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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启动
杜韵娘失神一瞬,继而拼命摇头如拨浪鼓:“爹,女儿什么也不知道,女儿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的。”
杜岐正也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害他,便等着薛明咬牙切齿:“枉你们少华派还是江湖一大门派,竟做出这样小人的行当。将我女儿骗至少华派,然后传出消息引我上钩。卑鄙!无耻!”
薛明未被激怒,只是说道:“杜掌门,如今整个江湖都在寻你,就算我放过你,他日你也会被其他人抓到,我与你曾相识,我亦是不愿见你如此,我劝你还是回逍遥派服罪吧!若是主动认罪,兴许逍遥派会饶你一命。”
杜岐正显然不领情,不屑道:“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们这些伪君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尽说些深明大义的话,其实骨子里都是个小人。”
洛骁听得一阵解气,不住的点点头心里默默附和。
这句话似乎击中薛明的底线,他上前一步,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杜岐正,我不过是好言相劝,你若是执意如此,休怪我不客气。来人,拿下他。”
打斗地声音传出,夹杂着杜韵娘无助的叫声。虽说寡不敌众,但是杜岐正还是和少华派周旋了很久,最后精疲力竭,被几个人五花大绑,由少华派弟子压了下去。
薛明略带歉意望向杜韵娘:“令尊的事想必姑娘心中有数,让姑娘亲眼所见难免有些残忍,今日所为实为迫不得已,还望姑娘大义灭亲。”
杜韵娘微微垂头,没有人能看清她脸上是何表情,她轻轻点了点头,声如呓语:“我知道了。”
事情解决了,少华派的弟子尽数散去,洛骁终于可以不用伸脖子了,她都有点担忧自己的脖子变得又细又长,实在不美观。
最后只剩下薛明夫妇,两人肩并肩一起走出院子。
洛骁站在一旁,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她看见薛夫人面带微笑地为自己的夫君拭去汗水,薛明撩过她两鬓的头发,温柔地夹到耳后。
她却如雷轰顶,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身子,很不甘心很不爽。凭什么!
昨天见他是在夜里,夜里没什么光线,她没有看得很清楚。现在,她死死瞪着那张脸,那么熟悉,五岁时,她娘从箱底抽出一张画,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娘亲脸上的眷恋和怨念,那样纠结复杂。那张画上的人物如今就站在她面前,只是老了些许,下巴上的胡差看起来更加稳重。
这么一瞬间,洛骁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她明白了娘亲的“用心良苦”。把琼灵送到少华派,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另一方面却是想报复薛明,让他们夫妻撕破脸。也不知当年薛明用了什么办法,让弟弟薛德认养了琼灵。
如今娘亲死了,薛明却可以这样悠然活着,多不公平!她看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如何和别人怎么如胶似漆,是她代她看到了。
也好,那就由她来帮娘亲了结吧。
洛骁跟了上去,低低笑出声,语气里隐约有些嘲讽:“薛掌门好生厉害,不费吹灰之力便擒得杜掌门,可见你城府够深,谋略够好,真令晚辈佩服,佩服啊!”
说罢,也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就转身扬长而去,留下薛明父母大眼瞪小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转过拐角,就见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洛骁抬头看了看,平静道:“你刚刚去哪了?”从她被林芝拉走之后,她就再没有看到他。
云修随口解释道:“跟丢了。”
胡说!最近他有些不正常,上次叫他去飞鸽传书,也花了很多时间,这次也是,无缘无故就不见了,他本该是和她寸步不离地,从未有过迷路跟丢一说。
这种感觉就像亲人瞒着你做了什么,她对此有些不适,她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想要去问,他又是不想多说的表情,好像自己无权过问。
她哼了一声,终究是不乐意:“别说谎,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
他顿了顿,笑道:“不论有或没有,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好了,我不会害你,相信我。”
她沉默了一下,垂下头把玩着袖口,有意无意道:“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敛容温言道:“真孝顺,你娘一定会含笑九泉,安心去投胎的。”
洛骁瞪着他:“我说正经的。”
云修莫名其妙地摸摸脸:“我看起来很不正经么?”
洛骁停住脚步,望着前方的树叶思忖:“阿修,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做点什么,来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做点准备?”
“哦?”云修微微一笑,猜到了她的意思,“是啊,或许有的人可以用一用。”
两人相视一笑,极有默契地同时掉头往回走。
**
院子里。薛明看着洛骁消失的那个拐角,回想起昨夜见到的她,不禁有些疑惑。
他看得出来,那个女子对她很有敌意,昨夜对他就是脸色不善,方才又开口讽刺他一番。再加上此人来历不明,带着面具更是神秘,要多加注意才是。
薛夫人甚是不满,还有些责备道:“哪儿来的小辈,竟然如此无礼。我没有见过她,应该不是我们少华派的弟子吧?”
薛明回首看她:“好像是灵儿带回来的朋友。”
薛夫人不满道:“灵儿出去一趟还是这么不懂事,朋友也要看清楚了再交,被骗了怎么办?你看那女子,还带着面具,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薛德笑了笑,安抚道:“怀秋你别气,小姑娘家的不是不懂事,就是心思单纯了些,我们多教教就好了。”
江怀秋戳他的肩头:“你呀!就知道疼灵儿,自己家的闺女都没见你这么上心。”
**
房里只剩下杜韵娘一个人,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四周空荡荡的屋子让她觉得心都被掏空了。
“杜姑娘,你不要太难过了,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熟悉的声音,春风一般卷入她的耳里,杜韵娘顿时觉得心头一暖,抬头就看到景生俊朗的脸上挂着安慰的笑。
方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杜韵娘觉得很委屈,她哭着扑到景生的怀里,寻求着温暖。
景生显然被吓到了,他犹豫着想把她推开,却又有些不忍。
杜韵娘呢喃着:“我爹被他们抓走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你对我最好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杜姑娘你误会了。”景生拴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拉开,“我对你,只是关心,并没有其他的感情,姑娘莫要想太多。”
“我不相信。”杜韵娘嘶喊着,眼泪更快的流落,“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参加比武招亲,还打败了对手。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你极有可能就是我的夫君。”
景生挠挠头,有些为难:“那是家师的意思,并非我的意愿。”
杜韵娘显然相信,不甘心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不顾我们之间的恩怨来包容我?”
其实景生心肠好,对谁都好:“杜姑娘,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我也一样会这样对她的。”
杜韵娘拼了命地摇头,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低声下气:“是我哪里不够好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够美?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景生有些不忍,他放柔了声音:“不是的,你很好也很美,迟早有一天你可以找到一个对你好的英雄的。”
言外之意——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门依旧敞开着,景生已经离开,杜韵娘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上。
从小到大,杜韵娘就像宝贝一样被高高的捧起来,护在手心里。所有人都在赞美她,羡慕她的美貌,她成为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她不需要练那些粗鲁繁杂的招式,只要她皱一皱眉头,有一丝的不满,那些人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因为他们都拜倒在她的风韵之下,一直都没有例外的。她们都为着她的容貌而疯狂,那种被所有目光热切的注视着,被所有人拥护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为什么?!
从她的那一场比武招亲开始,戏剧性的转折,她爹被通缉,接着她沦落江湖,一切都改变了,再也没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她蹲倒在地,捂着脸不断地无声抽泣。
“就算沉浸在伤感之中也是无济于事的,那样只会令你愈加沉迷,悲伤只会蒙蔽你的双眼,给你更多的无力感。”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杜韵娘像是被戳中痛楚,惊慌失措地抬头看着来者,洛骁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神色莫辨。她摇摇头,泪目嘶喊道:“我能怎么办,我根本连武功都不会,我什么都办不到。”
“不,一定很想要救出你爹吧?那就丢掉那种弱者才会有的感情吧,把能利用的东西全都利用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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