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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驾,驾……”前往浅庆的官道上,骏马飞驰,来人面色匆匆。尘土扬起,弥散空中,又轻轻落下。
青黛摇着扇子立在公子身后,动作不徐不慢,想是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经过训练,有着特殊的节奏。紫株推开客栈的房门,恭着身子进来,双手摊开放着一封信,“家里来信了。”
公子放下正在看的书,接过信来,眉头轻蹙。紫株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十一年了,见主子表情想是出了事。与青黛相互对视一眼,紫株行了礼便收拾房中的东西。东西不多,公子将信看完收好交与青黛时,紫株已将东西收完。公子起身,走到房门,“在外就把这些规矩给收一收,有心的人总会看出些端倪。”推门往外走,“去安郜。”
“公子,现在未时,天黑之前我们便能进城。”青黛掀开帘子往马车外看了看,“荆川属安郜,是个小县城,主事的知县是熙安十七年的进士张…”,青黛还未将话说完马车便停了下来,看向紫株,紫株轻轻点头示意明白。半掀车帘,车夫已然不见,倒是马车前立着几个大汉。紫株缓步走下马车,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的遮住了马车内的人。
“哟,这是要干嘛呀?”紫株装着诧异,看向拦住马车的几个扛着大刀的汉子。啧啧!打劫?惊了主子,看来这荆川知县张什么的是要倒霉了。
“是个小娘子啊。爷今儿个本来只想拿点钱财,没想到还给爷来了位压寨夫人…”李六子看着又从马车中走下的青黛,面露淫光,“哈哈哈哈,居然有两个美娇娘,爷今儿个艳福不浅啊。”李六子背后的属下附和的笑着。
紫株白了一眼李六子,姑娘我和姐姐有这姿色,你有这命么?家中规矩甚多又无趣,这样的话,哈哈,“压寨夫人呀?你们寨子大吗?人多吗?”偏了偏头,指了指青黛,“我和她谁大谁小啊?”
“老大,这小娘子挺上道的呀。”汉子中一人□□说道。
打劫的汉子皆大笑,好似这事已经定了,压寨夫人有了一般。
“咳咳咳…”马车中传来一阵轻咳声,紫株知晓,那是公子警告,快些解决。忍了忍,正想开口,一女子跃身站到她的身前,“好些个泼皮无赖,竟对两个姑娘无礼。”一身红衣,似火似血。
“呵,还来了要出头的娇娘子啊。美人啊美人。”李六子贼眉鼠眼的看着这红衣姑娘心生警惕:那两姑娘柔柔弱弱到时好解决,这娘们什么来历?
这红衣姑娘哪受过这等轻薄,拔出手中的剑指向李六子。
“哪来的臭娘们儿,竟敢管老子的闲事,兄弟们给我上!”李六子见这红衣姑娘拿剑指着,远远看去觉着像是排行榜上的兵器,生怕事情出了变故于是出手先发制人。紫株与青黛还未将事情弄明白,便看见这红衣姑娘与这群汉子打在一起。紫株想出手帮忙,青黛拦住,“还不知晓他们是何人,主子的安全要紧,先看看再说。”青黛一边拦着紫株慢慢退到马车旁,一边看着情况的变化,觉着哪个地方不对劲:那几个人的功夫不像是一般的拦路打劫,有些功夫,且是两军交战时的打法,不花哨实用性颇大。青黛摇摇头,觉着自己想多了。
那红衣女子功夫虽然不错,但也渐渐吃暗亏,李六子一个虚晃竟将她手中的剑踢飞。怕伤及主子,青黛手中暗现银针,准备帮这女子,却见一个白衣男子接住了剑加入了这场拼杀,急忙收了银针,看见公子从马车下来。
李六子功夫不浅,可十几人加起来都不是这男子的对手。李六子扔下烟雾弹下逃跑。
看见白衣男子手中的剑,公子有几分猜到来者是谁,仍面不露色,“多谢姑娘公子相救,”青黛紫株立在他身后行了礼以示谢意,“不知姑娘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苏叶,你们叫我叶子便是。这是我云大哥。”苏叶笑笑,如她那红衣明亮动人。江湖中人素来喜爱结交,而她更甚且不知江湖险恶,丝毫不戒备她们三人。
刚才双手抱拳行礼的过程中,眼眸下垂轻瞟,看见那剑便更加确定几分,如今知道他姓云,就可以肯定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痴,云中天。
苏叶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公子,同样是一身白衣,却与自己的云大哥给人不同的感觉。若说云大哥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洒脱之感,那么眼前这位公子便是温润尔雅的淡雅之气。苏叶还在静静打量,便见这公子转身向云大哥抱拳行礼,“景宫楠,这两个是我家丫头”,紫株青黛福身一礼。
“云中天。”云中天抱拳以回应,“景公子想如何处理这事?这几人的功夫不一般,若真是日日在这官道上的劫匪,怕是…”
景宫楠想了想,“这种事还是交予官府处理比较妥当。云兄认为呢?”
“景兄说的是。”
景宫楠、青黛、苏叶、云中天一道去了县衙,紫株则在客栈料理。
“青黛与这里的知县张大人是远方亲戚。”县衙里景宫楠对直接去找张子谦的青黛感到疑惑不解的两个人解释道,看着青黛与张子谦从内厅出来。
张子谦站在景宫楠面前,“下…”欲向景宫楠行礼,青黛看了他一眼,张子谦顺势将手背在身后,“这事儿青黛已经向本官说明,本官来这几年从未有过在官道上拦路抢劫,定不会让这帮匪徒开了这个头。既然发生在本官辖内,本官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多谢大人,那草民就不打扰了大人了。”几人向知县行礼之后便离开。
客栈内,紫株坐在堂内等着主子回来,恰巧本与云中天一同的两人也到达客栈。最后一桌七人吃饭,苏叶与紫株一样活泼好动,一桌子人在她的活络下也挺热闹。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云兄弟,这位公子什么来历?看他身边两个姑娘的谈吐也不像是丫头,倒比一般人家的小姐更加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秦凯问道,他心中隐隐担心他们要办的事情会不会被人给搅乱,毕竟这事不是小事。这时间也耽误不起,一耽误那可不是一两条人命,而是成千上万啊。
“秦大哥,”秦凯四十岁左右,在几人中年纪最长,“我不知道这景公子是何人,但我猜想他是官府中人。”云中天给秦凯和邹越各倒了一杯茶,“他身上的那块玉佩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就算是一般当官儿的人也不该有,我想他不仅是官府中人,官应该不小。”
“可,没听过朝廷中没有如此年纪便成大官的呀。”邹越一语也问出了秦凯心中的疑惑。
“再看一两天吧,就算不是当官的,也应该与他们有关系。如果真如此,就跟咱们这事儿有关联了,不是友便是敌。”云中天放下手中的茶,沉思。
“对了,今天这事儿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叶子刚跟我们说了,那知县说的没错,这条官道上没出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秦凯问了问今天在官道上发生的事,“我听闻荆川的县令大人是一个执法分明清明廉洁的好官儿,别说是打劫了,从没听过发生了什么吏治不安之事。会不会…”秦凯甚是担心。
“那几人的功夫确实不错,但至于是什么人还不清楚。无妨,再看看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云中天放下手中的茶杯,“秦大哥,邹兄弟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有些事情只有等他发生了我们才能解决。”
秦凯,邹越向云中天告辞回了各自的房间。云中天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这事儿太复杂,牵扯到了太多又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系,让他有些烦闷。想着景宫楠身上的那块玉佩,觉得甚是眼熟。
客栈的另一房间内,青黛看着自家的公子。景宫楠看着自家丫头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觉着好笑,“他手上拿的那把剑叫流渊,是八大名剑之一。云中天则是当今少林了悟大师的关门弟子,是难得一见的武林奇才,人称剑痴。”
紫株不怎么沉的住气,“公子,这我们都知道。我们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为着紫株的性子,景宫楠摇了摇头,“读书人对江湖事又怎么知道,这条路通往兹离,云中天又是武林顶尖高手,你觉得他为何事而来?做事情耐着点性子。”心中觉着不安,“若是他们要与我们同行去安郜的话,你们就把自给儿的功夫给收起来,静观其变。”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这夜静的深沉,景宫楠把玩着自己的玉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恐怕这事情还没真的开始。到底是谁呢?朝廷里的人?南陉?北渊?还是东晏?可是这二十年来西溱与其他三国互通贸易,相互往来而且宫中几位娘娘便分别出自这几个国家,若是他们,那理由是什么呢?况且今年各个国家都有或大或小的天灾,在这个时候挑起祸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景宫楠想了想,觉着伤脑子,便合上眼休息了。
客栈大堂里,苏叶坐在桌边等着小二上早饭,见景宫楠从楼上走下,便招呼他们过来一起用饭,“怎么没见紫株姑娘?”秦凯对事疑心很重,见景宫楠身边只有青黛一人便出口询问。
“紫株一早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秦先生叫我们紫株青黛就好。”青黛开口回话。这时小二也将饭菜上了上来。
“公…公…公…”紫株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公了半天也没将公子给念出来。青黛扶她坐下,“公子,出事了。”紫株一想,她这般匆忙的跑进来定是有急事,若她附在公子耳边去说,这几个人还不知怎么想,况且这事他们最后也是会知晓的,早些告知他们也无妨,也免得坏了公子的事。紫株定了定,开口,“安郜知府李德忠昨天夜里被人给杀了,未惊动府衙内的守卫衙役,而且伤口甚是诡异。”
“什么?”邹越刚听完紫株的话就惊呼了出来,人还站了起来。此时客栈大堂内人数不少,他这一叫便都瞧着他。邹越觉着不好意思赶紧坐了下来。
景宫楠想了想这事,来的太突然。“青黛收拾东西,”虽然觉得云中天一行人会与自己同行,还是出口问了问,“云兄你们…”
“我们也要去安郜,景公子不嫌打扰就一起吧。”云中天回道。
“那我们就各自先回去收拾东西。”景宫楠起身便往楼上客房走去。
房间里邹越蹙着眉头,“看来云兄说的没错,这位景公子怕真是大有来头。昨儿夜里发生的事情既然未惊动衙役,那边是今早才发现的。可咱这位景公子这么快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与他们一道,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我也回房收拾一下”秦凯起身往自己房里走去。
苏叶昨儿个晚上未在云中天房内听他们谈话,自是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觉得特别绕脑子。幸得她性子开朗也不计较这些,只知道能与她云大哥一同去安郜就觉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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