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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当他们拥抱着平缓的入眠，
悄声无息的梦境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
是的，没过多久，斯内普再次进入了这个小世界。
而且这次他发现，这个总是把他的投射折叠成小小人的梦境，今天的夜空特别明亮，重重叠叠的闪烁星星，远近不停地发出光芒。
而眼前的这个住在玻璃罩里的玫瑰，今天难得安安静静，当他走到它面前时，这朵毛躁的玫瑰难得岿然不动。
“你睡着了？”斯内普轻声询问，这有点不寻常。
玫瑰只是抖了抖，然后—— 它对准了他，微微扬起的花囊，重重叠叠地完全盛开了……在他眼前，展现出了最终盛放的模样。
这一刻，斯内普也突然意识到，即将有什么要发生了。
然后，他突然一愣，盯着眼前的花蕊：他看见了一个波特。
一只小小的波特，只有斯内普如今手掌心大小的波特，从花蕊中心滑落、滚动掉了下来——
斯内普下意识伸手接住，手掌里感受到轻微的重量，像落在他的心里……他垂头看去，掌心中央，迷迷糊糊的小波特，摔平躺着，然后懵懂地揉了揉眼睛，他慢吞吞地睁开了眼。
“西弗勒斯？”小波特说话了。
斯内普刹那感到无措，他努力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你变成这个模样？”小波特认出了斯内普，还懵懂了好一会儿，然后清醒了，他讶异地蹲在斯内普的手心，左右张望。
“你，”斯内普吞咽唾液，话还没说完。
手掌心的小波特努力回忆起来了，他张口就说，“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梦境里我会变成这样？”
“该告诉你什么。”斯内普突然恢复冷静，轻微挪动嘴唇，压制住心里的柔软，还是没忍住。
他轻轻伸出手，想了想只探出指尖，把眼前的小波特戳了戳，没站稳的波特又像个不倒翁摔倒了。
“手……手拿开，你这个讨厌鬼！”波特在挣扎。
斯内普咳嗽一声，忍不住放轻了力度。
“——你在我的梦境里天天给我浇花。”波特故意说，他气哼哼地拍了一下斯内普的手心，但完全够不成威胁，“却从来没跟我谈论过！”
斯内普的脸颊难得变红了点，咕哝说，“还不是你这个笨蛋折腾成这样的。”
“但你是自愿的。”波特扬声说，斯内普的手挪开了，小波特有点得意洋洋，“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呀，而且，西弗勒斯，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闭嘴，说得像你不记得自己在梦境里是个笨蛋。”
斯内普欺负波特的手指，戳红了他的脸，气得冒烟的波特辩驳，“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
“说明你本性就是这么傻，”斯内普一如既往的刻薄，又谨慎地疑问，“你不能变大点吗？这样一甩手你就飞了。”
“我会变大的！”波特没好气地推斯内普戳他的指头，但完全没起到作用，“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把你的手拿开！我快要窒息了。”
斯内普终于意犹未尽的收起手，他暗自搓了搓指尖，软软的，滑滑的，咳，还非常有趣。
“说说看这个世界形成的原因，波特。”斯内普终于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小波特双手按着脑袋，抚平乱七八糟的黑发，此时的他五短身材，小小的声音听上去特可爱，好吧，这是斯内普的想法。
“你肯定有猜想了，”波特努力用斯内普听得见的音量说，“你知道的，这株玫瑰孕育着我的灵魂，现在我彻底变好啦！”
“大概？”斯内普忍不住缩了缩手心，轻微的震动又让波特一屁股摔倒了，“就这么小？”
“多少需要点时间……”波特生气说，“你别动！”
“你摔倒的样子很有趣。”斯内普恶劣地说，然后他转头看了看，身前还存在的那株玫瑰。
盛开的玫瑰还在原地，盛开得拥拥囊囊，层层叠叠的花边在轻微拂动，可那现在只是一朵真正的、寻常的玫瑰而已，因为波特已经脱离了。
斯内普忍不住轻声问，“告诉我，你盛开的先决条件是什么？”
波特闭嘴不说话了，支吾了一下，“你不是猜到啦？”
“……因为我？”斯内普微笑说。
“是，是呀。”波特恶狠狠地挥拳，“不准嘲笑我，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他轻微抿唇说，“……只是很开心。”
“嗯？”波特呆了呆，羞涩了，“我，我也开心。”
斯内普忍不住又伸手戳弄了一下小波特，“梦境里的你可要坦诚多了。”
“放手！你还不是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被戳蹂得趴在掌心上的波特，喘匀了气才说，“你这个混蛋，不说别的，你该带我去那边的花园了……”
“那边有什么？”
“谁知道呢？”波特哼哼，不想理斯内普，“应该可以让我的身体变大点，当然，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斯内普难得稍微变得温和，他小心地把波特握在手心，慢慢地走出玻璃罩。
……走远了十几分钟，他才见到曾经的那道门—— 跨越这里，是另一边的世界了。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梦境。”斯内普说。
“应该代表着我们。”波特闷声，他有点生气斯内普耍弄他，“梦境这边是我的世界，那边是你的。”
“我的？”
“是呀，你的灵魂……”
斯内普推开了那道若隐若现的门，半步跨越进去，他的脚还未落地——突然，猛地袭来的高空坠落感，打断了波特还未说完的话。
——
他失去了意识，直到恢复过来，斯内普才意识到这点。
“——波特？！”斯内普猛地紧绷，很快意识到波特不见了，他看见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这里依旧是梦境深处。
“我现在警告你，小子，只要你干出一点点蠢事——”斯内普听见了声音，他转头看去——
“干出任何事—— 那你就在你的碗柜里待着，等圣诞节再出来吧！”
他发现周围的景物变成了真实世界的模样。
“我什么事也不会做的，真的……”还未长大的哈利在哀求。
斯内普看见了十一岁的哈利·波特。
他看上去有点陌生、也很熟悉，完全没有人看见站在一步开外的斯内普。
“—— 没错，他们的儿子，哈利—— ”
……
“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
混乱的梦境，斯内普很快发现他触碰不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只是类似记忆的过去，时间只会随着故事的主人公往前继续……
……“不行，你说的是人话。”
暂时无法离开，斯内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这位男孩身上。
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奇怪的是，这里只有一个哈利·波特。
……毒蛇张开了嘴，嘴里露出两排像他的银剑那么长的毒牙，薄薄的，发着寒光，含着毒液……
哈利·波特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抓住那根正在往他身体里喷射毒液的长牙，把它从胳膊里拔了出来。
斯内普的视线随着梦境的消失而模糊。
……哈利？
可惜，但斯内普的再次睁开眼睛，他并没有醒来，新的‘梦境’还在继续。
斯内普开始感到焦躁，他想要醒来，可他暂时还做不到，而波特——
波特，梦境里依旧没有波特。
砰——
校医院的门被撞开了。他看见另一个自己大步走了进来，还有福吉和邓布利多，只有邓布利多显得很平静。
“说出来。波特！”他听见记忆中的自己咆哮，“你干了什么好事？”
“斯内普教授！”庞弗雷夫人尖叫道，“管管你自己。”
……
或许是为了让他看见自己曾经愚蠢的模样？那么的歇斯底里—— 或者看着格兰芬多们这些愚蠢的对话。
又或许不是为了让他回忆什么，斯内普想，因为这显然不是他的记忆。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哈利在说话，他脸朝下趴在《对付恶作剧的锦囊妙计》上，“我应该学会做一个阿尼马格斯，就像小天狼星那样。”
“对啊，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把自己变成一条金鱼！”罗恩说。
“或者一只青蛙。”
……梦境在飞快的跃进。
“说说我们在这儿干什么，波特。”
“教我大脑封闭术。”
“对，波特。就算你很笨，我以为两个月的课下来，你总该有些进步了吧。你还做了多少关于黑魔王的梦？”
斯内普模糊地回忆着，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哈利’身上。
……
哈利·波特偷看他的记忆。
“对了，对了—— ”一道闪光，年幼而孤立的斯内普又被头朝下倒挂在空中。
“谁想看看我把鼻涕精的内裤脱下来？”詹姆说着。
紧接着，眼前的记忆如流水一样地消失着，哈利被从他的记忆中拖拽了回来，哈利退缩着，扭头看看当时抓住的他，哈利在哆嗦，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斯内普就站在他旁边。
而那个斯内普，被哈利气得脸色煞白。
……
哈利偷听了他和德拉科地对话，甚至把德拉科打伤，用神锋无影。他迎来了他最厌恶的魔药教授的禁闭，甚至为此错过了魁地奇比赛，虽然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我想可以了，”他冷冷地说，“弄到哪里作个记号，下星期六上午十点继续。”
“是，先生。”
……
没错，是这样没错，他和哈利的关系是糟糕的，是真正的糟糕。
但这些梦境，和斯内普的记忆有着出入，最大的区别—— 依旧没有波特。
哈利把一张折起的卡片胡乱塞进盒子里，魁地奇比赛后，他在斯内普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溜出门，冲上石阶，他在拥挤的大礼堂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跑上大理石台阶。
“如何？”他试探性地问胖夫人。
她带着不可捉摸的表情答道，“你会知道的。”
胖夫人向前旋开了。
她身后的洞口里爆发出喧闹的欢呼声，哈利呆住了，人们看到他都高喊起来，几只手把他拽进了房间。
“我们赢了！”罗恩大声叫着跳过来，朝哈利挥舞着银杯，“我们赢了！四百五比一百四！我们赢了！”
哈利看着四周，金妮向他奔去，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脸上是一种炽烈的表情。于是，没有想，没有准备，没有担心五十个人在看着，哈利吻了她。
斯内普站在虚无的空气中，瞳孔微缩，看着他吻了她。
过了长长的几分钟—— 屋里变得非常安静。有几个人吹起了口哨，有人不自然地吃吃笑了起来。有人在吃惊，有人在摔东西，甚至有人在笑，还有人惊呆了。哈利看着金妮咧嘴一笑。
只有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依旧没有任何人看得见他。
……
“哈利，你大脑封闭术从来就不高——”
“斯内普！原来都是斯内普！是他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就是他，他在房间外偷听了，特里劳妮告诉我的！”
……
“我确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邓布利多说。
“哼，我不信！”
……
他又把他的魔咒挡掉了。
“你别用不可饶恕咒了，波特！”他在熊熊的火焰、海格的怒吼和火屋里的牙牙的狂吠声中喊道，“你还没有足够的胆量和能力——”
“速速禁——”
“回击啊！回击啊，你这个懦夫——”
“懦夫，你是说我吗，波特？”他愤怒极了吼道，“你父亲从来不敢攻击我，除非是四对一，我倒想知道你会叫他什么呢？”
“昏昏倒——”
“又被挡掉了，又被挡掉了，一直挡到你知道闭上嘴巴，闭上大脑为止，哈利！”他冷笑道，同时又一次拨开了魔咒，“快过来！”他冲着哈利身后的大块头食死徒喊道，“该走了，别让魔法部发现我们——”
“障碍重——”一道冷光从哈利身后射中了他，哈利跪在了草地上，有人在尖叫。
“不！”他咆哮道，解除了哈利身上的魔咒。
“——我们别碰他！走！走！”
真是混乱，斯内普模糊地站在一边，心里冷漠地想着，当时的他真的是这个样子？
——“你竟敢用我的魔咒来攻击我，波特？是我发明了这些魔咒—— 我，混血王子！你要用我的发明来攻击我，像你地肮脏的父亲一样，是吗？我说不行……不行！”
“那么你杀了我吧！像杀他一样杀了我吧，懦夫——”
“不许——叫我懦夫！”
而这些，又是哪里来的？梦境？……在这个‘梦境’里，除了痛苦和仇恨，其余的，彻彻底底地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的……生命。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倒地的哈利身上，他在地上狼狈地喘息着，另一个斯内普已经逃远了。
……
画面又转动了。
一面墙上贴着古怪姐妹演唱组的大幅海报，出现在斯内普的目光中，他依旧是不存在的，另一面墙上贴着女巫魁地奇球队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格韦诺格·琼斯的照片，一张书桌面对敞开的窗户。
金妮在抬头望着哈利的脸，她深深吸了口气，说：“十七岁快乐。”
“嗯……谢谢。”哈利·波特说。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男孩的目光游移，就像不敢凝视耀眼的亮光一样。
“风景不错。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用。不能太大，不然你没法随身带着。”她说。
哈利鼓足勇气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哭，那双眼睛异常的坚强，金妮朝他走近一步。
“所以，我希望你有一件能够想起我的东西，我是说，如果你在外面做事的时候碰到某个媚娃。”
“说句实话，我认为那时谈恋爱的机会很少很少。”
“我希望能有这么点儿安慰。”她低声说。
她吻住了他，哈利的一只手搂在她的背上。
虚无中，斯内普感觉到了不该属于他的难受，还有嫉妒，一切都不属于他。
一切不对，完全都不对，他低声告诉自己。
……
“我还以为你知道参加的是什么行动呢。”
他在逃难，寻找希望，陷入争执——
“是啊，我也以为我知道。”罗恩说。
“那么，哪个部分没有符合你的期望呢？你以为我们会住在五星级饭店里？隔一天就找到一个魂器？你以为圣诞节就能回到妈咪身边吗？”
“我们以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以为邓布利多告诉过你要干什么，我们以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斯内普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哈利，告诉自己，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他一直注视着他，不曾移开目光……
时间在缓慢地流逝着。
……
直到，‘斯内普’死了。
透明的斯内普在虚无中看着这一刻。
他看着狼狈的哈利把脑袋探进冥想盆里。
看见他的记忆。
……那些他熟悉的记忆，
两个女孩在荡秋千，一个瘦瘦的男孩躲在灌木丛后面注视着她们。男孩的黑头发很长，身上的衣服极不协调，倒像是故意穿成这个样子：一条过短的牛仔裤，一件又大又长、像是大人穿的破旧外衣，还有一件怪模怪样的孕妇服似的衬衫。
是他自己。
他那混乱的记忆，给出了多余的东西。
“莉莉，别这样！”
她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松开手飞到空中，真的是在飞，欢声大笑着扑向天空。她并没有重重地摔在游戏场的柏油地上，而是像杂技演员一样在空中滑翔，斯内普淡淡的目光跟随了过去。
……
烛光映照的学院长桌，桌旁是一张张兴奋的面孔。
“莉莉·伊万斯！”
“格兰芬多！”斯内普的目光落在一旁，在看着旁边年幼的自己。
年幼的斯内普走了上去。
“斯莱特林！”
他走向礼堂的另一边，离莉莉越来越远。斯莱特林同学在那里朝他欢呼……
……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不想看到别人把你当傻瓜—— 他喜欢你，詹姆·波特喜欢你！他可不是……大家都认为……了不起的魁地奇球明星——”
“我知道詹姆·波特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莉莉打断了他，“这点不需要你告诉我。”
“但穆尔塞伯和埃弗里的所谓幽默是邪恶的。邪恶的，西弗。我不明白你怎么能跟他们交朋友。”莉莉指责詹姆·波特的话一出口，斯内普却整个身体就放松了。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批评穆尔塞伯和埃弗里。当他们转身走开时，他的脚步重又变得轻快起来……
斯内普并不想再继续看这些回忆。
可是他无法阻止。
他看着，哈利神色苍白，狼狈地从冥想盆旁退开……
因为，这里的一切只属于哈利。
属于眼前这个一直站在身边的男孩，一个额头上有着伤疤的男孩。
是他的记忆吗？
而本该存在的波特，就像从不存在的空气。
是他吗？
斯内普轻声疑问自己，这是……哈利·波特？波特？
直到，哈利·波特如同邓布利多所愿，那样的死了，这位无意中成为黑魔王的魂器的男孩，像他需要的那样勇敢赴死。
……
朦胧一片的烟气中，国王十字路口出现在眼前，斯内普站在一旁，他曾经也来过这个十字路口。
邓布利多也在这里。
“但你希望我回去？”哈利·波特问。
“我想，如果你选择回去，有可能他就永远完蛋了。我不能保证。但我知道，哈利，你没有他那么害怕回到这里。”
他又看了一眼远处椅子底下阴影里那个颤抖、抽泣的红兮兮的东西。
斯内普也一直看着那个东西，那就是……他们一直恐惧、甚至崇拜的黑魔王。
……“告诉我最后一点，这是真事吗？还是发生在我脑子里的事？”
邓布利多笑微微地看着哈利，虽然明亮的雾气再次降落，使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了，但他的声音却那样响亮有力地传到了耳朵里。
“当然是发生在你脑子里的事，哈利，但为什么那就意味着不是真的呢？”
……
波特依旧不在。
斯内普落在这个哈利身上的目光，很久没有移开过。
……
他想，也许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可是并没有这样，斯内普依旧飘忽不定地跟着他。
见证哈利·波特最后幸运的存活了下来。
他看着他们庆功，看着哈利疲惫，看着哈利努力地微笑，看着哈利恋爱，恋人们相拥在一起……
结婚，生活，孩子，一点一点的老去……斯内普奇怪的，感到了痛苦和嫉妒。
哈利的身边曾经认识的人都渐渐逝去，直到有一天。
“爷爷——”有人在惊恐地尖叫。
扭曲的空间，开始天旋地转。
斯内普的心脏紧缩，骤然陷入黑暗。
***
空间瞬间失真，坠落——
斯内普倏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瞳孔里毫无焦距，急促地喘息。
微凉的卧室里很安静，他迟钝了半晌，才感觉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浑身一阵汗湿，身上的感知开始缓慢地回到身上。怀里沉重的分量，让斯内普回过神来。
脖颈上微微扎人的发丝让斯内普的脸颊发痒，他收拢了一下手臂，怀里是结实的、真是的感触。
斯内普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缓慢放松，紧闭着眼睛紧紧地拥抱着波特。
沉默了好一会儿，斯内普的重新睁开眼，目光落在波特的脸上，才发现波特也已经醒了。波特正睁着眼睛，眼里微愣的空白，迷惑地看着不安的斯内普。
斯内普凝视着他，哈利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平静缓慢地叫道，“哈利？”
“恩？”波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他的眼里倏地闪过一丝清醒，似乎被斯内普的唤醒了神智，他转头看着近在咫尺深黑平静的双眼。
“我似乎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斯内普平静地陈述着。
波特说，“……啊，我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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