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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好戏
不悦的从石室走了出来,林慕枫脸沉似水,他知道顾夕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没得选,但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
蓦然,他忽然记起了那段自己最不愿回忆起的往事。当初在南疆,他与戚鸾都是少男少女的年纪,一个俊朗不羁,一个聪明漂亮,又兴趣相投,初次相见,便彼此吸引,他对戚鸾也是动过心的。如果戚鸾之后为了应对戚江的逼婚,没偏执的趁人之危,没强势与他发生敦伦之事,或许他也不会去憎恶她。
作为男人,感觉羞耻与耻辱是一回事,但戚鸾对他无休止的逼迫却同样令自己厌烦,莫名,林慕枫的心底突然升起了隐隐的不安,他反思自己是不是逼她太紧了。
月辉如水般从头顶倾泻而下,温柔的笼罩着大地,林慕枫仰头望向天空满盈的圆月,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为情所困的一天。
“林大侠,天上的月亮很烦人吗?”猝然从墙角处冒出一个调笑的声音,身着男装的马桃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扭回头,林慕枫轻瞥了她一眼,敛去脸上怅然的表情,沉声说道,“她在密室中,”
说完,林慕枫转回头负手打算离去,估计她该是来看顾夕的。
然而,马桃花却紧走几步挡住了林慕枫的路,“林大侠慢走,”
“有事?”林慕枫顿住脚步,稍显讶然的询问。
闻言,马桃花咧嘴一笑,错开目光,绕过林慕枫,朝着他背后密室的方向望了望,收回目光道,“我是来找林大侠的,”
下颌微翘,林慕枫不解的看向马桃花。马桃花知道林慕枫疑惑,却依然但笑不语,而是纵身一跃,跳上了院墙,蹲在墙头,居高临下的对着林慕枫低声说道,“林大侠,请移驾跟我去看出好戏如何?”
林慕枫眯了眯眸子,稍一用力,也纵上了院墙,少顷,两道黑影消失在月夜之中。
扭扭拐拐,一刻钟后,马桃花带着林慕枫来到了一处幽静的民宅,别看此处僻远,但民宅附近的暗哨却很多,待到两人把暗哨都收拾了,他们这才跃上院子的屋顶。
小院只有两进,但外面为大厅,里面是内院,院内随处都布置着树木花草,非常雅致。
两人栖身在内院厢房屋顶上的阴影中,探头偷偷的向下观望。
只见四四方方的院落内,屋子廊檐下,挂着两盏被红绡包裹的宫灯,若少女脸上晕红般的灯光朦胧的罩着整个院落,那光轻轻柔柔,似给夜色蒙了一层薄纱,平添出几分暧昧之色。
廊檐外长着一颗高大的梧桐树,现下正值夏季,枝叶繁茂,远望去,若小院上空撑起的一张大伞。而在梧桐树下,屋子的窗口处,摆着一盆盆名贵的兰花,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对这些花养的相当用心,有些甚至还开着花。
而就在花盆旁,置着两张竹制的躺椅,躺椅上分别躺着两个人,一个俊男,一个美女,不过细看之下,林慕枫却都认识,正是林熙与司马翎。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本来还好奇马桃花要带自己看什么,但见是林熙与司马翎,林慕枫不免失了兴趣,他接管了玲珑阁之后就认识的林熙,三年来,零零碎碎,有关她与太子和九皇子司马翎的好戏也看了不少,现下他可没心情看这些虚伪之事。
马桃花连忙拉住了林慕枫,凑近了低声劝道,“林大侠,你别着急啊,你看了之后再说,”
林慕枫无奈,只好耐下性子看向了躺椅上的林熙与司马翎。
“熙儿,今夜的月色不错,”司马翎的长相有些异域特点,突出而深邃,尤其在幽淡的月光下,愈发显得他丰神俊朗,他躺在躺椅上,微微侧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林熙。
林熙似乎愁绪万千,很不高兴,对于司马翎的问题也是兴趣缺缺的不愿搭理,过了好半天,她才哀叹一声,仰头望月,茫然的说道,“大哥现在一定在陪着她,或许也在看月亮吧,”
赏月中的司马翎闻言眸色暗了暗,扭过头,也望了一眼悬在半空中的圆月,自言自语似的叹道,“这月色也只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看才最美,”
倏然起身,林熙垂着头,犹豫半响才低低的开口,“司马翎,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但我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真的不想再回到那里,我只想找个寻常些的男子疼我爱我,你还是回京城吧,”
闻言,司马翎也从竹椅上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焦急和局促,抬起手想要去阻止林熙,可那手迟疑了好半天,还是没有落到林熙的衣袖上,直到林熙说完话转身真的要走,他才着急的说道,“熙儿,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你很清楚的,我虽然贵为九皇子,但母妃只是一名番邦进贡的歌姬,在皇子公主中,我从来都只有受欺负的份儿,所以,你不要去听那些谣言,日后我顶多只会是个闲散王爷,不会去争什么,我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司马翎,与你所想的寻常男子又有何分别?与那林慕枫又有何分别?熙儿,跟我回京城好吗?”
司马翎深情款款,说的林熙半晌都没动。
马桃花看着司马翎,倏地凑近了林慕枫,“林大侠,看到了吗?女人是用好话来骗的,不是用武力来威胁的,熙霖郡主明明喜欢你,明明清楚司马翎的话半真半假,但她还是感动了,犹豫了,”
林慕枫听完她的话虽面无表情,但明显看向下面的目光认真起来。
司马翎见林熙没有决绝离去的意思,赶紧走到跟前趁热打铁,双手紧握住林熙的双肩,他抬手将她的头拢到自己的肩膀上,劝慰道,“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回京,我一定会劝服父皇重新赐换你自由之身,”
林熙不语,但却伏在司马翎的身上嘤嘤咛咛的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厅院大门处去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及急匆匆跑进来的下人禀告,只见太子司马瑾带着一众兵马就闯了进来。
司马翎见状,眉心暗沉,稍稍宽慰的拍了拍林熙的肩膀后,才迈步迎向司马瑾。
然而不待司马翎走至跟前,司马瑾刷的一下自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雪白的利刃映着火把光芒,刹那间割破夜空,他以剑尖指着司马翎的胸口,阴冷的质问,“九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司马翎垂眉瞥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宝剑,复又抬眸笑着看向司马瑾,“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兄弟自京城一别也是多日,难道这算是你特别的待客之道?”
抬手以指尖轻轻的夹住剑身,司马翎小心翼翼的将胸前的宝剑移开。
司马瑾倒不逼问,反而当啷一声,他将宝剑收回腰际的剑鞘,冷笑一声,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很快,侍卫从院门外推搡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人走了进来,侍卫押着那人在太子面前跪倒。
司马瑾抬脚对着那人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脚,那人身体趔趄,立马超前扑倒,司马瑾撇嘴不屑的勾唇,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人道,“九弟,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或许倒在地上的那人身上血腥味太重,司马翎的身子稍稍后仰,耸了耸鼻尖,抬手掩住口鼻,凝眉不解的问道,“这人是谁啊?”
林熙此时也止住了悲伤,好奇的走到跟前去看地上的人,“南宫羽?”
“是谁难道九弟不比皇兄我更清楚吗?”司马瑾压抑着怒火,仇恨的眼神中隐蓄着暴怒,“我刚刚来到府城,你便派了杀手来行刺,这么多年,我真是低估了你,原来你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
听了这番话后,司马翎的脸上表情没有分毫的变化,始终笑吟吟的,“皇兄是不是跟臣弟在开玩笑,臣弟都开始听不懂皇兄所说的话了,我怎么可能派人行刺皇兄呢?”
“是啊,太子殿下,九皇子不可能派人行刺殿下的,何况就算派人,也该派自己的手下人,九皇子怎会派个江湖上的人?”林熙在一旁插话,替司马翎开罪,“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弄错了?”
而此时,墙头上的林慕枫却忍不住揪起了身旁马桃花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追问道,“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在司马瑾来到府城的当夜,明明是南宫羽扮成蒙面人将司马瑾掠走,囚禁在地窖中,为什么司马瑾会跑来对司马翎质问是不是他下的手?
具体缘由虽不明了,但别的不敢说,南宫家与朝廷是绝无关联的,南宫世家家主,也就是南宫羽他爹是最看不起攀附朝廷之人的,所以南宫羽不可能是九皇子司马翎的人。
而问题的关键是,假若太子认为南宫羽是司马翎的人,那么顺带也将顾夕划为了司马翎的人。
那日,南宫羽与顾夕虽没有同时出入地窖,但南宫羽绑架司马瑾如此低调机密之事,如果顾夕不是同伙,真的很难解释为何她会那么快的进入地窖,还威胁太子。
如此的话,太子一定不会轻易的饶过顾夕,一定会命官府全国通缉,而他要想保住顾夕,就会不可避免的卷入太子与九皇子的纷争,而这又是身为玲珑阁阁主所不允许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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