喊谁大婶呢！你个熊孩子！
　　糟了，一着急就喊错称呼了。熊孩子望着对方瞬间僵住的动作，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身高的差距，他不得不努力仰起小脑袋，“恩，你是不是准备拐带我的球？”
　　“……谁要拐带你的球啊！”
　　视线下移，静言对上小短腿漂移不定的眼神，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在心虚，却又装得理智气壮，真是难为他了！
　　蓦地，她又想到刚才那个戳心窝的称呼。于是，静言故意板起脸，“你刚才叫我什么？”
　　被她这么一唬，小短腿的气焰登时又弱了几分。他瞄了眼静言，变脸变得飞快，“大姐姐，把球还给我吧。你这么漂亮，肯定也很善良。”
　　“……”静言黑线了。
　　“嗤——”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她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一定是海利发出的。
　　男子忍住笑，走到静言身边，伸手拿过她手上的足球，微微弯腰递给了男孩，“好了，快点拿回去吧。”
　　“谢谢哥哥。”没心没肺的小短腿欢快地接过球，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唔，姐姐真是太凶了。”
　　扭头看一眼静言，摸摸男孩的脑袋，海利半真半假地附和道：“是呢，我也这么觉得。”
　　“……”喂，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以为我真的听不见啊！
　　既然要回了球，静言估摸着这缺心眼的娃总该走了吧。
　　没想到，男孩忽然对着海利挤挤眼，又勾勾手，示意他再蹲下一点。然后，他凑近男子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着什么。
　　先前，静言就已经后退了几步，她站在海利的身后，看着男孩将手拢在男子耳边，絮叨间还警惕地注意着她这边的举动。
　　见状，她好笑地瞥过眼，看向别处。这个举动，终于让缺心眼的锡玄小朋友安心了。
　　“这个姐姐一定是哥哥的女朋友吧？”扭过头，他小声说道，“唔，其实她也不是很凶，所以哥哥你不要不喜欢她呀！”
　　饶是海利也没有猜到男孩想说的是这句话，所以，他一下就愣住了。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锡玄特意补充道，“姐姐看你的眼神很温柔呢！”
　　见对方在说话间隙，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自己，静言倒也没有多想。因为，她压根没想到小短腿会为自己说“好话”= =
　　反正是很久以后，当静言从海利口中知道真相时，她除了想吐槽外，只想说一句话：孩子，少看韩剧多看书！
　　而当时的实际情况是，静言有些看不过眼了，自己站都站累了，他们哪有这么多话要说啊！！
　　她刚准备上前，男孩却突然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唔，腿那么短，跑的倒是挺快的嘛！
　　等静言腹诽完毕，才发现海利仍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有起身。
　　“海利。”一喊之下，居然没有回应，静言有些奇怪，“海利。”
　　“恩。”应答间，对方已经撑着手杖站直了，“快点走吧，长椅就在那边。”
　　但他没有转身，而是径直向前走去。等静言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向前走了好几步，不明所以的她只好先快步追了上去。

　　原本按照两人的速度，走到长椅那儿也要花上一点时间，但是，在海利明显加快步伐后，没一会功夫静言他们就到了目标处。
　　静言走在海利身旁，注意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有些不解：奇怪，天很热吗？还是是因为走太快的缘故吗？
　　“终于可以坐下来了。”静言喘了口气，问道，“对了，你刚才怎么突然就走那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看见海利皱起了眉头，放在左腿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怎么了，你没事吧？静言有些担忧。
　　海利没有立刻回答，一两秒后，他才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估计是刚才走的太急。”
　　“还说呢。”察觉到海利笑的有些勉强，静言的担忧转为了不满，“知道不能走快，你就应该慢一点，别人不知道，你自己总该对自己负责吧！”
　　“静言，你在生气？”
　　男子的语气尤为无辜，不知为什么，被这么一问，静言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她明明是在很认真地在指责诶！！！
　　没有在意女孩的态度，海利仍然面带微笑。突然，他开口道：“你难道不好奇吗？我的腿究竟是怎么才现在变成这样的？”
　　海利的语气意外地轻松，静言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没有在意身旁人的反应，海利似乎陷入自己的回忆，“是玻璃划伤的，伤口没得到及时的处理，差点就不能保住它了……那时候真的很痛，但我唯一庆幸的是，现在还能有一双完好的腿。”
　　突然出现的女声掐断了他的回忆，“海利——”
　　他循声望去，对上了一双熟悉眼睛，里面有担忧，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唯独没有施舍般的同情。
　　“不要想了。”静言轻声道，“如果是不好的记忆，就不要去想了。”
　　看着女孩认真却又莫名严肃起来的神情，海利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后，他露出稍显无奈的表情，“我刚才说的那些，是骗你的。”
　　闻言，静言抿了抿唇，“我知道。”
　　知道，是相信自己在骗她了吗？女孩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生气的表情，这样反倒让海利猜不透她的想法了。
　　沉默的气息就这样蔓延开来。他将视线转向远处那群还在踢球的孩子，这里不是真正的球场，他们踢得毫无章法，但自己却能感觉到他们真的很开心。
　　他不会告诉静言，他一直记得——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也曾经那样弯腰替自己捡起球。
　　那个时候，他叫姜亨俊，不叫海利。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还在，左腿也没有受伤。
　　那个时候，没有钥匙，没有阴谋，没有背叛，没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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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那个时候，母亲还陪伴在自己身边。
　　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男子眼中的情绪，左腿传来隐隐的痛感，他的唇角却在慢慢上扬。
　　十年前，他以极其狼狈的姿态逃出了韩国，但是，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后，自己会重新归来，不为其他，只为向当年伤害过他的那些人复仇。
　　“恩，要不要吃块巧克力？”听到问询，海利微微侧首，女孩的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块巧克力。
　　静言努努嘴，示意道：“左边的是黑巧克力，右边那块是牛奶丝滑的。你要哪一块？”
　　说完，等了半天，知道她手举的都开始泛酸了，也不见回答。就是选块巧克力呀，很难吗？其实她只想说，这样举着真的很累啊= =
　　等不到回答，索性她直接帮海利做了决定，“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黑巧克力的味道。”
　　说着，静言拿起右边那块塞到海利手里，自己则撕开另一块的包装，直接含进了嘴里，丝丝甜味过后，黑巧克力的苦味渐渐盖过了甜味开始充斥口腔。
　　“你记得？”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海利忽然出声道。
　　彼时，静言正专注于巧克力，丝毫没有察觉男子问话的含义的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回道：“记得，不就是——”
　　等等，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静言蓦地住了口，侧眸对上一双含笑的眼，惊慌的吞咽间，她悲催的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那个，其实——”揩去咳出来的眼泪，静言淡定地开始瞎掰，“我是听ZOE说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海利的神情却有些莫测。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静言很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握在手里的巧克力，因为掌心的温度，开始慢慢变软。
　　海利再次垂下眼睑，“我也记得。”
　　“记得？！”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静言才接了句废话：“恩，我们的记忆力都挺好的。”
　　“很久以前。”他的语调不急不缓，“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如果以后心情不好，就吃块巧克力……”
　　不能忽略的话语，静言眼皮跳了跳，这一刻，心跳的速度也似乎加快了。
　　没有将故事继续说下去，海利忽然问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似乎就在转瞬间，阳光下俊秀的侧颜与柔和的光线融合，渐渐模糊了容颜。静言本以为这一刻自己会惊慌失措，却没想到，心反而意外地平静下来了。
　　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在设想这一幕的发生。
　　“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她慢慢开口，“我想知道，你是以哪种身份问出的这句话，是海利博利森？还是姜亨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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