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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
波特再次睁开眼，后脑勺和背脊传来疼痛……朦胧中，他似乎产生了幻觉，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晃着头，努力地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错觉渐渐地消失。
这里是，霍格沃兹八楼的走廊。
波特死死地拧着眉，额头一阵抽痛。
他昏迷前看见有谁袭击了卡罗兄妹，还扰乱了马人的追击。
不属于邓布利多军，也不是马人和卡罗兄妹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别人所救……
半晌之后，波特摇晃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一只手扶着墙壁，缓慢地往有求必应屋走去。
直到波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角落浮现出来，沉默着，转身往校长室走去。
***
最后的战场很快来临，如同波特所想的那样，这天很快来临。
两天之后。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在尖叫中，迎接来了让人恐惧的声音，还有让城堡颤抖的进攻。
以及，哈利回来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被销毁，霍格沃兹被彻底包围。
保护这座城堡的魔法被打破了，彻底暴露在夜空的袭击下。
深夜。
场地里开始闪起了各色的光。
霍格沃兹早已提前空了，仅剩的人只有能参与战斗的学生和教授，还有提前赶来的傲罗和凤凰社成员，以及他们提前布置好的魔咒陷阱，仅仅十几分钟，四下的走廊里响声杂沓：奔跑声，喊叫声。通道上已经躺着战场上的第一批伤亡者：平时看守教师办公室入口的两个石兽，已被从另一扇破窗户射进来的恶咒击中，变得四个四分五裂，残片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蠕动着。
伏地魔下了最后的通牒，高亢、冷酷、清晰，说不清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似乎是墙壁本身发出来的。这声音就像它曾经指挥过的蛇怪一样，仿佛也在那里沉睡了好几个世纪。
“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伏地魔的声音说。
“我等到午夜。”
波特就站在麦格教授身旁，他扭头看了眼神色紧绷的教授们，扫视着大礼堂里的参战人员，以及站在角落的哈利等人。这一刻，哈利的目标依旧是彻底搞清楚如何彻底打败伏地魔。
而波特的目标，也非常清晰和明确，如同他与邓布利多曾讨论的那样，是尽可能的救下更多的人，比如卢平，还有弗雷德，让更多的人，尽可能的活下来……最后，是他自己。
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个小时过去，正是午夜。
“曼德拉草！”纳威一边跑，一边扭头喊道，“准备把它们抛出墙去—— 让他们尝尝滋味！”
城堡里的局势严重恶化，墙壁和天花板抖得更厉害了，空气里灰尘弥漫。
波特一路朝着高层跑去，他刚刚撂倒了两个食死徒，但楼上也开始出现坍塌，乔治直接楼梯上滚了下来，两道魔咒像刀子一样，落在他的身侧。
看见这一幕的波特，三两步地冲上去，紧接着，在另一边的弗雷德和珀西后退着出现了，珀西这位曾经加入了魔法部的‘叛徒’也回来了，他放弃了他的狗屎魔法部，加入了这场战争。
他们都在跟戴兜帽的蒙面大汉决斗。空气突然爆炸了。波特顺手掩护他们—— 一边的墙壁突然倒塌，兜兜转转中，哈利、罗恩、赫敏也出现在了这里，他们顿时全部集中在楼梯上。
前方的弗雷德、珀西，还有他们脚边的两个食死徒，一个中了昏迷咒，一个中了变形咒。
而乔治面前的食死徒手上的魔杖，冒出危险的黑色火焰，在危险似乎暂未来临的一瞬间，世界被撕裂了。
“嗷——”突然起来的疼痛，让食死徒惨叫着倒下，他被波特突然甩出的魔咒击中—— 看到这一幕的珀西倒吸了一口气。
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的食死徒，身体上被割裂开一道道伤口，鲜血喷涌出来，倒在地上。
“你用了黑魔法！”
波特没理会敌人的愤怒，依旧迎面紧盯——
接二连三的，紧跟着过来的食死徒们惨叫着倒在地上，其中一个被割掉了胳膊，原本他手上的魔杖冒出来的厉火缓缓熄灭，弗雷德狼狈地滚开，身上冒着火焰，怎么都熄灭不了。波特挥动魔杖，扑灭了他身上的火焰，弗雷德依旧痛苦在地上滚动。
赫敏从废墟挣扎着站起来，三个红头发的人聚在墙壁被炸飞的地方。
“弗雷德！”他们焦急地叫道。
这时，一个身影从外墙上被炸开的豁口掠过，许多咒语噼里啪啦地从黑暗中朝他们射来，击中了他们脑袋后面的墙壁。
波特冲上去，抱着弗雷德飞快地滚倒，怒吼道，“快走，快！”
他们互相拉扯着，躲避掉这些袭击，弗雷德浑身上下依旧都是烧伤，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暂时脱离危险后，他们纷纷聚拢，所有人都看得抽了一口冷气，而红头发的韦斯莱们紧紧地咬着牙，眼圈红了一片，乔治抢过波特的位置，紧紧地抱着弗雷德，脸紧紧地埋着，肩膀抖动。珀西冲了起来，被赫敏紧紧拦住，“不行！不要去追！”
“放开我！”珀西怒吼。
“他还没死！”波特吼了一声。
乔治发着抖，嘶哑地说，“快点，把他抬走——”
他们浑身都是泥灰，珀西和乔治把带着弗雷德，朝着校医院走去，波特立刻说，“哈利！快！再看看伏地魔在哪里！看见了吗——”
哈利闻言，紧紧地闭着眼睛。
很快，他猛抽了一口冷气，睁开眼睛，“他在尖叫棚屋。大蛇在他身边，蛇的周围好像有一层魔法保护。伏地魔刚派卢修斯·马尔福去找斯内普了。”
“伏地魔在尖叫棚屋？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参加战斗？”罗恩问。
“他认为自己不用战斗，”哈利说，“他认为我会主动送上门去。”
“可是凭什么？”罗恩恼火。
“他知道我在找魂器—— 他把纳吉尼留在身边—— 显然我必须去找他才能接近那东西—— ”
“去吧！”波特大声喊，周围一片混乱的声响，“快点！”
哈利和罗恩、赫敏用隐形衣紧紧裹住身体，埋着脑袋从格斗者们中间朝着通向门厅的大理石楼梯顶冲去，脚踩在疙瘩藤的黏液里直打滑。
楼梯上、门厅里挤满了格斗者，影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食死徒。靠近前门的亚克斯利正在跟弗立维搏斗。就在他们身边，一个蒙面食死徒在跟金斯莱较量。
学生们四下奔跑，有的抱着、拖着受伤的朋友，波特替哈利清开道路，朝着一个食死徒发了一个四分五裂，那个食死徒砸在了墙上，粉尘四溅，纳威抱着一大堆毒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毒触手高兴地盘到离它最近的那个食死徒身上，开始把他缠绕起来。
波特看见哈利已经跑远，他回头，大声地喊，“卢平在哪里！”
“他们在二楼。”纳威朝着波特大声说。
波特转身就往二楼去，一边对着那些受伤的学生说，“去八楼！不要留在这里！快扶着他们走！”他挡住一个食死徒，一边纠缠着一边飞快地往前跑去。
他狂奔喘息着，要开始了，就快要到那个时候了……
卢平和唐克斯被三个食死徒围攻，唐克斯已经狼狈地滚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卢平被一个食死徒死死地纠缠着，唐克斯撞到了墙上，滚落在地上。波特冲了上去，挡掉了射向唐克斯的魔咒，卢平惊喜说，“波特！”
唐克斯已经咳了几口血，站了起来，波特粗喘着气息，甩出的魔咒把面前惊怒的食死徒炸开了，对着另一个食死徒射去一道火焰熊熊，食死徒滚倒在地拼命地扑灭身上的火焰。
“金钟倒挂！”波特把最后一个食死徒挂了起来。
“波特，哈利呢？”卢平赶紧冲去扶着唐克斯，看她没有大碍，转头问波特。
“他去尖叫棚屋……”波特突然晃动了一下，他的身体在发抖。
“怎么了？”
波特的瞳孔微缩，低语道，“来了……”他的脚下仿佛突然失力，卢平一惊，急忙伸出手，抓住软倒的波特。
“波特！”卢平焦急地问，“你没事吧？”即使卢平拼命扶住波特，他还是倒在了地上。
波特眼前闪过一道光影，他看见了……透过别人的眼睛，看见哈利用魔杖把银色物质捞取到瓶子里。空洞逐渐填满了他的躯体，瓶子满了，一种冰冷的感觉灌满全身……
“斯内普……”波特喘息着，发抖的手探入口袋，就是这个时候了，波特竭力在想着，邓布利多，祈祷他能赶上吧。他苍白得脸唇角都无法挪动，却突然感觉自己在笑，为了他即将死亡的命运，或者是最后的时光，一场最后的赌注和冒险……
“波特！波特！”卢平紧抓着他的肩膀，焦急地喊，“波特，等等，我立刻叫波比过来……”
“他怎么了？”唐克斯眼里满是泪水，看着脸色逐渐苍白失色的波特，“对……我现在去找波比！在这里等我，卢平！”她惊慌地跑远，一路不顾危险地冲去。
“别，别去了。”波特艰难地抓着卢平的胳膊，但唐克斯已经跑远了。他努力不让自己沉睡过去，抬起发抖的苍白的手，紧紧地拽出怀里的一条项链，低声艰难地说，“……尖，尖叫屋棚。”
突然地，一道明亮的白光闪起！卢平惊愕，他的手臂上，原本躺着波特的位置，空无一物。
“门钥匙？！”卢平一愣，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现在的霍格沃兹没有保护咒！”
“怎么回事？！”金斯莱一边和食死徒对战，一边退到卢平附近，焦急地说，“卢平！”
卢平猛地惊醒，立刻起身，大声说，“去尖叫屋棚！”
……
霍格沃兹几十里之外，尖叫屋棚，瓶子里的银色物质逐渐装满了……斯内普的血似乎也已流尽了，他抓住哈利长袍的手无力地松开。
斯内普静静地躺在地上，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那一双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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