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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啊----”三道疤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我赶忙睁开眼,三道疤原本戳向我的兵器骤然掉落在地上,他的脸被一团火疯狂的吞噬着,仅在眨眼间三道疤的整个人都化成灰烬。紧接着我的身体四周燃起紫色的火焰,将瘫倒在地上的我紧紧包围。
“宗绪——”我吃惊的看着原本温吞沉静的师父,此时却像变了一个人,桀骜跋扈,嚣张与愤怒的气息将他原本的他剔除干净,墨色的眸子已经被妖冶的紫色取代,如同这火,将我与他生生剥离开来。
“快滚出去!”他冲我吼,不断涌上的金兵试图将他困在包围圈中,却只是螳臂当车般,顷刻被烧了个精光。我屏息凝神,忍住身体剧痛站起来,试图冲出这紧紧包围的火圈,谁知刚一碰到那跳跃的火焰,燃烧的剧痛就让我瞬间收回了手。
“你再不识趣,我就连同你一起烧了!”他愤怒的声音似乎带动了四周的火焰,那紫色的火墙陡然窜高,灼热逼得我退回这包围圈。我眼圈一阵酸涩,心里念叨着这一定不是宗绪,这不是我的师父。好不容易将眼泪憋回去,却听得天帝一阵怒吼“我今日非得亲手灭了你不可!”
“啪——”喧嚣的厮杀却遮不住这碗清脆的碎裂声。我和宗绪同时寻声而去,只见妙音被一个神色惊慌的侍女搀扶着,她漠然的挺直身子,嘴角渗出发黑的血。“宗绪,你听好了。”妙音的声音忽然变得干涩难听,宗绪的脸色变得愕然。
“你若因为我的歌声而爱上我,那么我今天,便毁了这声音。”她顿了一顿,忍住嗓子的不适,“我跟你,不管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的可能。”
没有一丝可能……我惊愕的看着妙音,她的脸上是习惯性的平静淡然,没有一丝动容,仿佛这么伤人的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哈哈哈——”宗绪忽然仰天大笑,月火像是失去了控制般疯狂的蹿向四周,金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反了!反了!”天帝勃然大怒,长袖一挥,召集众仙就要朝宗绪攻去。
“天帝,不可啊!”海神娘娘见此阵势,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哭着哀求道,“宗绪是您的儿子,你怎么能狠心杀了他!”
“住口!”天帝怒不可遏,厉声道,“六千年救他一次,三千年饶了他一次,这逆子不但不知悔改,还伙同那杂种做出此等荒唐事,这逆子不要也罢!”
“天帝三思啊!”众仙忽然跪下一片来,齐声为宗绪求情。为首的上仙颤声道:“二皇子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又被困灵园多年又遭白烨那魔头毒害才会做出此等傻事,但念在二皇子本性至善,其罪不致死,还请天帝手下留情!”
包围着我的火圈不断的升高,将我完全的挡在厮杀之外,眼睛被这灼热的火刺激的已经不能辨物,我索性闭了眼睛,除了剩下金兵稀疏的惨叫声,我还听得天帝忽然喊出妙音的名字。
“如玉,你说——这逆子我该杀是不杀。”
我心头一凉,忆起那梦境中如玉曾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即使是亲情又能如何。
妙音的脚踝处的铃铛悦耳的响起来,一两步,她跪下来。
“天帝,错不在二皇子,错在妙音,妙音愿领这罪过。”
天帝笑,“你要怎么抵消宗绪逆反之罪?”
妙音闭了眼睛,两行清泪划过面颊。
“我不杀这逆子,蓬莱谷的无眼之门就要被打开!你还要不要护着他!?”
“……哥哥。”妙音干涩的嗓子挤出这两个字,“蓬莱负你,皆是罪过。若打开无眼之门,毁掉仙谷,能让着恩怨了断,妙音愿接受这惩罚。”
“不行——!”宗绪大怒,火焰陡高,一串紫光直直的向天帝奔去。天帝晃身躲开,红光四起,我仿佛感受到整个圣殿的震动。天帝愠怒,已顾不得众神的劝阻,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劈开了火圈,火焰由紫变黑,很快失去了生命。
“不学无术。”天帝一把扼住宗绪的喉咙,咬牙切齿,“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因为我没你那么无情,无义。”宗绪虚弱的扯出一个笑,“你不是天帝,你是伪神。”
天帝手扼的更紧,既是狂怒也有震惊,“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海神娘娘冲上来,跪哭在天帝面前,“尧亘,三思……”
天帝松了手,宗绪跌落在地上,我冲过去抱住他。
原本喜庆的圣殿此时如此荒诞。
“哈哈哈……”天帝忽然狂笑起来,丢掉手中的长剑。众仙无所适从,低首沉默。
忽然,原本暗掉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并且以更快的速度蔓延了整个圣殿。
我抱着宗绪,他已经昏迷过去。是谁?
“白烨……”赤脚大仙惊呼。
一道力猛地托起了我和宗绪,飞快的把我们带离了圣殿。
“追上去,他们逃不掉。”天帝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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