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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
关以谦一大早便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早上六点半。来电显示的名字是万连茵,他有些无奈的按下接听键,简洁小声的说着:“喂,妈,什么事?”
万连茵还是与以往一样,不冷不热的语气似乎还隐含怒气,“你现在是不知道回家了?还有,公司是怎么回事?”
关以谦有些烦躁,无奈的回道:“妈,我说过我在市中心有房子。每天上下班开车回去很麻烦。关于公司的事,没什么大事,这个您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万连茵却没理会他说的话,只是淡淡的问着:“竞投计划书内容泄露这么大的事你还说不重要,你在搞什么?还有,那个助理和你什么关系?”
万连茵担心的倒不是公司竞投计划书的事,她对于关以谦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而她只是关心那个助理与关以谦的关系罢了,再怎么说她也不会答应关以谦跟一个助理牵扯不清。
关以谦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听得万连茵的问话,他想也没想便回答:“妈,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就是提醒你别做的太过火,注意分寸。”万连茵不苟言笑的说着,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和儿子之间的相处模式。
关以谦有些明了,他和她的事必是某些多管闲事的人透露出去的。其实他倒没什么可掩饰,但是她不同。她说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他就给她时间。况且依照万连茵这个态度,只怕是现在知道了对她不利。关以谦似乎是觉得有必要提点下万连茵,“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事情的,但是我想和您说一声,妈,不要找人调查、跟踪我,还有萧助理。每个人都需要私人空间,我想您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万连茵气的把座机电话抓得紧紧的,脸色难看到极致,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此刻更加铁青了。压抑不住的怒气爆发开来,“关以谦,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作为儿子对母亲该有的态度么?”
万连茵是气,气关以谦作为儿子忤逆她,甚至为了点小事对她警告。但她却奈何不了关以谦,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她是知道的。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像极了她。
“我丑话先跟您说在前头。妈,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隐私。”关以谦淡淡的回答着,他并不想与他母亲闹僵。长期以来紧张的关系一直延续着,他不知道这个隐形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每次通话他都觉得心里面悲凉不已。而现在,萧染宁是他的底线,是他的原则。
万连茵气的将电话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走进卧室里面。座机毫无生气的在地上躺尸,无人将它捡起。
关以谦最近几天都在着手调查公司出了内奸这件事。一遍一遍的抽出监控视频,想要从中找到视频里面男子到底是谁。可惜那名男子口罩遮面,当时走廊并无其他人在场。若是不及早处理好这件事,怕是会对萧染宁有影响。
靳子泠坐在关以谦办公室内,尽责的汇报着她所得到的消息。严肃的神情总是代表着不太乐观的事发生,靳子泠蹙眉道:“据说我们制定的竞投计划书是落到了恒生地产这边。而那个混进来将计划泄露的应该是恒生地产安排的。”
关以谦敛眉不语,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桌面。半响,才缓缓开口问道:“查到那人是谁了么?”
“是地产部的策划人员李伟。”靳子泠脸色不是很好,这问题是出在她管理的部门之中。望了望关以谦,见他不语。靳子泠方才继续普及,“这个李伟是一年前进公司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但是一年来在公司也是兢兢业业,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公司的事。而且此次应该是恒生那边找到了他,要他将公司的竞投方案偷出来。”
关以谦问出重点,面沉如水,淡淡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伟在进公司前一直都有女朋友,本来职员的私事公司是没有权利去管。但是似乎最近李伟在感情上有些阻碍,策划组的同事也听到他打电话时吵架。所以我们调查的时候便逐一将公司凡是男性达到175公分以上,都将背影逐一做了比对。再进一步调查时,发现李伟和他女友分手了。原因也是因为他没钱没房。”
“人呢?”关以谦紧抿着唇,神色不愉。
靳子泠据实回答,“我们报了案,目前在市公安局拘留所。”
关以谦思索片刻,望着靳子泠淡淡的说道:“先搁置着,暂时不要起诉。”
靳子泠惊诧莫名,眉头深锁,不解的询问着:“为什么不起诉?偷窃泄露公司文件可是事实,而且这个不起诉都说不过去。况且,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关以谦岂能不明白靳子泠所想,他只是笑了笑,说道:“明天就是竞投日期了,这次的建筑项目是政府举办的,我们不能在这重要关头横生枝节。李伟的事,等竞投成功后再处理。明天的竞投,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它成功拿下。”
“那恒生地产呢?”靳子泠皱眉,等着关以谦的指示。久久没有回话,她再次问道:“要怎么做?”
关以谦敲了敲桌面,笑了笑,才道:“恒生地产既然能找到李伟,自然有他推脱的说辞。更何况,我们也没实质证据。法律讲的是证据,走的是程序,输赢靠的是法律的漏洞。打官司如果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耗费的只是大家的时间。但也不代表宏远就此怕了他们,这次的事情,先放一边好好观察,如果他们再不安分,下一次再一起算回来。”
靳子泠在商场也算见得多,各种阴险奸诈的方法层出不穷。关以谦这么一说,她也明白了全部。她无奈的叹了叹气,迈着步子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由于李伟的事情已经坐实,谣言不攻自破。所谓流言止于智者,这次的插曲并没有带给萧染宁困扰。而靳子泠不负众望的将此次项目成功拿下,整个公司重新陷入忙碌状态。而李伟的事,关以谦最终决定以公司名义起诉。至于他能在监狱待多久,那便是法院的事,与他们无关。
余姿所在的部门是靳子泠统管的地产部。作为地产策划组的一员,她有幸的被选为此次项目的策划人员之一。但是余姿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面容有些憔悴,黑眼圈隐隐约约布在眼角周围。她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便是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快被沈从霖给折磨的快要癫狂了,她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
每天的电话短信必不可少,电话不接,就是短信。短信不回,那就是网络。网络不回,又衍生出许许多多的招式。她怕的是他会不顾一切的闹到宏远,到那时已经不是丢脸与不丢脸的事了。连续长时间的精神炮轰,灵魂折磨。余姿还是答应了他的邀约,来到了S市装修豪华的一家KTV里。
包间内只有沈从霖一人,面容还是如此耀眼,光芒万丈。但却透出一股疲倦之色,蓝眸暗淡无光,却依旧不折风采。余姿不敢靠近,在进来之后便将门关上,站在离他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她几不可见的蹙眉,冷清淡漠的声音尽是疏离防备,“沈从霖,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从霖被她疏离戒备的神情微微刺痛,面上神态隐忍。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下两罐啤酒,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连续长时间的给她发信息,并且毫无回应。
余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冷眼看着面前使劲灌酒的男人,心里一片烦乱。若是无情,她今日便不会赴约。牵扯不断的联系让她身心俱疲,只想将两人关系从中分离理清。紧蹙的眉已经拧成一个川字,冷声道:“沈从霖,你不说话,那我走了。我没时间,没心思跟你耗。”
在灌下两罐啤酒之后,沈从霖终于抬头紧盯着她。沙哑沉闷的嗓音透出一股无力,“一定要这样么?”
余姿不想再与他啰嗦,简洁应道:“是。我们说清楚吧,再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好吗?”
沈从霖被她最后那句祈求的问话给噎着了,他点点头,道:“过来陪我喝酒行吗?”
余姿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开了一罐啤酒就往肚里送。抹了抹唇边周围溢出的酒液,动作优雅而醉人。转头望向沈从霖,便见他将唇覆上了她的唇。满口的酒气让她禁不住挣扎,但是沈从霖的手劲却大的离谱,根本让她无从挣扎。迫使承受了他一吻,心情除了苦涩之外隐含着无奈。一吻结束后,沈从霖将她紧紧抱住。余姿长而密集的卷发将他的头缠绕,他在她肩上低低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个世间感情,向来除了两情相悦以外,还有无数的辛酸苦□□恨情仇。并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两个人毫无感情都能共结连理,携手白头。更何况是我们这种被社会伦理道德所约束的感情。所以,表哥,放手吧。”余姿被他按在怀里,此刻的她却十分清醒。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感觉到他身子颤抖着。
“放不下,又该如何。”沈从霖却使力将她拥得更紧,迫使她承受他激烈的情绪。“你知道吗,我在英国这几年并不好过。我只是被父亲强制留在英国修完本硕博,我总是在期盼着能再次与你相见,而不是每年回来时见上匆匆一次。这七年来,我很想你,所以心底总是有个期盼,让我为之努力。那一年回英国时,你没来,你知道我有多失望难过么。回到英国的时候,我喜欢你的事被他知道了,父亲和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强制性的不让我回到中国。他给我安排了一个女子,可我忘不了你,我不喜欢她。辛辛,我以为回到英国不见你便能忘记你,但是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占据了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那时候他和我定下了约定,而我赢了,我赢了我就立刻来找你了。辛辛,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沈从霖的情绪很激动,最后却呢喃着,“辛辛,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不要放手,好不好。”
余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纵然她知道他在英国这七年并不好过。但是她在这七年里,又何尝好过。她想,若是她和他只是普普通通的关系,那么迟来的爱,无论怎样她都会欣然接受。可如此尴尬的身份总是提醒着她这个事实,□□。再深的爱,如何能抵得过命运的安排。终是命运弄人罢了。
“放手好不好?”余姿只是轻轻的问道。
她的这一句祈求并没有得到沈从霖的同意。沈从霖已经将她压倒在房间的沙发上,单手将她双手束缚着,一只手却让自己更加贴近她。密集的吻相继落下,落在她的脸上各处,最终落在她的唇上。他固执的将她禁锢,禁锢着自己的感情,何尝不是将她也禁锢在里面。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也将自己逼近胡同死角,没有婉转的余地。
吻上她的唇,又是一番惊涛骇浪的翻滚搅动。激烈窒息般的感觉让她怎样都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沈从霖的爱,早已经深入心里,渗入骨髓,禁锢式的爱是一种执念。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沈从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门被推开,服务生看着里面激情四射的场景,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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