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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楠花语·part2
第一次见过Macro后,石楠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双重人格一样的生活。只是她的床伴变得单一,只有叫贤哲的男人一人;只是她去的酒吧变得固定,时间也固定,只在Macro值班的时候。要一杯纯牛奶和Macro自制的蛋糕。她总是能吃到不同口味的新鲜蛋糕,微甜又不腻,刚好满足她的胃口。经常是一个人享受的时光,但如果不是一个人,就是偶尔和叫贤哲的男人一起。
Macro越来越了解石楠的生活,石楠也也来越贴近Macro的生活。后来,他告诉她,他叫方长信。于是石楠就不再喂喂地叫他,她一直在等那个不等于代号的姓名。
“长信,你下次做栗子南瓜蛋糕给我吃吧。”石楠盈盈带笑,慵懒地伏在吧台上。还是粗麻布的裙子,裹着细密针织的外套,明明已经过了一半的秋天,却还是踩着麻绳编织的人字拖鞋。头发又黑又长,只是还是很毛糙,她不再让朋友给她化妆,她的阁楼里连镜子都没有,更不要说化妆用品。她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事物最原本的质地。
“你已经连续吃了一个礼拜了。”长信的大手又压上石楠温暖而毛糙的头顶,他喜欢这样的手感,和石楠享受的表情。
“我可以吃一整年。”石楠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暖人心的质感,只是她的眼睛永远都寂静得吓人。
“总会吃腻的,而且不同的时令要吃不同的东西。”信长说着又把一个新鲜木瓜切丁,用小碟盛给石楠。
“信长,你生日我有礼物送你。”石楠吃完所有的东西,就把信长带去了自己的花店,这一天她没有营业,一个上午都用来做一幅花制的画。
“什么?”信长的眼睛被石楠象征性地遮掩住,于是他也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什么,但事实,他的眼泪却渗透过石楠满是红痕的双手指缝。而对于石楠而言,信长泪水划过的地方,疼痛却温暖又欢乐。
“你哭了?”石楠拉着信长更近地接近这幅铺满地砖的花画。“为什么。”石楠喜欢问为什么,就像她的大脑无法思考一样。
而这时信长第一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哭,不说话。然后石楠陪着他,带着浅浅温暖又开心微笑的酒窝,直到信长对她说,谢谢。
夏天的时候,石楠住过信长的家,在信长家的阳台上,有一副很大的画像,画的是从前的信长。作画者是信长已故多年的女友,画里面信长的头发是那个百合一样少女的头发。石楠看过那个百合一样的少女,穿着纯白的连衣裙,一头黑长的直发浸在白沙的海水里,海天一线的纯洁美好。可是她终于变成了骨灰盒里的黑百合,被赐予根本不属于他们的诅咒。
现在,石楠用她的花作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画作给信长。她想告诉信长,每个人珍惜的东西可能会随着时间不得不改变,但最本质的想念还是在那里,坚持着最原始的最初。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信长会哭。既然信长这么喜欢那个百合一样的少女,那对她的思念不是应该幸福又愉悦的么,那些情绪不应该和眼泪结合在一起的。
“谢谢。”信长抱住石楠,他很高,石楠的头顶只到他的胸口。但这足够让石楠听到信长感激的心跳。
石楠离开信长的胸口,她拉着信长往外走。“生日快乐,可惜这幅画你带不走。现在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抽离出久远的情感,信长现在担心的却是眼前这个成熟得令人害怕又原始到人疼的少女。
“喃喃,”信长拉着石楠粗糙却柔软的手,微微发湿,“你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贤哲?”他不确定这个名字,石楠从未提及过那个男人的名字。
“嗯,是。”石楠轻轻侧了侧头,踮了踮脚,用手扯了扯毛糙的发束,“怎么么?”
“为什么。”现在轮到信长来问为什么。石楠就像一块璞玉,而那个男人和大麻无差。
“你说的,”石楠笑了,扯住信长的手臂晃晃荡荡,“我应该和他在一起,不是么?”
……。原来她一直都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是说,”信长挠挠头,叹口气,又说“他和你在酒吧里几乎每次都问你要了钱。”
“嗯,然后呢?”石楠还只是问,她不明白这又什么问题。
“那是你的钱,”信长及时在石楠被台阶绊倒前扯住了她,但这个迷糊的少女还是扭到了自己的左脚踝,“痛不痛?”
“痛,你继续说。”石楠张开双臂,理所应当地勾上了信长的脖颈,坐在信长的手臂上,趴在信长的肩头的美好感觉完全可以冲淡脚踝的痛感。
“……”信长在石楠额角印上一吻,这个多次让他哭笑不得的少女,却还总是让他的心脏舒适不已。
“他给了你什么?你没有必要付出你不应该付出的时间,金钱,和感情。”虽然他知道,她并没有。
“而你给了我蛋糕?”石楠的目光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冰凉,冷冻得信长呼吸都艰难。
“……”经常,信长会不懂石楠的意思,但他却总能捕捉到她的情绪,只是这次……
“信长,今天睡你家好不好?”石楠又恢复那个欢乐雀跃的少女,她总是没有办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所想。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要去衡量,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交换,而是等待。就像种下一棵种子,等待花开来得更让人心生欢喜。
“喃喃,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受?”而这一次他说错话了。
“信长,难受?”看上去,她像是在想这个名词,但事实上,她只是重复一个自己根本不在意的词组,“那些东西不重要,所以怎样都行。”
“所以为什么不让他离开?”那个男人应该还住在石楠的阁楼里。
“你想他离开?”石楠轻轻地问,“或者我可以找过一个?”
面对石楠的问题,信长哑口无言。他不想这个少女这样作践自己,虽然她自己完全不这么认为。
“喃喃,”信长吻了吻石楠微凉的黑发,“既然你觉得什么都不重要,那生理需求呢?”他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的唯一意义只有□□。
“不重要,”石楠还是趴在信长温厚的肩头,一脸惬意,“那只是一种形式,没有那种形式我会活不下去。”
“喃喃,”信长慈父一样的口吻笼罩着石楠冰凉的全身,昏暗的路灯下,他终于可以不用看见石楠寂寞的背影,“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男人对你做过什么?”因为石楠不在意,她也看不见自己身上时有时无的青紫痕迹,脸上也是。但信长都看得到。
瓢泼大雨的深夜,那个男人被雷电吵醒就开始满屋子找酒喝,喝得半醉就把石楠扯起来。他在她身上吐混合着胃液的酒味唾液,他扯她的长发,迫使她和他一起随着雷声惊叫。楼下的邻居上夜班,这些事他可以做得肆无忌惮。
扯碎窗帘,掀开窗户,大颗大颗的雨点和闪电落尽石楠的眼眶,他湿漉漉地压上石楠的身体,于是石楠苍白的身体变得色彩斑斓,体温也不一。被男人划出伤口的地方就像溢满熔岩的火山口,而雨滴印迹的地方像深海的冰凉,而和男人接触的地方,毫无知觉,就像她从未拥有过那一部分的身体。
突然,石楠全身疼痛地跌倒在去往阁楼的木梯上。内脏的阵痛比她双手的灼热还更要让人难以承受。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却只能听到自己血管阻塞然后崩裂的声音。她看到闪电在阁楼的门上无限放大,然后那个男人在和身下另一个她狂欢,他们撕咬着彼此,蹂躏和践踏。他们都是暗淡的颜色,而从她身体缝隙中汹涌而出的血液才是触目惊心的明红。
血流成河,她满身的疼痛。而那个承欢身下的女人走过来,女人全身都开满了紫黑色的松虫草,女人用黑色的高跟把她的身体捻揉得粉碎,然后她破碎的身体被松虫草紫黑的花瓣吞食,那些紫黑的花瓣和那个女人又都变成了猩红的颜色,她血液的颜色。她被女人硕大猩红的双目注视,女人瞳孔里的人残碎不堪,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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