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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转折点总是说来就来
坂田银时被高杉晋助救起并软禁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惊悚地发现那个昨晚还出现在他的噩梦里的阴郁男子正在他床边悄无声息地盯着他看,一瞬间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跳入了另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醒了?”高杉晋助面无表情地说道。未被绷带缠起的右眼中幽深得看不到底。
他背光而站,周身被淡淡的光芒笼罩,本人仍旧色调灰暗像是拍坏的照片。
“嗯。”坂田银时的声音少有的低沉,他懒得再抬眼看高杉,费力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高杉冷眼瞧着,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事实上他不帮忙对银时来说才是最贴心的帮忙。
脸色苍白的银发青年无力地抬手理了理凌乱纠缠的发丝,喉咙有些不舒服,打算等高杉走掉就爬起来找水喝。
一只色素淡薄形状美好的手突然伸到他面前,不等银时厌恶地避开,就已经抓住了他的下巴。
高杉轻而易举地抬起了银时的下巴,看到那双睡不醒的眸子中冷光炸现直瞪过来的时候愉悦地翘起了嘴角。
“你有病吧?”银时想要挣脱,但高杉又加重了力道,硬是将他的脸掰正了对着自己。
“对,就是这样,这双眼睛……”高杉说着用另一只手抚上银时的双眼,这回银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疯子一个不爽把自己也弄成和他一样半个瞎子。
高杉的嗓音低沉阴郁,宛如黑夜里汩汩流淌的河。
“这双眼睛,以后只准看着我高杉晋助。”
银时已经无力吐槽,但仍是十分有骨气地移开了目光。
这点微弱的反抗没有惹怒高杉,他反而轻笑了一声,随后放开他道:“没关系,你总会习惯的,我们的时间很长。”
银时蹙眉,脸色也沉了几分,口气不快:“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以为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TM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啊?”
“不用一辈子。”
银时双眼一亮,听到高杉晋助接着说:“直到我死就好。”
他翻了个白眼,在心中默默掀桌!
他知道,高杉晋助无疑是有魅力的。特别是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的时候,嘴角噙着冷笑,邪魅气息扑面而来,身上紫色和服上金色的蝴蝶仿佛都要振翅飞翔,往最深处最深处的黑暗,直直地前仆后继,有着飞蛾扑火的气势,却是急切地拥抱永不见天日的暗沉。
寂寥的高杉也是有魅力的。修长的手指端一碗清酒,随意坐在窗檐,如水月色泼洒在线条美好的侧脸上,或是闭了眸子,或是心平气和地睁着,将酒送到唇边仰头喝下的时候,脖颈的弧度冷酷而美不胜收。
酒入愁肠,三分酿作月光。
这些模样的高杉,银时在鬼兵队为高杉卖命的时候都见过。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高杉晋助竟对自己抱有如此偏激的感情。
以至于现在坂田银时一瞅见高杉华丽的和服就觉得头疼。
他倒宁愿高杉晋助回归原来那个苦大仇深的模样拿刀追在他后面喊打喊杀也比现在这样相爱相杀既视感的好。
而事实上,坂田银时面对高杉晋助时心里的感情也是复杂的。
明明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是仇人的范畴了。但一旦面对他,坂田银时总无法准确地定位自己的情绪。
会头疼。会烦恼。会无奈。甚至会厌恶。
但只要与他面对面,想着他是那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高杉晋助,便不知道要怎样才好了。
于是只好用调侃的口气应付他,也应付一下自己。
“既然你这么痴情,阿银我就收了你好了。你再帮我把我家的小姑娘救出来,我们连孩子的事都不用愁了。”
高杉嘲讽意味浓重地轻笑一声,平铺直叙道:“那个夜兔么?她活不了多久了。”
坂田银时浑身气息一敛,双眸瞬间乍放戾气,口吻冷厉:“神乐怎么了?”
高杉闻言却阴沉了一张脸,右手迅速袭上银时的衣领,将他重重撞在床板上,整个人如厉鬼般凑近,低着嗓子一字一句道:“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在乎别人的样子,除非你想让她早死。”
胸口处怒火噌噌噌地窜起,银时火了。
神乐只是个小孩子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是有多丧心病狂!!
虽然这么想,但坂田银时了解高杉晋助的性格。他说到做到,这种时候惹怒他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于是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忍着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的欲望,什么都没说,恨恨地别开目光。
同时,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是,心底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微不可察的伤感:他们两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高杉眉头微蹙,放开银时,沉声道:“进。”
来的正巧的是河上万齐。
隐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瞥了银发青年一眼,才毕恭毕敬地对高杉道:“总督,3区出了点状况。”
高杉眉间不郁更盛,转头看了一眼银时,才起身离开。
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冷冷道:“魔死吕威蠢到拿那个夜兔威胁神威,他不可能出现,三天后就撕票。你如果表现得好,我可以把她的尸体带给你。”
“高杉晋助——!!”
银时愤怒的吼声被跟在高杉后面的河上万齐关上门挡住了。
高杉没有回头,而是对河上万齐下了个命令:“在门口守着。”
“是。”
土方十四郎站在占地广阔的复古大宅门口,烦躁不堪地抽着烟。
他向来是烟酒不沾的,虽然他常常被人吐槽长着一张买烟买酒都不会被拦住查身份证的老成脸。
但是那人已经失踪一天了。登势所能够泄漏的情报只显示出他是因为插手了某件棘手的事情而卷入麻烦中无法脱身的。与□□有关,又是棘手的问题,让他十分不安,甚至会想到,也许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
心中的不安混合着烦躁需要靠什么来平复一下。他想起坂田银时穿着白大褂靠着窗檐吞云吐雾的模样之后,便鬼使神差地去买了包烟。
事实证明真的没人拦着。
于是他才能一副兼有优等生与不良少年的矛盾模样站在自家大门前思考人生。
不是那个连多余的客房都没有的廉价破旧小公寓,而是占地广阔气势恢宏的豪门大宅。
这是他的家。
但他更喜欢与坂田银时共度短暂时光的破公寓,那里更有家的气息。
门旁大摇大摆地悬着“真选组”的牌子。一点都没有违法乱纪的自觉与该有的收敛。
现在的□□都是这样么?比警察年薪还高还要理直气壮?
自我厌恶感一层层涌上心头。
但是为了那个人。只要能让那个人平安无事。
土方十四郎动作干脆利落地将香烟扔到地上踩灭的同时也把考上警校穿上军装的梦想随手揉了扔到心里的某个角落。
右手扯了扯衣领,深吸一口气,土方表情坚毅地用力推开大门。
吱呀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刻出一道痕迹,并在光阴中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土方十四郎已经准备好了,从命运的十字路口踏出去,从此走上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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