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海贼王/艾路]雨天

　　转过头，环视了一眼昏暗的房间。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

　　艾斯撑开手上的雨伞，天空漆黑得不可见方物，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落在伞面上，地上，屋檐上。泥地上的水洼溅起水珠沾湿了鞋子，潮湿的空气上糅杂着淡淡泥土清香。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黎明时分了。

　　现在的雨势已经逐渐减弱。他背上包裹，把牛仔帽挂在脖子上，阖上门扉。迈起脚步，以从未有过的慢脚步走在森林中。小屋下面的粗壮树干，刻满他们的各种涂鸦，手指顺着树木纹理，有不知名怪兽的图案，也有拼写错误的单词。记得以前跟萨博一起教路飞那个笨蛋认字，那个家伙老是一根筋地说自己的拼写才是正确的，想到这里艾斯忍不住笑出声骂道“白痴”。

　　借着夜色，艾斯发现这条路上的熟悉脚印凌乱地踩满一地，看来那不省心的弟弟不止一次偷偷跑来这边了吧。完全没有意识到究竟是谁更不省心的某人抬起头，挠了挠乱糟糟得快要敲起来的黑发。

　　慢慢地沿着小路而下，雨声，呼吸声，脚步声，树叶摇曳的窸窣声，都那么真切地发生在这座丛林里。仿佛这个时候，小时候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将来的自己重叠在一起，记忆回放着他们三人奔跑在广阔的森林中嬉笑，奔跑的途中萨博却不见了，而自己把突然哭起来的路飞的手臂拽起来继续跑。而今后，就剩下路飞一个人继续奔跑。

　　多少年之后，要是能够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自己和路飞也将会是另一种心境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自己已经走在达旦的木房子前面。此刻天空下着毛毛雨，夜空被一笔抹过的深蓝色渲染。艾斯透过一层的窗户看到朦胧的火光，但估计守夜的人早就睡着了。把雨伞搁在门前，他蹑手蹑脚从后门缝隙爬进走廊，房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达旦抓着一个空酒瓶躺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推开木门，熟悉的身影抱着一团被子躺倒在小房间的中间。艾斯弯下腰，把瘦小的身体报上被铺上，再替路飞盖上被子。

　　他蹲下，把背包里的东西搁置在枕头边上。

　　“这个，就是哥哥我送你的啦……”

　　艾斯俯下身，紧张得有点颤抖地把嘴唇凑了过去，出乎意料的柔软扰乱了心绪。

　　仿佛有什么东西打落在水里，一圈又一圈的波澜轻轻地扩散。

　　远处海平面上，绚烂的光线从深处绽放开来。清亮的金色在深蓝色的天空上染上眩目的色调，久违的鸟儿尖利的鸣叫声在上空掠过。舒爽的山风吹佛着麻布窗帘，凉爽的空气灌入原本闷热的房间内，温热的气息顺着接触的唇瓣间隙传递到神经里，再镌刻在记忆深处。

　　因为太过于喜欢，所以才说不出口。

　　嘴唇接触了短短几秒，却长久得让人误会为永远。

　　艾斯小心翼翼地把唇瓣离开，耳根子不知道为何通红得滚烫，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

　　“什、什么嘛，这个家伙……一阵烤肉味……”

　　艾斯低低地抱怨了一句，揉了揉有些害羞的脸颊，抬起手指撩起路飞额前的刘海。

　　“嘛……我要走了。”

　　有太多太多说不出口的情愫，都藏在心扉里。

　　但是，已经足够了。

　　艾斯拉起挂在手臂上的背包，转身。

　　耀眼的阳光照射在整个空间，淡淡的光晕化为无数的粒子散落在空气中。

　　看来雨季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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