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棺材

　　“但是我现在有点难受。”邵宁开始自己的表演。他往后挪了一点，背靠一侧车门，跟赵锦楼拉开距离，“你能不能帮我去药店买下5-羟色胺呀...”
　　他小声求道：“我真的感觉不太舒服。”

　　他倒是说话算话，因为没穿鞋子，干脆在座椅上蜷着身体，一点也不朝赵锦楼那边凑；长腿屈起，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说话带着低低的喘息；露出的脸颊和耳垂都泛着粉，一只手紧紧握住，仿佛正被情欲折磨着...

　　赵锦楼整个人僵硬了。

　　“你该不会在演我吧？”他语气警惕，整个人似乎有了戒备心。
　　但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句，想表达的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并不在乎年轻人是不是在演自己，他害怕的只是，只是一切都回到原点...如果再来一次，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他不敢保证有自制力把小棺材重新推开。

　　对对对，我就是在演你，只等你上当了。
　　邵宁闭着眼睛，在臂弯掩护下唇角弯起一点点，手心汗湿，感觉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刺激的了。
　　“叔叔，你要是不方便的话，”略显委屈的嗓音，邵宁抬起头，眼睛湿润，睫毛轻颤，嘴唇泛着之前被人亲过的红，“要不你把我放在路边吧，我下车自己去...”

　　“去哪里？” 赵锦楼打断他，态度有种尖锐的冷硬，毫不温柔抬起小棺材下巴，“如果我刚才没有及时赶到呢？”

　　邵宁下巴被捏得有点疼，但他没有挣扎，如此顺从的态度换来嘴唇也被人蹂躏，对方指腹将他嘴唇擦得疼痛发热，仿佛不擦干净不会停手。
　　他含糊不清道：“那我现在就...唔，”痛哼一声，仍坚持把话说完，“就不用麻烦叔叔了。”

　　车窗打开了一点，夜间的潮气氤氲进来，让人皮肤都粘上湿凉。
　　昏暗的空间内，年轻人像是真的罹患某种难言之隐的病症，终于忍不住般，挤进赵锦楼怀里，跨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着面。

　　“别生气了，”邵宁抚平他眉心褶皱，用黏糊糊的语气，重提旧事，“你以前答应过我，就算我让你变得狼狈不堪，也不可以生气。”

　　赵锦楼：“.....”他是答应过这件事，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为此憋出内伤。
　　而且再忍下去，他就要忍成王八了！

　　“我洗过澡了，”邵宁添薪助燃，并加以佐证，“就在你被那个会所经理绊住脚的时候。助人为乐是成年人的美德，所以叔叔，你是去药店呢？还是打算亲力亲为？”

　　“... ...”
　　赵锦楼终于动作了，亲了亲小棺材的指尖。
　　他一次又一次发现，面对邵宁，底线这玩意儿根本不值钱。

　　“吃什么药？”他面色平静道，“年纪轻轻就要多运动。”

　　...

　　半封闭的车里，邵宁身后车窗刚刚降下来，他鼻尖冒汗，感觉空气有些热，还有些奇怪的味道没来得及散去，所有一切烘得人血液稍稍沸腾，脑海里每个念头都不甚清晰，俗称晕乎乎。

　　极限拉扯游戏，能逼疯另一个人，也能变相逼疯自己，他此刻深有体会。

　　年长者注视他的目光晦涩难懂，既像后悔，又像隐忍，但一言未发...邵宁不想深究其中含义，他忽略手软腿软感觉，刚从人家怀抱出来没多久，此刻又如同藤蔓一样缠上去...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去擦对方西装裤上被他弄脏的地方，擦得非常认真，很努力，仿佛这样就能将干过的事毁尸灭迹。

　　等他擦完，赵锦楼扫了一眼膝盖处——很好，抹匀后更脏了。

　　“别擦了。”他钳住年轻人手腕，制止小棺材进一步动作，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对上那双湿润泛泪的眼睛，不由一怔。

　　“你没有亲我，”小棺材开始磨人，“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亲我。”

　　“... ...”赵锦楼心里正恼怒自己再一次的失控行为，于是嘴上道，“助人为乐里不包括这一项。”
　　说完拍拍他的腰：“乖，爬到前面去取车钥匙。”

　　他现在已经有点摸清楚年轻人某些时候呈现出的天真烂漫那一面——事实上，天真是假，要命才是真。

　　两人回到清平的别墅。

　　夜色已深，赵锦楼将小棺材从车里抱回家，担心他觉得不舒服、身上黏腻，又把人抱进浴室，像洗萝卜一样，从头到脚亲自洗了一遍。
　　之后再用白色浴巾裹好，最后扔到床上时，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邵宁困得要命，作为‘露馅’的人形春卷在床上拱了两下后，开始哈欠连天...不过顶天的困意也不能让他安分起来，瞧了瞧床边挽着袖子、因为给他洗澡身上衬衫半湿不干的赵锦楼，邵宁突然闭上眼睛噘起嘴巴。

　　赵锦楼：“... ...”

　　见老男人无动于衷，小棺材用作天作地的口吻撒娇道：“男孩子在你面前闭起眼睛就是要你亲他的嘛。”

　　“... ...”赵锦楼要气笑了。如果不是见他可怜巴巴，困意浓重，估计会把他拎起来再谈一谈。

　　“我好饿哦，又困又饿。”索吻没得到回应，年轻人梦呓般道，“想去开封菜，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一个人能吃完全家桶...”
　　他肩头还有个牙印，新鲜出炉，咬得不算狠，但能看出昭然若揭占有欲。

　　“...那带你吃饭。”赵锦楼应道，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什么是开封菜，只能问，“你说的开封菜这个点还营业吗？”

　　“... ...”

　　没听到回答，他倾身去看，才发现小棺材已经睡着了。
　　包裹年轻人的浴巾方才被蹭开一点，露出截细白的腰，赵锦楼低头亲了一下重新给他盖好；之后仔细端详小棺材的睡颜。

　　良久，贴近之后，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他用哄孩子的语气道：“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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