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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有人把名字投进去了吗?”一大早,罗恩急切地问一个三年级的女生,火焰杯必须是成年的学生才能参加,否则越不过火焰杯周围的年龄界限。
“波特,”哈利转头正想和波特说,“波特?”他看见波特眯着眼,明显走神,哈利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
“干什么?”波特问。
“你怎么了?”哈利总觉得他有点奇怪,“这几天你总是打瞌睡,现在才早上。”
“哦,没什么……”波特含糊说,“现在是休息时间。”
很快,哈利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
“什么?”哈利听见罗恩在问。
“增龄剂啊,笨蛋。”弗雷德低声说。
“每人喝了一滴,”乔治喜悦地搓着双手,说道,“我们只需要再长大几个月。”
“如果我们有谁赢了,那一千个加隆得三个人平分。”李说,脸上笑得开心极了。
“我觉得这不一定会成功,”赫敏提醒道,“我敢肯定邓布利多会考虑到了这一点的。”
波特百无聊赖地窝在凳子上,期间听见乒呤乓啷的巨响,还夹杂惊呼声,最后变成了一阵哄堂大笑。他抬头看了一眼,弗雷德和乔治长了一脸的大白胡子,还有邓布利多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哈利说要去找海格,赫敏和罗恩乐意陪他去,波特倒是更情愿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在寒风中四处晃荡。
他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
这天依旧懒散地就过去了,没什么能改变霍格沃兹的步调,在没人打扰的时间里,城堡外的天空慢慢地入夜了。
天色昏暗,时间飞快地流逝,时钟转着圈指向夜晚七点,波特没出现在晚餐的餐桌上。
燃烧的火焰照亮着图书馆,密集的书架的影子在火光中摇曳,这里几乎不剩下什么人,如果除去忘记了时间而停留在这里的某人的话。
平斯夫人的目光在图书馆内来回移动,一眼就看见走进来的男人,礼貌地点头说,“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晚上好。”斯内普说,朝图书馆里面扫了一眼。
“是要找什么资料吗?平常的这个时间基本没有学生。”平斯夫人看见斯内普的目光往里面扫,语气不满地开口说,“当然,图书馆里面现在还有一个学生呢,这些学生总是这么爱给人添麻烦,你说对吗?”。
同时,斯内普的目光落向伏在桌面上的某位男孩的黑发上。
斯内普缓慢地靠近,波特就趴在桌子上,周围散落了几本摊开的书,斯内普走到了长桌边缘,看见他睡着得口水都流了下来,邋遢得毫无形象可言。
正当斯内普还在看着波特,他似乎还在思考什么的时候……
“波特!”
斯内普仿佛背后长眼,巧妙地抬脚往后半步——
突然窜出的哈利冲到桌子前,恰巧擦着斯内普而过,他一把抓住沉睡的波特拼命摇晃,赫敏气喘嘘嘘地紧跟着出现在斯内普面前。
“我找了你半天!结果你居然躺在这里!晚餐你也没有出现!”哈利在图书馆内,当着两位教师的面前,就生气地大声嚷嚷了起来。
他们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这位斯莱特林的老蝙蝠院长。
不做声的斯内普身旁,只有赫敏艰难地提醒说,“……斯内普教授。”
“不许大声喧哗!”平斯夫人愤怒地走了过来,“我对你们这帮学生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你们都出去!”
赫敏低下头拽衣角,躲避掉平斯夫人严厉的目光。
“真是太不像话了……”顺便还瞧了眼依旧睡眼朦胧的波特,平斯夫人的语气越加不满,“还有,把他也带走!”
哈利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
此时,这位冷眼看着他们的斯内普先生,并没有就格兰芬多的巨怪们为何惊慌失措,突然打断他的到来而发表任何评价。
他只是盯着他们继续滑稽的表演,哈利扭头,同样怀疑地看着斯内普,眼睛里摆明了写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没来得及再多想,充满不耐的哈利就用力把波特拖走了。
显然,哈利·波特有很紧急的事情。
斯内普站在原地,他眯眼打量着他们离开……格兰芬多三人组走得更快了,而且,这次没有红头发的罗恩·韦斯莱,只有哈利、赫敏,包括拖着一只不再状况的波特。
……
“我真不想这样!居然遇到了斯内普。”在回去的路上,哈利说,“你猜他刚看我们的眼神是在算计什么?或许他知道了什么……”
“发生什么了?”波特轻声说,“我不小心睡着了,起来了就看见你们和斯内普?”
“哈利,别想那么多。”赫敏小声说,“可能只是巧合。”
他们往格兰芬多塔飞快地走,哈利终于忍住了对斯内普的恶意猜测,他看上去更沮丧了,说话都开始干涩。
“我也不想这样……”他打断了画像女巫的谈话,对胖妇人说,“胡言乱语。”
“绝对不是!”画像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巫气愤地说,她以为哈利插入了她们的谈话。
“不,不,维奥莱特,这是口令。”胖夫人安慰道,然后她向前旋开,让哈利进到公共休息室。
“晚饭的时候你没有来!为什么?”哈利惊恐不安的对他说,“你知道了吗……火焰杯里吐出了我的名字。”
波特脚步微顿,说,“可以想象得到。”
“你知道的,不是我!”哈利暴躁,“我没有,没有把名字丢进去!”
“我当然知道—— ”
突然,他们穿过门洞,灌进耳朵的喧哗声震得他们差点儿仰面摔倒,公共休息室内,波特的话被彻底地吞没,消失在嘴边。
接着,大约十几双手伸了过来,哈利被拽走了,面对着格兰芬多学院的全体同学。他们全都在尖叫、欢呼、吹口哨。
“你应该告诉我们你报了名!”弗雷德大声吼道。他看上去半是恼怒、半是激动。
“你怎么能不长胡子就顺利过关了?”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怎么——”
“哦,即使不可能是我,至少也是格兰芬多的一员啊——”
“你可以为上次的魁地奇比赛向迪戈里报一箭之仇了,哈利!”
“我们准备了吃的东西,哈利,快过来吃点儿——”
“我不饿……”
可是没有人愿意听哈利说他不饿,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他没有把名字投进高脚杯。
从后面走进来的波特揉了揉额头,看了眼被簇拥的哈利。
他想了想,抽出了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声音洪亮!”
声音响亮地回荡了好几个来回。
整个格兰芬多休息室突然安静,他们瞪着吓他们一跳的波特。
弗雷德大声嚷嚷,“波特,怎么了吗?——”
“好了,现在,诸位,请听我说。”波特不缓不急地说话。
他凝视着所有看向他的同学们。
“我不认为哈利入选火焰杯比赛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整个休息室都冷场了,好一阵子没人说话,一双双眼睛全是不信。
波特继续说,“你们相信邓布利多吗?”
“当然。”有人回答。
“那么,你们怎么认为一个刚刚升上四年级的学生,如何能够越过邓布利多—— 这位强大的巫师的魔法警戒?不要抱有晓幸的心态。你们有没有想过意味着什么?”
“但—— 现在确实,”乔治耸肩说着,哈利入选了不是吗。
“你们两兄弟比大多数都聪明,”波特冷静地问,“那么我问你们,有找到漏洞吗?”
“哈利知道,不是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哈利。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哈利说。
“噢,别这样……”
“真的不是我!”哈利恼怒。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三强争霸赛!是!会!死!人!的!”波特有点生气。
韦斯莱双胞胎同一副表情:瞧你说的多严重?
弗雷德眨眨眼说,“我们都相信哈利能做到。”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波特低声说。
没有人回应,显然,从众人的眼里都显露着不以为然,或者说,茫然不知的神态。
没有见过死亡,所以狂妄无谓。
但大家看着波特的眼神却渐渐变得异样,没人喜欢他说话的口气,高高在上又像他们犯了严重的错误。
平常的波特非常的温和,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脾气。现在的他,不一样了。
“既然死人,你还说可笑?”有同学不忿地开口。
“让一个还不懂的怎么战斗的四年级学生去送死,不是可笑是什么?”波特冷冷地呛道,“说说看,这里有几个人会战斗?我不是说让你们在课堂上挥舞魔杖,而是把你们丢进禁林里,直接面对一只人头狮身蝎尾兽,打败它。当然,前提你不是去送死。”
有不少人在瞪他。
波特当然知道,他平常是个表现得足够沉默、平凡的学生,没人信服他。
“想要知道哈利是不是撒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波特平静地说,“很显然,光是一句口头的否认无法说服任何人。我们需要证据,对吧?”
“那个,波特……”哈利开口,波特一个眼神把他给镇了下去,他只好把话咽回去。哈利其实想说波特不必这个样子,是有人要害他,虽然是很可能……但……
哈利有点不安,此时的波特有点可怕。
波特真的厌烦极了这群乱起哄的同学们,他讨厌这种状况,毕竟这是亲身经历第二次了。
“有个方法很简单,只要一点点的吐真剂。”波特说得很坚决,“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去问问哪个教授要一点。”
又过了好几分钟,波特才移开放在众人身上的视线,转而说道,“哈利,我们回宿舍了。”
“好的。”哈利迫不及待地点头,急忙地走上了宿舍楼梯。
哈利重重地关上了宿舍门,宿舍里除了波特兄弟俩,只有罗恩在,他躺在床上,似乎之前很早就自己上来了。
波特已经走到自己的床边了,翻开书本冷静头脑。
“你上哪儿去了?”在旁边,哈利对罗恩说。
“噢,你好。”罗恩脸上笑着,但那是一种非常别扭、勉强的笑容,“那么,祝贺你了。”
就连罗恩也在怀疑哈利独自把名字扔进了高脚杯,哈利没有再理他,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床上。
夜深了之后,宿舍里的人都睡着了,听起来哈利似乎也已经沉入了睡眠。
波特坐在窗边把月光石给收起来,他合上书本,走回床边,正巧撞见了罗恩的视线,他还没睡着,罗恩撇了他一眼,转了个身没理他。
他放下了金红色的帷幔,波特干脆遮挡住了自己视线,没再关注罗恩枯燥无聊的想法。
松懈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波特发愣地脑子在迅速过滤今天的事情,斯内普的脸在他脑海里闪现,他突然想起,今天在图书馆遇见是为什么呢?
但很快,他放弃了多余的思绪,闭上眼睛。
……
沉眠的凌晨时分,波特又做梦了。
他又出现在了那面玻璃罩子里,望着外面荒芜的世界。
天上的星星变得稀少,连天空看上去都很寂寞。
玫瑰还是那株伫立在土壤里的玫瑰,然后,小王子又出现了。
他依旧提着那壶水,摇摇晃晃地走来,走近,玫瑰才发现小王子手里还拿着一面圆镜子。
镜子举到了他的面前,小王子说,“我如约带来了镜子,你看看?”
那面小镜子装饰得很精致,小王子举起它十分的费力气,他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长得很漂亮,绿色的健康的叶子和枝干,漂亮的红色的微微闭合的花蕊。
玫瑰晃了晃枝条,他喜欢自己的火红色。
“把镜子放下吧,你好像很累。”
“呼,”小王子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泥土里,扔下了那面沉重的镜子。
“你还要给我浇水吗?”玫瑰愉快地看着小王子,他想他很喜欢他。
小王子认真点头,“要的。”
他又站了起来,玫瑰看着他,“……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是这样吗?”
“是呀,”玫瑰开心地说,“也许很快你就会长得和我一样高啦!”
小王子一遍浇水,嘀咕着,“我会比你高的……”
“今天的星星很少……”
“是的,”小王子闷闷地说,“也许过两天它们就会出现了。”
“你的镜子是从哪里找来的?”玫瑰依旧好奇极了。
“从……对面那个门。”小王子想了想说,“你过不去,那里很大,让人容易迷路,有一个很大的玫瑰花园……我走了很久才找到了镜子。”
“那真是辛苦你了……你的心情不好?”玫瑰温柔地问。
小王子浇完水了,他放下水壶,“大概。”
“谢谢你浇水,很舒服。”玫瑰认真地感谢他,然后问,“为什么不开心呢?”
“在我来的路上,有怪物要抓我,”小王子低声说,“我是个坏人。”
“你不是坏人。”
小王子听了很高兴,“真的吗?”
“真的……”玫瑰轻声回答,“我的判断不会错的。”
这天夜晚的梦境依旧甜美,让人心窝温暖极了,像是有温暖的水流淌过心脏,滋润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
醒来的波特奇怪的开心,他又做梦了,梦里有一个奇异的世界……很黑,他记不清了。
好像有一株漂亮的玫瑰,火红色的……柔软的花瓣十分美丽,它即将盛开了吗?
胡思乱想的波特飞快地动身起来,利落地穿起衣服,感觉身体十分轻盈、健康,连昨日的烦闷都无法抵挡他的轻快。
阳光逐渐从玻璃窗照进楼塔,一切都明亮极了。
宿舍里的学生都起来了,只是哈利依旧焦虑,罗恩闷声不语。
波特看了他们一眼,脑子里还在努力向着昨晚做了什么梦?
他没有去安慰哈利和罗恩。没人能安慰得了罗恩,而且,哈利现在确实需要焦虑一点,好好思考该怎么应对比赛,不然的话—— 即使有人会私下帮忙,也绝对有可能让他死掉。
对付一条龙。就算是再怎样取巧,也不是开玩笑的。
哈利拉开四柱床的帷帐,罗恩已经不在了,他抿着唇转头看波特。
“没关系,这段时间恐怕你都不必理会他了。”波特耸肩说,“你劝不了罗恩,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可以,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来到大厅,一路上都还算平静,波特带着点轻松地小声对着哈利说,“看来昨天的话还是有点作用。”
“什么作用?”哈利不解,他已经心情欠佳。
“至少他们没有蜂拥着你热烈欢呼?”波特揶揄地说。
哈利庆幸地看了他一眼,想想那可怕的场景,再加上别的学院的学生的异样目光,他受够了,他们看他就像个骗子和名誉的小偷!
他们和赫敏打了个照面,赫敏举着手里用餐巾包着的一叠面包,“……想去散散步吗?”
哈利点头,很快,他们就大步走在向湖边延伸的草坪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泊在湖面上,在水中投下黑乎乎的倒影。
早晨的空气带着寒冷的味道,他们不停地走,一边嚼着面包,哈利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知道你自己没有报名,”赫敏说道,“瞧邓布利多报出你的名字时,你脸上的那副神情!问题在于,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去的?你要知道,穆迪说得对,哈利……我认为没有一个学生能做到这一点……学生决不可能欺骗火焰杯,也不可能越过邓布利多的那条——”
“你看见罗恩了吗?”哈利打断了她的话。
“嗯……看见了……他在吃早饭。”
“他还认为是我自己报名的吗?”
“嗯……不,我想不会……其实不会。”
“‘其实不会’,这是什么意思?”
“唉,哈利,这难道还不明白吗?”赫敏显得有些苦恼。
谁都看得出来,罗恩在嫉妒。
波特在一旁,他一直没说话,继续咬着自己的面包。
哈利和赫敏争执来争执去,却也没得出个结果来,倒是决定了要给小天狼星写一封信。波特也觉得未必不可,也一起点头赞同了。哈利很无助,除了波特出面强烈地替他说过话,以及赫敏,没有人相信他。
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现在对他都表现得并不友好,甚至厄尼·麦克米兰和贾斯廷·芬列里本来和哈利关系是很不错的,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了。
他们都认为,哈利使用诡计,要抢走属于赫奇帕奇的荣耀。
波特心里嘀咕着,斯内普大概无心找他们的麻烦,因为旁边还有个穆迪等着找他麻烦——不然的话,恐怕他也没有办法待在哈利身边了?
下午有两节连在一起的魔药课。
波特有点担忧,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哈利看上去精神萎靡极了,波特当然知道那种滋味,简直就是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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