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怪物

　　我本该焦躁、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拿把火烧了他的白胡子，在这个学校每一个脚印可以达到的地方留下我的恶作剧以报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还这样平静的老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是说，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连安慰都显得微弱，但我还是可恨的静了下来，如他所愿。
　　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分院帽。
　　“天啊，阿不思，你没告诉我这个孩子已经来了，我居然在他面前装神弄鬼这么久。”
　　“好了，你的表现一直很棒。”邓布利多安慰他，他带我走向前，坐在软沙发上，一起看向分院帽。“可以陪陪他么？他在见识过你大脑里那些陌生的记忆后就一直念叨着要和你聊聊。”
　　我定定看着分院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有些羞涩的吞了口口水。
　　……虽然他实在脏的令人揪心。
　　“抱歉，我想……”
　　邓布利多打断了我的拒绝，“孩子，只要一小会儿就好，它也是个寂寞了不少年的老人。”
　　“预言波……什么波，梅林，我又忘了……”
　　我听到分院帽独自在椅子上碎碎念叨着，天知道又是什么奇怪的因素引领我稳稳的坐在了他的面前，准备像傻子一样和一只帽子对话。
　　我的确这样做了……
　　还回答了他的疑惑：“预言电磁波，我猜你是想说这个。”
　　没想到他是要与我谈论这个，我难免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就像所有的物理外行人一样，或许我们记得所有实验名称，但我们永远搞不懂其中的原理与奥妙所在。
　　如果它非要了解这个的话……
　　“啊，没错！”他咧嘴冲我笑开，“这是预言的新方式？用什么波来引导人去预言？”
　　“……”我瞪大眼看着他，直到乌黑的帽子又露出类似于羞涩的可怕表情，“请，重复一下，你刚说了什么？”
　　“啊，好吧，如果你需要。预言电磁波是新的预言方式？”
　　……
　　…………
　　………………
　　这就充分说明了我真是个傻子，竟然以为巫师界的帽子真的要与我深入分析麻瓜世界的物理学。
　　“好吧，我是说，重点在电磁波而不是预言，预言只是一个人的行为，停！别再把思想带入预言术，这里的预言只是说一个人发现了一个科学奥妙但他没能亲自证实它。”
　　“不能是他原本就有预言的能力，他在用这种能力发现了新的奥妙后又不愿意用作弊的方式创下功劳？”
　　我的隐忍想必已经到了极限。
　　拍桌而起，我冲破帽子大声吼：“那边儿只有正常人！”
　　我敢说就在我说完这句的时候，帽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胡说，我也看过你们的超能力者电视剧。”
　　我猜它并不是想拿钟爵士来举例。
　　“好吧，换个话题，”分院帽聪明的不再提及这个，他的问题有一箩筐，我猜都是他在探查我大脑的时候不经意记下的名词，除了内燃机，没有一个名词能被他完整的记住，但它仍旧执着的想要从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名词中了解一些什么。
　　或许心情也在与他的交谈中平静了一些，在我全心投入到解释那些问题的过程中，邓布利多教授为我端上来两杯冰柠檬水，尽管酸的厉害，但的确解渴。
　　晃眼就度过了一整个下午，我甚至错过了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二次晚餐，我的晚餐是邓布利多喊家养小精灵为我们准备的，他从始至终都陪在我们身边静静听着，偶尔充当小学徒的身份打打下手，准备个写字板供我画图或是端茶递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再迟一些你就很难在宵禁之前赶回西塔顶楼了。”在我们又一个话题结束时，邓布利多拍拍手，正式做了结束语。我也站起身，活动了两下经过一下午变得有些僵硬的脊背。
　　“你的一些关于巫师界理论的认识我也很喜欢。”我对着分院帽说，“如果有机会，下回换你来解决我的问题。”
　　“会有机会的。”分院帽咧嘴一笑，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我又被它的脏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那么，再见。”我小声对他说，他这次没有回答我，只是带着一脸享受的表情，帽尖一晃一晃的，像是在回味。
　　邓布利多教授将我送出了办公室，犹豫再三，我还是将问题问出口：“为什么不帮他洗洗？他这也……”
　　“不太干净…我猜你想说。”邓布利多接过话。
　　“这不太像巫师界的风格……我是说，只需要很简单的咒语就好了不是吗？就像你解决胡子上的泡泡糖那样。无论什么总都是爱干净的，尤其是面对一只有独立思想的帽子。”
　　“它实在是太老了。”邓布利多静看着我，“我试过一次，不太成功，他经不起一次清洁魔法，轻微的魔法波动很可能会让他的意识从此消失，我不敢冒这个险。”
　　“啊这…”我尝试开口，“你们试过麻瓜的方法吗？很简单，用水擦洗，然后烘干。”
　　长胡子显然没想过还能这样，他愣了愣，突然笑开。
　　“交给你了？”
　　“包在我身上”
　　……
　　…………
　　………………
　　我想起，就在刚刚谈话的空隙间，分院帽曾用寥寥几句谈起过邓布利多，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脱离知识，感慨的谈起有关自己的一切：
　　“这么多年活下来，除了阿不思愿意没事儿戴着我让我汲取些新知识来消磨时间，其他时间我只能坐在木凳上，对着一只蜘蛛、一只红蚂蚁或一粒尘土发上一整天呆，有时候一呆下去，转眼就是一个月、一年又被我消磨过去。”
　　“我很喜欢孩子，在分院的时候，他们总是有些不自信，害怕自己因笨拙被分进赫奇帕奇，害怕因莽撞分进格兰芬多，害怕因曾动过一些小聪明就被分进斯莱特林。其实是他们不懂，分院哪里有这么简单，百年流传的学院又怎么会浅薄的只剩下负面消息。”
　　“但这些记忆不足以让我长时间的品尝，我需要知识，需要一些反复推敲、能让我的大脑得以运转的东西，但我想你已经猜到，在一群十一岁孩子的大脑里，大多都充满了糖果玩具和飞天扫帚。即便拥有知识，也只是入门阶段，他们知道的都已经刻在我大脑里啦……”
　　他说：“有时候活得太久，实在需要点什么来支撑着才能让自己别厌烦枯燥循环着的生活。”
　　心念一动，我紧紧盯着长胡子，“我还有不少知识想要学习，以后能常来找他吗？”
　　“当然。”长胡子笑答。
　　“带他脱离你的视线也可以？”
　　“如果，你不去做什么可怕的小实验的话……当然！”
　　“万岁！”
　　在原地转个圈，我匆匆和邓布利多打了招呼，快速的飞奔出去。
　　一直到离邓布利多办公室很远的地方，我都能听到分院帽在开心的唱着歌，就是开学典礼的时候他曾唱过的那首。
　　大声吼着，一遍又一遍。
　　……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
　　…………
　　………………
　　大概是被分院帽勾起了拆卸瘾，在经过飞天扫帚储藏室的时候，宵禁惩罚与蠢蠢欲动两相争斗，最终后者取胜，带领我蹑手蹑脚的窜了进去。
　　里边儿漆黑一片，只有角落的地方从一个拱形小窗户透进来些许亮光。我记得咒语里有哪条是照明用的，但该死的我还没学过这些，手表自从进入霍格沃茨范围内就停止运行，我只能继续摸黑研究。
　　好在呆的久了，眼睛自然而然的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勉强能够继续下去。
　　就是速度慢了点。
　　……自从见到这种东西，我就一直想知道扫帚把儿到底是因为什么来支撑着它在半空中上升下降，很多使用它的都是些还不会什么咒语的小巫师，这绝对不是一边念咒一边飞跃的技术活。
　　那么就像一架飞机里总是有数千万个细小的零件同时运转作为支撑一样，我猜想巫师们在发明这个的时候也用了什么零件——巫师界特有的零件。又或者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自己的咒语固定在扫帚里，即不消失也不减弱。
　　第一根扫帚是个失败品，没有工具的我手脚并用，将它成功拆成了木渣。
　　……好吧，这也算是个好兆头，起码第一个猜想被排除了，巫师界并没有生产出专属于自己的小零件。
　　在折断第二根扫帚的时候，我没再竖着将它敲裂，拿出吃奶的劲儿才将它基本形成了两个断裂的横截面。迎着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在横截面的某些地方存有些许墨迹。
　　大脑在瞬间形成了一个设想，我拿起第三根扫帚，还没下脚踩下去就被麦格教授推门进来抓住了……
　　她对着地面惊呼一声，“狄卡思，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我猜她正在大脑里怀疑我在麻瓜界养成了什么神经病。
　　她的表情正这样告诉我。
　　……比如强迫症喜欢吃木头或者临睡前掰两根木头棒子才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别装了，我都猜到了。
　　“我想研究巫师们靠它飞行的原理，教授。”
　　她一副头疼的表情，“好吧，那么你研究出来些什么？”
　　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一阵，我决定先不告诉她……大脑里在瞬间显示出的是分院帽傻兮兮问我预言电磁波的事儿，我想还是研究更透彻一点的时候——好歹摸着点边儿的时候——再来问她好了，免得现眼。
　　“什么都还没研究出来，教授。”
　　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魔杖挥两下，对着地面念了句“恢复如初”。
　　原本碎成渣渣的扫帚瞬间拼合在一起……即便仍然又旧又破。
　　“这个咒语真棒！”学了这个以后再拆坏什么东西就不用扔了！“教授，我能学吗？！”
　　“这个你今后会学到的……好吧，当然，如果你很想提前学习的话可以课下来找我，但我推荐你咨询弗立维教授，他是你的院长，专攻此科。我现在不得不为了你的夜游给拉文克劳扣二十分，好了孩子，快回去睡觉吧。”
　　她急切的想要赶我回去，我猜她为各色夜游的学生已经忙的头昏脑涨。
　　心情为她扣掉的二十分略低落了一下，但转瞬又恢复过来，在麦格教授的注视下直奔拉文克劳的西塔楼。

《穿到哪都有只泼猴在等我》
穿到哪儿都有大圣爷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