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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
他们暂时达成了缓和的共识。
然而波特依旧让斯内普察觉到了，他在不安，显然有什么让波特犹疑不决，甚至想要留在他的身边……现在，斯内普轻微的试探，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确切答案。
在这么安静的渡日中，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斯内普依旧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波特到底在想什么。何况人心向来难以猜测，尤其是斯内普对波特。
这天的深夜，原本决心再也不进入梦境的斯内普，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思考着，此时他身处书房，深夜的他穿着灰色地衬衫睡衣，这里孤单又安静，自从波特清醒那天起，他就住在这里。
时隔良久，斯内普动身了。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七分，他躺上单人床，再次闭上眼睛。在沉睡中，斯内普终于又来到了这里……
漆黑的世界。
……星光稀疏的夜空，这个久违的空间，因为长时间没有到来而显得陌生、又孤零零的。
这个虚幻构造的梦境世界。
玫瑰依旧居住在贫瘠坑洼的土地上。
他遥远地看见了它，斯内普加快了靠近的步伐，梦境永远都不是现实，轻易能让斯内普在无知无觉中，举动变得简单又明确。
哪怕斯内普此刻认为自己很清醒。
透明的玻璃罩在前方，玫瑰在摇摇晃晃，它看上去变得好极了，嫩绿的枝条水润，身姿轻盈。
斯内普走到它的面前，玫瑰依旧闭拢着花蕾，生机勃勃地昂高着头，暗红色的花瓣娇艳，溢散的稀薄空气中，醇厚的香味飘散出来一点，现在的它非常健康。
斯内普低垂着头看它，此时的他依旧如同小人国的矮子，他变高了，比一株永远长不大的玫瑰高出一个头，斯内普注意着观察它，并没有察觉玫瑰的沉默，以及，它居然没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怪事。
几秒后，当他走得极近，快要碰到它……玫瑰突然扭动，避开。
斯内普这才注意到了异常。
他盯着这颗笨蛋玫瑰的花蕾，它是一株植物，可没法通过任何表情判断任何问题，斯内普却轻易的察觉它在闹别扭。
“你怎么了？”他问。
玫瑰轻微扭了扭，终于回应他，挥动枝条，气哼哼地说，“走开，走开。”
“为什么？”
玫瑰不情愿地说，“不告诉你！”
他们沉默了一秒。
斯内普伸手，掐住它的枝条，冷酷地警告它，“你再回答一次？”
“……痛，”玫瑰小声叫道，它抖了抖无法挣脱的小枝条，委屈恼火地指责斯内普，“你，你一点都不可爱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会这样对我。”斯内普面无表情，他松开了手，“我再说一次，回答我的话。”
“好可怕，你居然威胁我？好吧，我回答，可恶的坏蛋，你不是我可爱的小王子了……”玫瑰碎碎念，抖了抖小枝条和嫩叶，叶尖对准了斯内普说，“你，你要我回答什么呀？”
“你讨厌我？”斯内普狐疑地问。
“没，没有呀。”玫瑰撒谎都结巴了。
“到底是为什么？”斯内普根本不相信，他紧迫问道。
玫瑰支吾了一下，坚决道，“不能说！”
斯内普轻微露出笑容，又掐住它问，“你再回答一次？”
“没，没，我说！”玫瑰拉那拉自己可怜的小枝条，声音听上去泪眼汪汪，“你这个坏蛋！坏人！你弄疼我了——有什么好说的，哼，我知道呢，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斯内普沉默了一秒，“为什么？突然变成我不喜欢你？”
“你变坏了，”玫瑰张牙舞爪的枝条，几乎要戳到斯内普的鼻子，“你还掐我，不给我浇水了，也不来了。我知道的，门那边有好多漂亮的玫瑰，这里就孤零零的只有我……这里的土地那么贫瘠，我长不出好看的样子来了，这么瘦弱，又丑巴巴的……”
嘈杂混乱的声音，让斯内普轻微按住额头，他理不清头绪了，“没有这回事。”
“你把我孤零零的丢在这里！”
“没有这回事。”
“你还不喜欢我的颜色！”
“什么？”斯内普更惊奇了。
“走开！走开！”
这场面更加混乱了，斯内普额头青筋直跳，混乱的单方面争执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这个幼稚园波特被斯内普掐住制服，玫瑰才哼哼唧唧的变成小声，斯内普嗡鸣的耳朵，暂时恢复了暂时安静。
“说点我听得懂的。”斯内普晃了晃玫瑰，他警告它，即使现在的他依旧是个小小人，看上去像个小孩，但已经比永远长不高大的玫瑰，高出一大截了，威胁它非常足够。
玫瑰突然陷入忧伤，他突然扭头，人性化地蹭了蹭‘脸颊’说，“其实，我觉得我恋爱啦。”
“谁？”斯内普古怪，他陷入了沉思，最近波特并没有接触过哪个谁才对？
“我不知道呀。”玫瑰歪头想了想，突然又开心说，“是呀，到底是谁？”
“……你的脑子还装了什么？”斯内普诅咒了一句。
突然，它又垂头丧气，“可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所以，我又失恋了。”
斯内普松懈了一口气，突然，玫瑰抽出另一条枝条，啪啪地抽打斯内普拽着它的手，“他有暗恋的人了。他喜欢白色的漂亮的，不是我……混蛋，你放开手！”
斯内普松手了。
玫瑰唰地撇开自己，不怎么想搭理斯内普了，并且愉快的告诉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很讨人厌！”
“—— 你才讨人厌！”梦境的斯内普终于失去了理智，说出了一句正常世界不会有的话语。
……
清晨，斯内普睁开眼睛，这里是书房的改造卧室。
安静的清晨让他突然松懈下来。
斯内普深深地叹息，揉了揉额头，他得到了噩梦般的睡眠，还有可怕的梦境遭遇。
早起得睡不着的斯内普，干脆起身换衣服，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直到早上九点十七分。
斯内普在厨房的餐桌上见到了穿着睡衣的波特，他依旧揉着眼，头发乱糟糟，翻找着面包和培根，打算做早餐了。
“早上好。”波特对他说。
斯内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波特揉了揉头发，他疑惑地小声说，“我昨晚好像做梦了……好像有谁掐着我的脖子，逼我说话，好可怕的梦境。”
斯内普轻微停顿，他问，“然后？”
“然后？”波特晃了晃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脖子很沉重，大概是个噩梦。”
是的，他看上去正常极了，如同斯内普肯定的那样，波特依旧什么都不记得。
斯内普坐下，早晨的热茶煮好了。
梦境的主人依旧只有一个。
***
时间逐渐向前，斯内普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时间慢慢地过了一个月。
这也让波特原本的不安，逐渐平和了下来。
波特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他们就莫名地一起住了这么久，并且奇迹般地相安无事。
他只知道，斯内普对他已经没有了恶意，却再也不关注。每当波特这么想，他不太适应现在斯内普的这种近乎平静的态度，也让他失落。
波特没有发现斯内普在努力的表现出克制和礼貌。
但这总归是件好事，至少，波特也看不出斯内普在反感厌恶他。
斯内普甚至没有阻止波特随意的四处打探，闲逛，或者走入他的生活角落。
斯内普从未说明他究竟是反对，还是赞成。
就像是在执行任务一样，可他明明没有理由必须这样做。
“波特。”
“……嗯？”波特走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现在是下午时间，大厅里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书的斯内普，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他那平板的语气让波特听不出任何意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斯内普挑眉，他的背躺在沙发上，轻声问。
波特懊恼地坐下。
斯内普轻微眯眼盯着波特。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波特若无其事，他悄悄在口袋里掐自己的手，他总是这样，走神，心不在焉，或者发现自己又停下了脚步，就像冒失鬼一样的站着一动不动。
斯内普每次这么一问，总能让他手足无措。
波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我找好了学校，通知也下来了，过几天……”
“学校？”斯内普打断他的话，微微扬起眉毛，他落在波特身上的目光，这才终于聚拢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本。
“你已经把一切都搞定了？”斯内普问。
“当然，入学并不是问题。”波特毫不在意地点头，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几个小小的魔法，也许有点违规。
“那么，我的那一部分呢？”斯内普倾斜地撇着手里的书籍，稍微昂头瞥视他问。
“什么？”波特反应不过来，先是一愣，接着，他才含糊地意识到了斯内普的意思，他压制着心里的惊疑，迟疑地问着，“你要去……干什么？”
斯内普的眼睛轻眯，目光变冷了。
他放慢语速说道，“我记得，这是你的提议，波特。”
波特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
斯内普愿意去当麻瓜大学当教授。他咽了咽口水，是的，这是他的提议。只是，波特以为斯内普已经……拒绝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斯内普见波特迟疑，双腿交叠着躺在椅子上，他的手臂落在沙发上，轻声问，“假设你是对麻瓜课程的知识抱有疑问，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并不是问题。”
“或者你是想要告诉我点别的什么？大概……”斯内普轻声说着，慢吞吞地瞥视着波特，“我想你只能当当学生，格兰芬多过度冲动的神经，似乎并不具备精细操作的功能。”
“呃，”波特瞪着这个久违的刻薄的斯内普，努力不注意这个傲慢的斯内普，说，“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真的要去吗？”
斯内普盯着他，却不说话，他露出了威胁的笑容。
波特下意识地拽了把头发，努力补救解释，“我以为你不喜欢？”
直到波特不自觉地把背挺得笔直，斯内普才收回冰冷的视线。
“如你所言。”
波特眨着眼睛，盯着语气冷淡的斯内普，这个模样地斯内普意外的熟悉，而且欠揍。
“待在这个地方确实很无聊，我总要找点事情做。”斯内普无聊地说。
波特没有回应，斯内普微微皱眉。
波特立刻惊醒，几乎反射性地快速回答，“我会把一切办好的。”
“化学。”斯内普言简意赅，这是他指定的学科。
“绝对没有问题。”波特点头，却因为斯内普的话，再次晃神。
斯内普的回答，在他的眼里看来，真是不可思议。
但……又为什么不可以呢？波特想着，也许，斯内普是想要留在这里的？看啊，现在的生活多么安逸。
波特暗自思量着件事情。
一个身份，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难事。
虽然这么做依旧违法的，但只要谁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小心不被任何人发现就可以了。
甚至，波特还起了点小心思。但他很快就打破了脑海里的那点幻想。斯内普是去当教授，而他只是一个学生，他们在学校里的交集，恐怕不会有太多，就算他想要当斯内普的助教，最终……还要过斯内普那一关呢。
这个念想在眨眼间碎灭了。
但无疑斯内普的选择，让波特的心情突然变得轻快，即使这可能和他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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