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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疑
离开女贞路的第二天。
在弗洛林冷饮店外的灿烂阳光下，波特一边舔着香草味的冰淇淋，轻靠在椅背上眯眼，他看着哈利完成他所有的论文。有时哈利还能得到弗洛林本人的指导，弗洛林除了在中世纪焚烧女巫方面具有广泛的知识以外，还每隔半小时就免费供给他们一盒冰淇淋。
“你不做作业？”哈利抬起头。
波特依旧舔着冰淇淋，心不在焉，手掌抬起揉了揉额角，疼痛让他清醒了一分。
他在想小天狼星·布莱克，他那个死去的教父。
不，正确的来讲，现在他还没死 ——
他依旧记不起来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但他在昨天，那个黑暗的街边，突然猛地被惊醒了一般——刹那回忆起了一点。
他的教父，是因为他而死的。
一个被冤枉的阿兹卡班的囚徒。
果然……还是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波特吃掉最后一口冰淇淋，跟哈利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波特回到酒吧的房间里，直接幻影移形去了麻瓜界，最后到达蜘蛛尾巷。
他站在斯内普家的门口，扶住门框，停顿，才打开门。
可斯内普不在。他记得自己叮嘱过斯内普很多次，也不知道斯内普到底有没给他准备新的灵魂稳定剂？
波特随意地倒在斯内普平常坐的扶手椅上，缓慢地闭上双眼。
他昏昏沉沉，仿佛强大的磁场吸引着他陷入沉睡……
先休息一下好了，就一下……
***
“波特！”
他的脸，是冰冷的。
斯内普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过惊慌。
……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天花板。
波特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过去了多久。
……是昏倒了？波特起身，茫然的看了眼周围，这里是斯内普的卧室。他迟钝的察觉到太阳穴是刺痛的，躯干不由自主的又倒回床上，视线恢复了黑暗。但痛感很快又消失了，眼前的景象缓慢地恢复清晰。
很虚弱啊。
波特闭着眼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许连灵魂稳定剂也不一定总会管用。
他下了床，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看上去很干净崭新，上面印着零碎的小熊图案。他左右东张西望。
波特发了一会儿呆，身体先一步行动，走出门，把他带到了这里。
他站在了魔药间的门口。
斯内普伫立在昏暗的魔药间内，波特倚靠在门边站住。
他看见斯内普有站在坩埚面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手上小心地把磨碎了的干荨麻倒进里面。
波特又开始发呆了，目光落在斯内普突出的鹰钩鼻上，然后滑向他那修长而布有老茧的手，指尖被微微熏得泛黄。
看上去如此，刻薄。
斯内普并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依旧珍重地盯着坩埚看，眼睛一眨不眨。
波特发呆地想着，他想，该怎么开口回答斯内普接下来的疑问，还有关于灵魂稳定剂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波特离开二楼，到了厨房，把一大袋的零食扒拉出来，坐在那里，撕开饼干包装，吃了起来。
整个厨房像是被他弄得一团糟，波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零食，桌子上到处都是吃完之后随手放置的包装袋，一些零碎的食物碎片落得满桌子都是。
他看着桌子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似乎太乱了，他究竟是怎么了？波特抬起手，打算把这里整理干净。
但没等他动手，斯内普就站在了门口，他看了眼波特，然后目光转向乱成一团的桌子。
波特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斯内普绝对是有才事找他，他看着斯内普，眼神明显带着询问。
斯内普先是抽出魔杖，朝桌子挥了挥，上面的垃圾被清理一空，他才说：“我想，我该向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波特没说话，思量着斯内普到底想从哪里说起。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斯内普微微一顿，反而这么问。
波特终于迟疑了，“我睡了很久？”
“三天。”斯内普一顿，“放心，邓布利多已经通知过哈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
波特想揉额头，举起手到半途，又放了下来，“还有呢？”
“我本来以为，你是生病了。”斯内普深色的眼睛看着波特，“看来你的病似乎并不简单。”
又是一阵沉默。
“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波特微微停顿，他摇头。
“我想你感觉到了，你的灵魂在不断的变得虚弱，”斯内普冷眼看着波特的拒绝，没有停顿地说，“当然，如果你不珍惜自己的小命，我也没什么兴趣继续帮助你，也许你该向邓布利多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波特垂着头，他没有回答。
“现在，请你想好了再回答，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
波特漫不经心地垂着头，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也许哪一天，你就会像被摄魂怪凭空轻吻了一样。”斯内普冷嘲着提醒波特的未来，停顿轻声说道，“永远也醒不过来。”
“……所以，我需要你，斯内普。”
“不，不，你可怜的魔药学教授有什么权利拒绝呢？”斯内普讥嘲道，“毕竟伟大的波特总不需要顾忌他的小命，毕竟总是有人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照顾你不是？”
波特凝视着斯内普冰冷的眼睛，思索了半晌，缓慢地眨眼真诚说，“……请不要告诉邓布利多，当然，是最好不要这样做？”他现在讨厌和邓布利多做解释。
“毫无疑问，邓布利多跟你相比——”
“我现在还不想死。”
“……什么意思？”斯内普被打断的声音停滞，下一秒，他回神了，猛地盯着波特厉声道，他让波特游离的神智回来了。
“我很可疑不是吗？”波特垂下头，终于回应了斯内普的话了，他慢吞吞地抚摸过冰凉的瓷杯说，“我和哈利一样，拥有蛇佬腔。”
斯内普冷笑道，“接着呢？”
“当年，真的有我吗？”波特轻轻地提示斯内普。
“……什么？”斯内普眼底闪过震惊，他明显什么都不知道，邓布利多没告诉他，斯内普盯着波特厉声地质疑。
“所有人都知道詹姆有了个儿子，似乎叫做哈利·波特……却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对双胞胎吧？或者说，本来就不存在双胞胎这种东西？”波特舔着嘴角的饼干屑，似乎漫不经心，他知道答案，但没必要此时告诉任何人。
而邓布利多，真的是不知道吗？
突然的安静。
“那么，你……又是什么东西？”斯内普探究地打量波特，轻微挪动嘴唇疑问。
波特突然笑了出来，他抬头凝视着斯内普。那双坦然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受伤，又快速地消失……斯内普抿紧嘴唇，一直紧盯着他，空洞的眼睛像是极力在让理智思考出答案。
“有两种可能。”波特平静地看着他，忍不住继续笑着说，“第一，我本来就是一个波特；第二，我不是一个波特。很简单，对不对？”
斯内普紧盯着他，似乎企图从他脸上寻找漏洞和答案。
“你说……我会不会死？”波特认真又轻柔地问他，他像是突然变了，变得不像平常的他……又像提问一个很久远的疑问，“或者，应该死去？”
他是认真的。斯内普此刻清楚的意思到波特的意图，他不是在恐惧或者悲伤，而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
“假如你不是波特，”斯内普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地响起，“你又是什么？”
波特很镇定，微笑着说，“你猜？某些很邪恶的存在？”
“所以，你认为邓布利多会杀了你？”斯内普斟酌地思考着，疑问道。
“也许吧。”波特沉思了一下，耸肩说，“不，我认为邓布利多校长会给我机会的。”
也许是波特的态度轻松得有点可笑，斯内普盯着他的神色里带着不信任，也有可能是波特在愚弄他，但这种玩笑显然愚蠢又可怕。
“无论你是或不是，邓布利多会……”斯内普面无表情的闭嘴了，挪动的嘴唇有些话没说完。
“只是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吧。”波特仿佛随口，这么回答了一句。
“这由不得你来选择。”斯内普来回踱步，转身飞快地对他轻蔑说，“还是你在怕死了？”
“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波特仿佛又在自问自答，轻声叹息道，“……反正，战争总是需要牺牲，或许，我——”
斯内普脸上突然闪过愤怒，猛地打断波特的话。
“你可以回去了。”他停顿，声音恢复冰冷掩盖了波特的话语，他下了逐客令，似乎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些问题。
也或许，是他需要点时间来向邓布利多打报告。波特轻微地挑眉，终于闭上嘴了。
波特最终也没有阻止他。
“好的。”他没有执意留下，随意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薯片碎末。
斯内普没有开口答应，只是沉默着，甚至一个点头都没有，就这么站在那里。
波特越过他，啪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咯吱地打开，关上，人走了。
……
他，究竟是谁？
留在原地的斯内普，眼底逐渐地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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