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男的真爱

　　消毒药水刺鼻的味道、耳边滴滴答答的机器声、左手手掌被捏得死紧的痛感把方巧眉缓缓拉回清醒边缘。

　　眼皮重若千斤，喉咙干涩疼痛，她想张眼，她想说话，却无法如愿，唯有回握把她捏得死紧的温暖大掌。

　　“小眉，你终于醒了？”耳边是姜志恒沙哑的低呼。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她终于醒了！

　　“痛……”她勉强挤出一个字。眼睛终于张开了，他的样子好憔悴，他脸上受了伤，左手手腕包扎着纱布。

　　“喉咙痛还是你的右手骨折的地方？”他凑近。她的右手骨折了，还有……

　　“左……手……笨蛋！”声音沙哑，但比方才稍强了一些，语气却充满无奈。想开口问他的伤势，无奈喉咙太干涩。

　　“啊，对不起！”他把她的手捏痛了，“我立刻按铃叫医生。”

　　“水……”她到底失去意识了多久？

　　姜志恒立刻倒了杯水给她，让她用吸管喝了几口水。她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右腿无法动弹，“志恒，我…我的右腿为什么不能动？”有些许恐慌，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

　　“医生说你滚落楼梯时，伤到右臀连接背部的坐骨神经线，可能是昏睡一天一夜的后遗症，现在你的右腿只是暂时没感觉，物理治疗之后，就会慢慢康复。”无法康复的话，也可能会右脚瘫痪。

　　“我要见医生，让医生直接告诉我他的诊断结果。”他眼泛泪光，神情忐忑，不是欣喜她苏醒该有的表情，似有事瞒着她。

　　“小眉，别担心。相信我，不管怎样，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姜志恒再度握着她的手，憔悴充血的双眸坚定无比。不是因为她帮他挡了一脚，而是，他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她只要活着，就足够了。

　　“那你说，医生还说了什么？”她盯着他的眼睛。

　　“目前…还无法断定你是不是会完全康复，还要时间观察。”他差点想说谎，但，那对巧眉并没有好处，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我爸妈他们知道了吗？”她冷静无比，仿佛谈论着与她下半生毫不相关的话题。

　　“最坏的情况…是右腿瘫痪。不要担心，如果那样的事发生，以后，我的腿就是你的腿。就算是那样，也不是最坏的情况，因为你还在我身边，那就够了。你如果还不醒来，真的会把我逼疯。”他深深望着她，没有甜言蜜语，却是一生的承诺。

　　“志恒…”方巧眉冷静的面具开始龟裂，这男人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承诺？而且还是在不知道她是否有可能康复的情况下……

　　“你爸妈还不知道这个最坏的情况，几分钟前，医生刚检查过你的腿，因为你没反应，我追问他，他才告诉我的。”姜志恒告诉医生他是她的未婚夫，医生才肯透露病情。

　　“志恒，别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会担心的。”她回握他的手。

　　“放心，以后我也会照顾他们。”姜志恒轻吻她的额头。此后，她是他的唯一，她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她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

　　泪水在她眼眶里滚动，不是怕自己无法康复，而是这男人让她太感动。他不止承诺照顾她，还有她的父母，不管情况如何，他将不离不弃。

　　很幸运的是，方巧眉在醒过来的第二天，右腿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虽然只有刺痛感，还不能动弹，但医生向她和她的‘未婚夫’保证，她恢复得很好。

　　好啊！有人居然冒认她的未婚夫，她瞪了他一眼，他却欣慰地笑了。

　　敢情她是瞪得不够凶吧？

　　方巧眉瞪圆了眼眸，姜志恒却笑得更愉快了，他猜想她应该是害羞了。她那一眼瞪得好没杀伤力，眼里浓浓的深情加上泛红的耳根，与她的瞪视是完全相悖的两种情绪。

　　×××

　　住院期间，方巧眉觉得自己像个女王，弟弟方展鹏随传随到，父母每天探视两次，姑姑和元苑每天晚上来探视，连姜爸、姜妈和同事们也来探望过了，就只有随时候在身侧的姜志恒有点烦，他一直唠唠叨叨，每天训她好几次，怪她轻举妄动，以身试险。每一次，她只要口申吟一下，装着不舒服，他就紧张兮兮，不敢再罗嗦。

　　住院的第三天，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姜清妍一起到访探视。原来，这个相貌憨厚、身材高瘦的男子就是救了她一命的人，袭击她的是公司新上任不到半年的保安部副主任，她领口和楼梯口针间的孔录像机把保安部副主任的恶行全部拍下，是这个叫康达的男子把色狼制服、报警、把她送院、并通知警方录像证据所在地的。

　　“小眉，你实在幸运，要不是康达刚好到20楼检查公司的伺服器，平常又习惯以走楼梯健身，你就完蛋了。”姜清妍解释道，康达是系统供应商的高级软件工程师。

　　“希望你早日康复。”康达送上向日葵花束，花束上有一张卡片。

　　“谢谢你救了我，是我太大意了。”方巧眉双手握着康达的大手，真挚地道谢，却惹来姜志恒眉头轻皱。

　　有必要用两只手去握人家的手吗？而这脸看起来很熟悉的家伙又是什么表情？受宠若惊？痴迷？

　　姜志恒瞪着康达的手，犀利如剑。

　　姜志恒的敌意太明显，康达瞥了他一眼，“这是应该的，你不必客气。我想我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这怎么可以？你留下电话号码，改天我请你吃饭道谢。”方巧眉抗议。

　　“我们有缘再见的话，你就请我吃饭吧。”康达腼腆地笑了笑，“好好保重，方小姐。”

　　再见！我的美少女战士！你终于对我笑了！

　　病房里最高兴看到康达离开的就是姜志恒了。

　　这家伙看起来很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姜志恒把姜清妍拉到一旁低声问：“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

　　“爱慕。”姜清妍笑眯眯地回答。

　　“呃？”爱慕？啊！他想起来了，在讲堂里整节课都在偷画巧眉的侧脸的忧郁男，巧眉的秘密-爱慕者！

　　“给勇敢的美少女战士，祝早日康复。”方巧眉读出卡片上的字。康达以前认识她？

　　“这花不要了，我待会儿买玫瑰花给你。”姜志恒一想到康达是巧眉的秘密-爱慕者就很不爽。

　　“不要！我喜欢向日葵，玫瑰花太俗气了。”方巧眉护着手中的一大束向日葵。对啊！这家伙从交往至今还没送过花给她啊。

　　“你不要太过分，我不随便送玫瑰花给女生的。”他多数是送百合。

　　“哼。”姜巧眉虽然嘴里轻哼，但眼底漾着喜悦。他不随便送玫瑰花给女生呢。

　　“噢，我的眼睛快被你们闪瞎了。”居然公然打情骂俏，“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

　　“谢谢你来看我，清妍。”

　　“未来大嫂，别客气。”姜清妍调皮地单眼眨了眨，“拜……我把空间留给你们了。”

　　一盏电灯泡才走，另一盏电灯泡就冒出来了，这盏电灯泡还是不能得罪的那种—范元苑。

　　姜志恒认命地从方巧眉的床边移开，“我去买饮料。”她的好朋友绝对不能得罪。

　　范元苑赞许地点头，“谢谢啦。”

　　“巧眉，今天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后天我就出院了。”方巧眉拉着元苑的手，“你知道吗，那个救我的人，他还知道我扮过美少女战士，你说多巧！”

　　方巧眉把花束上的卡片拿给范元苑看。

　　“嗯，说不定他一直都爱慕着你哈。对了，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一段视频，那间办公室很像是远程的办公室。”范元苑拿出她的Ipad，点出视频给方巧眉观看。

　　“啊，这是运销部的主任，这是性骚扰啊!他长得好猥琐，咦？这女生好像也是工读生。”方巧眉难掩惊讶。

　　“巧眉，你猜对了，你的线人没说实话，她怕丢了工作，这男人哪能算高大啊？”这才是那个性骚扰的疑犯。

　　“我的专栏……”都在网上揭发了，专栏不用搞了。她在远程五个月的时间，从认识到与姜志恒开始交往就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谈恋爱上了。

　　“倒霉眉，我看你再休息一阵子算了，单手打字，太辛苦了。”范元苑拍拍她的左手手背。

　　“嗯……”这倒不是问题，姜志恒可以代打，只是她三天两头还要回来复建右腿，要恢复到以前的灵活度，复建期至少要两个星期，长则一个月，这远程的工读生工作，还是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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