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说再见

　　周舟迷上淘宝，还是拜同事所赐。女同事们围在一块最喜欢就是研究服装化妆零食以及明星八卦，当然还有电视剧里的帅哥们。那时网购不像现在几乎成为生活必需，同事们在淘宝上买到不错的衣服，物美价廉，质量可媲美市区里的商场货，淘宝多次成功让周舟的心荡漾不已，当下用工资卡办了网银，开始淘宝生活。

　　十二月底周舟在淘宝上成功购买一件毛呢大衣和数件打底衫，收到包裹后大失所望，不是出现色差就是码数不对，这几乎是网上购物的弊端。有趣的是顺便给王敬之买的围巾和袜子，质量出奇的好。王敬之不胜感激，“你牺牲了自己成全我，谢谢谢谢。”

　　周舟从小挺倒霉，唯一那点点好运还都给了王敬之，她是欲哭无泪。

　　一天她在书房淘宝，在生活区选着围裙，王敬之烧菜很少会系围裙，他又偏向白色衣服，要是被油弄脏就很难进行清洗。王敬之开门而入，周舟听到声音跑到客厅向他招手，“我在选围裙，快点过来看看你喜欢哪款……”

　　王敬之颓坐沙发，双手合十抵住额头。在周舟的印象中，很难看到他表示烦躁，他总是处事不惊，做事有条有理，表现出超强的办事能力。周舟犹豫是否上去，或是让他独自清静会儿，脚步貌似更忠实表达内心，朝他走进，坐在沙发上，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他抬起脸，眉头紧锁，“先别问，让我安静一下好吗？”

　　这下周舟是坐不是走也不是。王敬之站起来回头说，“晚上你随便吃点，我先回房了。”

　　周舟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盯着电视机发呆。她不断猜想敬之为什么不开心，然后再一一否定。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门铃声大作，她缓过神开门，还没看清楚门口站着是谁，迎面而来就是两巴掌。

　　啪啪，在空气中响起沉闷的回音。周舟捂着脸盯着怒气冲冲的徐晓，一脸不解。

　　徐晓先发制人，一把揪住她的长发用力拉扯，周舟连连后退，条件反射想挣脱她的牵制，谁知被脚绊倒，整个后背摔在地板上，还能感受到地板因受到重力发出震荡的声响。王敬之出来时看到这样一幅场面：周舟倒在地板上，徐晓跪在她大腿上用力扯着周舟的衣领，狠狠掴了两巴掌，周舟尖声大叫两腿乱蹬……王敬之赶紧上前把为所欲为的徐晓拉开一把甩出去，徐晓撞到门板上，眼泪如倾盆大雨，一瞬间沾湿整个脸。

　　周舟喘着粗气，被王敬之一把扶起来，她见到王敬之的脸，所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化成眼泪，刷刷往下掉。

　　王敬之很发愁，面对两个哭泣的女孩，手足无措站在一边。男人好像都差不多，碰到女人哭就没辙。

　　徐晓连哭带骂，连委屈都盛气凌人，她伸出食指跑到周舟面前，完全变成毫无家教的女人，王敬之怕她再次出手，用身子挡住她的去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质问，“是你对不对！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他妈的你什么玩意儿！嘴巴除了拿来生事你还能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再扇你两巴掌！……”

　　王敬之彻底火了，“够了！徐晓你给我住嘴！”声音过于有威慑力，徐晓愣了一下，又开始往下掉眼泪，真是楚楚可怜“你这样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能不能和平分手……你现在这样子真像泼妇。”他已经筋疲力尽，不想再解决任何争端。

　　“敬之，你告诉我，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唯唯诺诺拉扯王敬之的衣袖，随即变了个人似地大声喊，“我不要分手！我打死也不分！肯定是这个狐狸精！贱人！你到底说了什么！”说着就想越过王敬之上前对付周舟，被他识破一把抓住，“你闹够没有！我们俩的事关她什么事！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你出去吧，我累了。”垂下手，他并不苛求矢志不渝的感情，只要在双方交往中，能尊重对方。

　　周舟擦掉眼泪，她必须问清楚，她不能当包子任人践踏，“徐晓，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说什么了！”

　　“你心里清楚！”几乎用尽力气喊出来的徐晓眼神像把刀子，周舟觉得她恨不得能凌迟自己。

　　“我不清楚！你无缘无故就扇我四巴掌，不说清楚你别想走，我跟你没完！”很好，周舟，你做的很好，至少要表现出气势！你有尊严，不能遭受无缘无故的迫害！

　　徐晓清楚自己不能说，说出来就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她只能把所有过错推卸在周舟身上。对，肯定是她说的，要不是她胡说八道，敬之怎么会跟她分手！贱人！娼妇！她把能想到最下贱最恶心的词语都用在周舟身上。

　　周舟怒极反笑，“说啊！说出你想说的，我到底说什么了？就算是罪犯还有判词呢！你说，我到底为什么非得承受你的暴力！你说！”她知道自己不依不饶这样肯定丑陋极了，她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她周舟不是天之骄女不是富二代，难道就要遭受无缘无故的暴力？凭什么！她不甘心！

　　她的态度再次成功惹怒徐晓，徐晓趁敬之不注意上前往周舟肚子踹了一脚，而且还是尖嘴高跟鞋。周舟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她妈的真是练过舞蹈的，柔韧性太好了！

　　王敬之用力把徐晓拽出门，徐晓哭着说，“告诉我，为什么要分手，给我一个理由！敬之，嗯？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不分好不好？”她的低声下气很快被隔绝在门外，王敬之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嗯，还行。”她掩饰隐隐作疼的肚子，门外的徐晓还在大声吵闹，甚至动脚踢门的地步，很难想象她生气的破坏力竟然这么大，“这样没事吗？吵到邻居怎么办？要不你们俩出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一谈吧。”

　　周舟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王敬之的附和，他甚至关掉手机，起身去厨房煮了两个鸡蛋。出来时徐晓已经走了，他用蛋给周舟敷脸，这么近，能闻到他淡淡的洗发水味儿，鸡蛋敷在脸颊上暖呼呼的，刚遭受到暴力对待现在又面对关怀备至，周舟忍不住湿了眼角。

　　“怎么啦？很疼吗？”他放轻动作，变得更小心翼翼。周舟怕被他察觉自己的心思，抢过鸡蛋佯装轻松的说，“哎你们男的就是笨手笨脚，还是我自己来吧。”她一点都不觉得笨手笨脚，他很温柔，真的。

　　“你们之间怎么啦？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分手？”周舟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她至少得知道自己挨得四巴掌到底是为什么。

　　“就是不想继续处下去。”王敬之烦躁挠挠头说。

　　早知道他会敷衍了事，王敬之断然不是会在背后中伤别人，他只会把所有责任抗在自己身上，哪怕委屈的要死。

　　周舟心中的怀疑像是得到确认，她好像能够想通徐晓为何对自己动手，王敬之真正会提出分手的原因。她小心翼翼的问，“你看到了？”

　　他抬起头，挺错愕望着周舟，最后咬紧牙关点头。

　　果然！徐晓拼命想隐瞒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

　　“给徐晓一个机会吧，听听她的解释。”

　　“不需要了。”王敬之叹气，该证实的他全部证实了，这样的徐晓，他已经失望透顶。

　　“可是……”王敬之打断周舟的话，“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还有一件事。”

　　周舟抬起脸。

　　“今晚的事连累你了，对不起。”

　　周舟拼命摇头。她无所谓道歉，真的，她想要的不是敬之的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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