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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头
也是在前几天文靖才想到一个问题:黄河决堤有很大原因就是水土流失,从上游到下游水土流失这个问题一直存在,而且很早之前就存在了,但古代没有多少君王能真正重视这个问题。他们更重视治堤,却忽视了最主要的源头问题。其实也不是没人发现,但提出这些问题的人往往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最后当然不能引起当权者的重视。
文靖想到后世黄河的惨状,决定好好处理下水土问题。虽然他的专业与水土保护实在离得远,但是想想前世那些众多的环保广告,基本的方法大概是个天朝人都知道。
不过现在治堤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们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一段河堤竟然完全冲毁了,而且看样子已经有好几年了。也不是之前的人偷工减料,之前这段河堤不是重点区域,每年只用普通巡视就好了,但是近年来河道变道越来越明显,于是乎,往年可以忽视的河段今年反而成了高危河段。后面众人不放心,花了一天把负责的三十里河堤一走,果然像这样的河堤又发现了四段。
众人没想到,之前每年只要普通巡视再加上稍加维修河道,今年却要大修整,工部和兵部的人明显都不够了。关于这点,文靖一直很奇怪,他明明记得出京的时候,兵部那长长的队伍,保守估计三万人是肯定有的。可是现在在册的筑堤兵部人员竟然只有三千人,谁能告诉他另外的那两万多人跑哪儿去了?
不过卢侍郎很好的为他解答了:“另外的人马不负责筑堤,只是和我们同路。至于他们的任务,就不是我们该问的了。”
文靖鄙视,于是大家只能一边向皇帝求援增人一边加班加点,之前悠哉悠哉的惬意生活一去不复返了。之前没发现这个大问题,大家都悠闲浪费了半个月,现在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们必须在春末夏初完成治堤,不然天气一暖,黄河上游被融化的雪山水一冲下来,再加上雨季的到来,一个不慎就真正要哀鸿遍野了。文靖表示,自己还不想被砍头。
好在京城那边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马上又从工部调了十多个人,兵部也来了两千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不要再想轮休了,工部的人被打散,与兵部一起分别沿河堤驻扎。好的一点是工部的人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分到的帐篷或客栈都比兵部人好太多了,虽然天天早出晚归,一回来累的倒床就睡,文靖他们还是咬咬牙坚持着。
因为和卢侍郎一组,文靖被分到河堤溃烂最严重的一段,周围没有民居,分到这里的工部五人只能住两顶稍好的帐篷。文靖还是和卢侍郎一起,另外三人住另一顶帐篷。不过现在这种早上起床奔向河堤,晚上回来倒头就睡的生活,文靖实在没力气想其他的问题:卢侍郎是不是皇帝的间谍,到底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个佞妃的身份呢?
天公此时还偏偏不作美,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下雨,文靖几乎天天泡在泥水里,看着越涨越高的河面,所有人心中不由浮起一层阴霾。这两天水面就高了十多厘米,照这种速度下去,黄河危险了……
又向京城调了两千兵,所有人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文靖现在一天能睡两个时辰都是好事了。也不是他不想睡或者睡不着,试问如果外面有几千人在日夜奋战自己还能安心入睡吗?想到这里,文靖不得不佩服古代当权者的才智,在大雨的第三天,当地的知府就将实情告诉给了普通民众。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希望流离失所,这两天就有很多当地百姓加入了治堤的行列。他们不求报酬,不会怨天尤人,一来到堤上就主动承担了运送土石的任务。
文靖和卢侍郎负责这段严重的河堤,他看着卢进这几天眼中越来越重的阴影,自己心中也加重了许多不安。在古代,黄河决堤绝不是淹没了几百亩地这样简单的事情,很有可能到时候方圆百里死伤上万人,后面可能还会有霍乱鼠疫种种后续灾难,所以这堤,绝对不能断!
在这种时候才能发现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堤上,所有人几乎每天就睡一两个时辰,除了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在不停奔走忙碌。文靖的脚底板已经被泡烂了,布鞋已经毁了三双,这七天几乎是噩梦般的日子……
大雨连续下了七天,第八天终于停住了。虽然太阳没出来,寒风依旧吹得人瑟瑟发抖,但好歹这见鬼的大雨是终于停住了。黄河水位刚好上到了历史警戒线,所以没有人敢真正放下心来。这场雨水的到来,将治堤完成的时间生生催前了一个月,以防后面又出现这样突发的天气打众人个措手不及,皇上直接下令工部尚书治堤为第一任务,只有黄河治好了,京城才能有一方安宁。
不用上面发话,汴城这边依旧忙得不可开交,但总算大家能睡个安稳觉了。高强度的工作下来,文靖一放松下来就病了。高烧不退,伤口感染,卢进派人把他送回汴城县城,好在京城那边后面派来了一个御医随行,人一到驿站,御医提着医箱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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