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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秋夜有多漫长?这对我来说是个难题,因为我是个没时间观念的人。
但我清楚地记得整个晚上林倩说了多少次‘麦麦,别憋着,有我!’,要以每半个小时一次的频率计算,现在差不多凌晨四点了。
闹钟的秒针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原来过这么久也才凌晨一点。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林倩,女人一晚上都守在我旁边,寸步不离。我给了她一个微笑,她一震,哭了。顾一伦还站在角落,表情那叫一个肃穆。而后,我开始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搜寻江陌,终于在十点钟方向发现了他。他站在那里,表情跟顾一伦一样,一样的肃穆,一样地看了让人害怕。
我想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让时间不那么难熬,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说: “屁大点事儿啊一个个闷着个脸,没事儿真没事!”
那声音很沙哑,沙哑的连自己都吓一跳。如果不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嘴唇的颤动,我一定不承认发出那种家禽类声音的是我。
林倩一听,眼泪再一次落下,啪嗒啪嗒地滴我手背上,说:“麦麦,你别这样!”
我看着她的眼泪已经没有了感觉,心都疼麻了几滴水还能有什么感觉啊。
江陌起身,给林倩使了个眼色,又跟顾一伦耳语了几句。最后,整晚撵不走的林倩和顾一伦,走了。
江陌关上门,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叶麦。”
一听这两字,憋了整晚上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我反应明显有些过激,站起来便冲他喊:“臭江陌!可总算是改口了啊?从前我可是怎么求你都不答应,今天是怎么的,谁家公鸡下蛋了不成?”
他用纯咖啡色的眼睛看着我,一直看着。
我以为江陌一定会骂我,很大声地那种,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单纯地摸了摸我的黑色长发,然后走到窗边。我尾随他到窗边,东方隐隐约约露出鱼肚白,我闭上眼贪婪地享受着清晨湿漉漉的空气。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明白江陌此刻的心情。
一阵风吹过,灌进袖口,冻得人直哆嗦。我依偎在江陌的怀里,像妹妹靠在哥哥身上那般。我想一定是我抖得太厉害,所以江陌才会抱我那么紧。
我说:“江陌,我妈说我要因为这事儿难过,她会不高兴的。”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江陌哭了,这个叫江陌的男子,也放下所有骄傲和自尊在我面前流泪了。一秒钟后我也哭了,因为江陌说,妈妈已经到了天堂,听不见你的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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