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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
教室里。
窗帘拉得紧紧的，只有蜡烛发出的微光，光线比平常更加昏暗。墙上贴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图画，许多画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狰狞的伤口和离奇扭曲的身体局部。进来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不断地扭头看着周围的恐怖图画。
斯内普的余光扫过格兰芬多四人组，波特落座在角落，他看上去不喜欢这里。
波特只是扫了一眼墙上的图画。
“阴暗扭曲的老蝙蝠。”他听得见韦斯莱小声地说，还看见哈利和罗恩对视，他们的目光相当一致。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罗恩一眼，同时盯了眼想要表示赞同的哈利。
只有波特没有表示，但他的神情透露出点不情愿，抬头看着讲台的方向—— 可见波特对他的课堂有所预想，还没开始上课，他就露出了糟糕的表情。
是啊，格兰芬多不会喜欢他的课程。但如果是波特，他又有什么能不情愿的呢，斯内普忍不住心里冷哼一声。
斯内普的目光从一个个学生身上扫过，缓慢地开始讲话。
“黑魔法，”斯内普放低声音，甚至带着一种喜爱，“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变化多端，永无止境。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只多头怪物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幻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所有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
而波特在低头摸自己的魔杖。
斯内普冷冷地盯着他。
波特没看见，继续心不在焉地抠着手里魔杖，赫敏撞他的胳膊试图提醒他，而哈利和罗恩坐在一起，只能干着急。
“波特！”斯内普扬高声音。
波特手上一顿，站了起来，他瞟了眼斯内普，又低下头去，一副根本不想看见斯内普的模样。
事实上，这学期他们都还没有多少交集呢，波特却表现得像谁得罪了他。
斯内普走到他的面前，来回地打量他，黑色的眼睛散发出冷冷的光，“波特，假设你被攻击，最好的防御方法是什么？”
波特迟疑，他不太情愿回答？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刁钻，冷厉地说，“你既然不想听我的课，应该很擅长了才是。”
波特停顿了几秒，缓慢地回应，“攻击，先生，让你的对手没有反击的力量，打到他，这是最好的防御方法。”
“相当标准的回答，但很遗憾，我可不认为—— 像你们这种小巫师，能做到击倒一个黑魔法大师，”斯内普轻蔑的目光环视他们一圈，快速地往讲台走去，黑色的长袍在身后摆动着。
他继续讲着他的课，并没有让波特坐下。
“比如说，中了钻心咒，”（他挥手一指一个显然在痛苦惨叫的女巫）“感受到摄魂怪的亲吻，”（一个男巫蜷缩在墙角，两眼失神）“或遭到阴尸的侵害。”（地上一摊血迹）。
“波特，无声咒有什么好处？”
“对手不知道你打算施什么魔法，这就使你占有一刹那间的优势。”波特用一种复述的语气，死板地说。
“课本上的答案。”斯内普的嘴唇抿出一个阴险的弧度，“认真听课，波特，格兰芬多扣5分。”
波特瞪了他一眼，斯内普继续说，“施魔法时不把咒语大声念出来，可以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啦，不是所有的巫师都能做到这点的。这需要很强的注意力和意志力，而有些人，是没有的。”
波特的身旁，哈利满脸怒气直瞪着他，斯内普轻蔑地目光从他的脸上略过，又撇了眼波特。
“现在所有人都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继续说道，“一个试着给另一个施恶咒，但不许念出声来。另一个试着击退那个恶咒，同样也不许出声。开始吧。”
教室里的学生们慢吞吞挪动了。
接下来十五分钟，斯内普在课室里来回走动，击飞了两三个像没头苍蝇一样的魔咒。课堂开始乱七八糟，斯内普确切地看见，波特正假装和纳威对练，挥着魔杖，他没有半条魔咒被甩出来，因为纳威正憋红着脸试图不念出咒语。
很快，斯内普的目光挪动，定格在课室的角落。德拉科·马尔福同样心不在焉，甚至躲了起来，大概是以为他不会去管他。
持续盯着躲在角落的德拉科，但他没有过去。一分钟后，斯内普选择转身走向救世主英雄哈利·波特身旁。
刁难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斯内普傲慢地扫着他们竭力憋气施咒，偶尔轻慢地给他施加扣分和难度。旁边还有另一个小组可以监视，隆巴顿和波特，波特还在试图划水。
斯内普扭头盯了他一眼，说，“格兰芬多扣5分，波特，别表现得像个一年级，你是半点咒语都不懂得如何施展？……”此时，波特对面的隆巴顿的脸更红了，手还有点抖动。
斯内普只瞥了隆巴顿一眼，漫不经心地回头，继续斥责可以扣分的格兰芬多们。
与此同时，斯内普还在思考点别的事情，特别是他的目光总会让人不太愉快。他缓慢地巡视着周围的格兰芬多，让他们神经紧绷……斯内普也确实这么想着，如果不是霍格沃兹里充满了他们这些爱惹事的巨怪幼崽，而且某些人还相当的乐此不惫地不断惹事，他身为一个教授的工作，大概会轻松不少。
说到这点小事，他认为巨怪大概也不区分于学院，有时候斯内普甚至认为，德拉科的智商接近于救世主哈利，他们并无太大差别—— 除了马尔福还懂得用点阴谋诡计。
就如同这个假期发生的……黑魔王不需要没有用的废物。
马尔福家确实是快要完了，斯内普轻轻地点了点魔杖，挡掉一个没准头的魔咒，否则纳西莎大概也不会在老马尔福被抓入狱之后，仓惶无措地跑来跟他求助……
这天的课堂过得很快，又很慢。
斯内普更多的在注意德拉科·马尔福，他在躲避他，甚至迫不及待想从课堂上消失。
如他所见，德拉科的反应并不如他母亲所想—— 他并不愿意接受帮助。
德拉科·马尔福总在试图逃过他的监视和探知。
***
时间消失得很快，到了十二月，德拉科·马尔福依旧不情愿让他插手他的任务。
雪花又在窗外旋舞，扑打着结冰的窗棂，圣诞节转眼将至。海格已经独自一人把礼堂里每年少不了的十二棵圣诞树搬来了；还有楼梯栏杆上都缠上了冬青和金属箔；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挂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总会有一堆堆的女孩聚在槲寄生下面，造成交通堵塞，这也是斯内普最不喜欢的部分，通常这个时候他情愿待在地窖。
这段日子，斯内普也能看出来了，除了他被委任的麻烦任务；格兰芬多的四人组也在做点什么，有关于邓布利多希望他们去做的事情；还包括一个希望抓住德拉科·马尔福把柄的哈利·波特，但斯内普猜测他暂时做不到，或者说，依旧做不到。
另外就是波特，他这个学期都没什么动静，安分极了，至少——暂时是没什么大事。
黑魔法办公室。
斯内普沉着眼看着眼前一份赫奇帕奇的作业，在上面圈了无数个红色圈圈，一个大大的E被诅咒般的写在了显眼的位置。
大门被匆匆地敲了一下，然后就被用力推开，相当的没有礼貌。
斯内普抬头站起来，麦格教授神色沉重，匆匆地走了进来，朝他说，“有学生受伤了，据说是中了某种魔咒，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校医院。”
斯内普跟着麦格教授，快步地走出办公室门口，关上门，一边问，“怎么回事？”
“在霍格莫德，一条附带诅咒的项链。”麦格教授满是懊恼，“哈利刚好在场，幸好他遇到了海格。不然的话，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她一边疾步说：“中了魔咒的学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条蛋白石项链，上面有着一个很恶毒的魔咒，但愿波比能治好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
斯内普点头说，“当然，那么，救世主波特（指哈利）有怀疑过谁么？”
麦格教授不满地看了眼斯内普，却还是回答，“他怀疑德拉科·马尔福，但那没有理由，这个罪名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太过严重了。而且今天马尔福并没有去霍格莫德。”
“确实如此，”斯内普不动声色，“我也不认为他有证据这么怀疑。”哪怕怀疑是正确的，斯内普讥讽地想，惊人的直觉，简直就跟他的狗教父的鼻子一个样。
麦格教授同意斯内普的发言，她对哈利的怀疑也有点不高兴，有点不耐说，“马尔福还在我这里关禁闭呢。他已经接连两次没有完成变形课的家庭作业，我认为他最近真的状态不太好，特别是他的父亲……”
她很烦躁，本来工作就多，每个人都神经紧绷，哈利的怀疑实在难以说服他们，反而更像是无理取闹的发脾气。
当斯内普去到校医院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已经让中了恶咒的凯利安静了下来。
看上去已经没什么事情要他做了，斯内普仔细地看了看脸色依旧有点发青的女学生，没再说什么就先离开了。他一直都知道德拉科似乎有计划，至少，为了他的家族，在可怜的被黑魔王威胁的状态下，他必须做些什么。
可惜不论他怎么刺探，德拉科都打定主意不让他参与。
反正斯内普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任务的进展。
现在忽略掉惹人厌烦的德拉科·马尔福，斯内普依旧进行着无趣的、寻常的霍格沃兹教学日常。无论去到哪里，他都无法摆脱成群结队，总是在城堡里四处游荡的学生。尤其是—— 节假日又要来临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节日会过得像‘情人节’相仿，对于某些学生而言是这样。
圣诞节，在这种时候，斯内普厌恶在霍格沃兹里走动，某些捣乱的学生，演变成了聚集着一堆令人烦躁的、荷尔蒙过剩的聒噪生物。
青春期的小鬼头们总是溢满让人费解的费洛蒙，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不断制造出来的各种麻烦事情，斯内普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清闲了，甚至在路过的时候，都能听到某些兴奋的女学生在讨论某个救世主。
“……哦，蒂娜，你准备好了礼物了？怎么样，你确定哈利·波特会收吗？真希望他是我的男朋友啊，我一定要让他吃下我的巧克力，不过，你说他会吃下我的，还是你的？”
斯内普几乎愚弄地在心里嗤笑，大概里面盛满了某些名为迷情剂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波特也不错，他整天和哈利待在一起，真让人分不出谁是谁呢……”
斯内普脚步一顿，暴躁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实在不明白，她们是当真希望整个世界都知道，还是该为自己探听消息的水准喝彩，斯内普冷着脸，大步往前走，前方那几个挤成一团的几个女孩，这才发现了他。
“你们站在走廊中间做什么？”斯内普发难，眼神一扫，全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扣10分，拥堵走廊，快散开。”
那几个女学生咕喃了几句，悻悻地快速散开。
斯内普沉着脸色继续大步往前走，暴躁的神色丝毫得不到改善。他实在怀疑霍格沃兹的监控保护十分有问题，为什么这些该死的女孩们，还能把那些无聊的药剂弄进学校来？
他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却看见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里面，斯内普稍微收敛了一点，还是不耐烦。
斯拉格霍恩夸张地朝着斯内普张大双手，露出微笑，走了过来，“哦，西弗勒斯，你回来了，要知道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不不不，不必担心，我只是顺便路过，然后有个小小的宴会邀请函也一并给你罢了，要知道你可是个魔药大师，虽然我也不差，但我还是愿意多点得到你的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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