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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
暗色的天幕上缀满了宝石般的星斗,那光芒令天空看起来并不是漆黑的一片,仔细看去会有一两点的蓝隐隐地透出来。月亮尚未升起,静夜中的平安京笼罩在黑暗之中。
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化名为安倍清行的少年在经历了这些稀奇古怪之后反而变得胆大起来。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真的去找昌浩的爷爷实际上是自己的太爷爷,以这位大阴阳师超凡的实力,应该可以送自己回家。可是要怎么说呢?
清行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已经离土御门的宅邸越来越近了。
这是一条冥冥之中必将踏上的道路。
戾桥上站着一个人影。
清行站在桥边向上看去,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不会是鬼吧?
“你来了。”桥上的人忽然开口,听声音是一个老人。
清行微微抖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在等我?
“对不起啊,还是吓到你了。”老人呵呵地笑道,向桥下的清行走了过来。“别怕,我又不是鬼。你应该是认得我的吧?”
好熟悉的感觉,清行遥远的记忆开始复苏,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的确认得。
近了,更近了。
老人站在了清行的面前,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老人的脸,嗅着空气中那似曾相识的气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从心底汹涌而出,化作一片温热。
“……”清行的脑中轰然作响,无言地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庞。
“傻瓜,干嘛这副表情。”老人依旧微笑,语气轻松得不合气氛。
“太爷爷……”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握紧了双手努力控制着声音不发抖。
“能听到这个年纪的你叫我一声‘太爷爷’真是令人高兴啊!”稀世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慈爱地看着本不可能相见的十三岁的曾孙女,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顶,温和地说:“女孩子想哭就哭吧,别勉强自己。”
泪水决堤,肆意流淌,她扑进那个温暖的怀里,无声哭泣。
“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爱撒娇呢……”晴明安慰似的轻拍这清行的后背,感受到这个娇小的身体在颤抖。“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回家么,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在这里等你的呀。”
“啊,对不起。”清行慌忙离开了晴明的怀抱,并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什么都知道,不愧是安倍晴明。清行这样想到,同时,他也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有个问题。”清行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内心渐渐归于平静,见晴明没说话,他接着说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啊!这是你自己的力量。”晴明看着清行一脸的迷茫,笑得更加神秘。“是你的心,指引你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的心?”心中所想——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白天的种种遐思。“是这样的吗?那么……”
“呵呵,别想那么多了,要抓紧时间了。”晴明带着清行走上了戾桥,停在桥中央。换上严肃的表情,他直视着清行的双眼,说:“孩子,听好了,能够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要知道凡事有得必有失,所以,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使用你的力量!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太爷爷的话。”
“嗯,我知道了。”清行正色,郑重其事地回答。
整座桥绘制这巨大的魔法阵,但是并不复杂。
站在桥面正中的少年向桥下的老人深深鞠躬,道:“您多保重。”停顿良久,才慢慢从口中吐出那句不想说的话:“再见。”
老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结起手印,开始轻声念咒。
少年闭上了双眼,在黑暗中寻找那力量的源头,然后用意志力小心翼翼地控制,帮助他离开这里,去往他想去的地方。
一片耀目的白光投射在他的眼睑上,脚下一空,再一次的下坠。
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桥面,魔法阵也渐渐隐去。
“她好像忘了什么……”老人深邃的目光望向贵船的方向,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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