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傲苍穹

　　我协同翡翠来到了炽艳与伏见的边境岗鸿城，自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命运似乎总是与边境、战争、宫闱联系在一起，从来没有消停过。交易对于两个不平等的人来说，势必弱势的人较为倒霉。如今，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完成李曦的任务：打探炽艳的军事消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事情顺利的话，我“亲爱的儿子”轩儿将成为伏见的太子。。。这个冒险还是值得的。
　　岗鸿城是炽艳的边城，一踏足这片寒冷的土地，我便得小心保护自己。
　　“为什么调查炽艳国绵羊的产量？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我们扮成商人越过了边境来到岗鸿城，好在战事没有真正打起来，否则守卫和协查会更加严格，能否进得了城还是个问题。但是，由一路上操练得士兵来看，硝烟再起是必然的。
　　“炽艳要攻打伏见，你知道他们会储藏什么做为军备？”
　　一语点醒梦中人，翡翠震撼的点点头，没错，是羊毛和羊脂。这里全年的大半处在寒冷的冬季，到处银妆素裹，羊毛可以制成战士们的冬衣，而羊脂则是保持兵刃锐利最重要的保护油。如果炽艳大规模增加绵羊的养殖数量，那么至少可以确定炽艳王已经在为攻城略地做充足准备。
　　我原本打算因地制宜，扮成贩卖羊毛的商人，但是女人做生意更会引来怀疑，所以索性放弃。
　　整个城镇依然祥和，没有一丝恐慌的气息。就如李曦担忧的一样，望无极真的是个有才能的皇帝，能这么沉稳的驾驭炽艳的人民，其手段可见一斑。
　　不论那里都有黑暗面，霓虹灯下隐藏的永远是人类最丑陋的灵魂，但是越是这种欢场最是有潜在的机遇，只要合理利用，同样是巨大的财富。
　　我不顾翡翠的劝阻，执意进入飘香院——岗鸿城最有名的青楼，成为了其中最不起眼的杂役，这次翡翠成为了我的主子。

　　“驻守在岗鸿城的将军是王为诺，今年二十五岁，年少有为，深受皇帝器重。。。”我费力的读着翡翠得来的信息，无奈的叹口气，“这些都是那个繁太守告诉你的？看来这老头嘴巴还挺紧的。”
　　“得了吧，收集到这些也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娘娘就别再抱怨了。”翡翠抱怨连连，想来也是很卖命了，只是效率不高。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王为诺来飘香院？”我想速战速决，快点回温暖的印天。自从流产后，我的身体大不如前，喜热畏寒。
　　翡翠向我投来得目光分明是在骂我天真，王为诺的最大缺点就是没有缺点。这样没有弱点的人，除了龙域的逍遥王之外，他是我所见的第二个‘完人’。

　　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应对之策，索性暂时放弃。
　　翡翠在我的安排下，日渐成为岗鸿城内的第一艺伎，成了男人们膜拜的女神，但是却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
　　“王将军来了！”一声通报，惊异四座。“怎么回事？”心头疑云重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么好的美事实在叫我难以接受：王为诺为何会突然造访他一直嗤之以鼻的青楼？
　　“翡翠，好好伺候王将军。”老鸨兴高采烈的招呼着王为诺来到我们的房间，看她这么狗腿的样子，满世界都知道‘冷面将军’驾临了飘香院。
　　“妈妈放心，奴家会好好伺候将军。”翡翠也是个机敏的丫头，只是这么矫揉造作的反映，能否让王为诺消受还是个问题。我暗暗给她使了个颜色，让她别太做作。
　　冷峻的面容，刚硬的线条，深邃的眼眸，在我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强势的硬汉形象，一丝不苟没有褶皱的长袍，用银丝固定的发丝无一不昭显出这个男人的俊美。
　　“王将军，请坐。”翡翠圆滑的示意，请她入座。我则老实的开始沏茶。。。
　　“请用。”我递上两杯茶水，知情识趣的站在一边。记得以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由的苦笑起来。不经意的抬头，却与王为诺的视线对个正着，他探究的眼神透着寒光。
　　“没想到将军会来这飘香院，真是翡翠的荣幸。”翡翠适时的帮我解围，引开王为诺在我身上纠缠的目光。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我心里不禁赞叹：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气质，不愧是为人称道的儒将。
　　“翡翠姑娘，听说你两个月前才来岗鸿城，不知祖籍何处？”他悠悠的开口问，嗓音深沉。
　　“小女来自伏见，跟父亲来此地做买卖，不想。。。。”又是一套哭天喊地的苦情戏，以前都看的腻味了，不过却是很有成效，屡试不爽。
　　柔弱的女人总会满足男人自我膨胀的优越感，催生出他们自以为是的保护欲。可惜，今晚，翡翠的策略不再管用，这个男人基本怀着一种调查户口的心态，虽然语言中极力的表现出委婉和怜惜，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怀疑了。。。太快的成名，敏感的时刻，离奇的背景，精明的王为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事有蹊跷。
　　看来我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热闹的街道并没有消除冬季的寒冷，虽然不乐意出门，但是作为翡翠的丫头，她似乎报复似的拼命差遣我做事。只得哀叹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诺，为诺。”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酒楼里，听见女人清脆的叫声疑惑着抬头。
　　从楼梯上走来了一对男女，男人发现到我，立刻点头示意，我也礼貌的微微颔首。是王为诺，那么他身边的女人是谁？那个少女贵气逼人，散发出浑然天成的骄纵。。。女朋友？看来这个王为诺不怎么有眼光。
　　他们找了个离我不远的为位置坐下，点起了酒菜。我转头望着窗外的雪景。

　　“够了，悦儿。”王为诺生硬的、夹杂着愤怒的声音瞬时响彻了酒楼。
　　“你，你。。。”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发怒震呆了，眼眶通红，泪珠滚落。。。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此时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全然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精明干练。又不愿道歉的倔强，又无可奈何的无助，象极了懵懂的少年。我哑然失笑，原来，他也有蠢笨的时候。。。
　　无意于帮忙，我拍拍衣袖，潇洒的将银子掷在桌上，转身离开。
　　“碰”的一声，这个叫悦儿的女人竟然将酒杯砸到了地上，撒起泼来。还在我躲的快，没被砸到，“可恶，这么多人，我管你伤到谁，砸到你姑奶奶可不是这么容易就算了的。”我顿时怒火中烧。王为诺的眼神里也闪现出不满的光芒。
　　“相公，”我恬不知耻的勾上了王为诺的手臂，“相公让奴家找的好苦。”我唱做俱佳的演起来。我感觉他的手僵硬了一下，笑意更深了些。
　　“你，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是谁？竟敢勾引我的相公。”我理直气壮。
　　“胡说，为诺还没有成亲。”她瞪大了眼睛。
　　我轻笑，“我和相公私定终身，相公说过等公公的丧期一过，我们就成亲！”
　　“相公，你曾进对我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我转身悲伤的看他，好在这个男人也不笨，立刻明白过来。
　　“相公难道忘了曾经写给奴家的诗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还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大哥，给点反映啊——。
　　反观那个女人，气的不轻，哭着跑开了。

　　看到周围人以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我才知道自己似乎作过火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这种肉麻的诗词，我是无所谓了，身边的王将军看来受刺激不小。
　　目的达到，我甩开他的手，正欲下楼。。。
　　“等等。”他拉住了我的手腕，“今天虽然谢谢你，但是如果被我抓到你图谋不轨，本将定不会请饶你。”
　　我定定的看着他，“将军可能误会了，小女不过是飘香院打杂的。”
　　“是吗？”明显不信的口气，“那么你这耳朵是怎么回事？”
　　耳朵？我疑惑的抚摸我的耳垂。
　　“正常的女人怎么会没有耳洞？不带耳饰？更何况是作男人生意的飘香院杂役。”他用阴霾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的我发慌，“你上次给我泡的茶，有股淡淡的墨香，一个普通的女人用怎么会舞文弄墨，加上今天你随口说出的诗词更加叫人怀疑你的身份和动机。”
　　该死，低调难为啊？在他眼中我十足是个恐怖分子嘛。
　　我正正气，笑着道：“将军难道忘了翡翠小姐的出身了，我跟着本是大家闺秀的小姐，自然会些诗词歌赋，这并不足为奇啊。再者，我不打耳洞自然有我的用意。”
　　“什么意思？”
　　“小女的家乡有个说法：女子如果没有耳洞，下辈子可以投胎做个男人。”随便吧，就胡扯。
　　“你想做男人？”不置可否的语气，他的脸上出现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是，我如果能成为男人，定不会比将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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