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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晹卿走进咖啡屋,小服务生热情地迎了过来。
“我找人。”说着径直走向苏迪。
小服务生蔫蔫的点头,转身就变了种表情,朝角落里的人比了个ok的姿势,顿时笑开了花。
晹卿扣扣桌,“小迪,走吧。”
苏迪咬着蛋糕不动,然后抬头愤怒的看向晹卿。
晹卿眉一皱,“怎么?气还没消?”
苏迪一听,吐掉蛋糕,擦擦嘴,起身就走。晹卿笑笑,眼睛瞥到他落下的外套团在对面的凳子上,摇摇头,拿起衣服离开。
晹卿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小服务生立刻叫了出来:“超帅的——!”
两人静静走了一段路,一前一后,突然,苏迪停步,“哥,别人都说我像大哥,为什么会和你喜欢同一个女孩子?”
晹卿失笑,这个问题怎么让他回答?
“这次,总不是身高的问题吧?”苏迪眼神痛苦的看着地面。
“这次……小迪,是年龄的问题。”
“苏晹卿!”总拿这些外在的东西来糊弄他!苏迪怒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玙新有没有说过,她不喜欢姐弟恋?”晹卿看着远处,淡淡的说。
苏迪的脸色一暗,说过,“差三岁真的就那么重要?”
“因人而异吧。”
晹卿简略解释,却不想把问题推到玙新身上,声音陡然放低:“以后,你会明白,女孩子大你三岁是什么概念。”
沉默很久,苏迪说:“哥,我不想放弃。”
“……那就不要放弃。”晹卿沉口气,看向他。
“你不怕?”
“世上千万人,千万事,当你发现自己的心只容许一个人居住时,才会体味到人的渺小和童话的重量。所以小迪,你最好想清楚。”说着,将衣服递给他,“什么味道?一股奶香味。”
“……”
今天苏爵下班准时到的家。车开进车库时,卡农正在洗车。
“卡农。”
苏爵走过去,也没意识靠得有点近,卡农蹲着转身,手里捏着的水管也随着一起转,顿时,苏爵两条修长笔直的裤腿在寒气中遭遇“洪水”的冲刷。
霎时寒冷侵身,苏爵圈着钥匙的手指微微握紧。
卡农反应过来,急忙关掉水阀,扔下站起来,卑微的站在苏爵面前,“大少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卡农,我没怪你。”
苏爵的语气一向低柔,对待下人也一样。听到这句,卡农稍稍放宽心,上前一步,“少爷,你还是快进屋换一条裤子吧。”
“我知道。”视线回到布加迪,苏爵友善的提醒:“天太冷了,车子明天再洗吧。”
卡农微笑,“没事大少爷,二少爷一向宝贝这辆车,所以还是依他吧。”
苏爵对卡农点点头。
一楼的小书房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小迪!”苏爵快步上前,截住苏迪唇边的酒杯。
从试卷里抬头看到苏爵,苏迪傻傻的笑,应该是醉了,“大哥,呵呵,你回家啦?”
苏爵意识到不对劲,拉开苏迪旁边的靠背椅坐下,手按住杯底,看苏迪一点点趴下,“小迪,谁让你喝酒了?”
苏迪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打了一个嗝,顿时红酒味充释着苏爵的鼻尖。
他陶醉的笑,“二哥啊!他说喝酒可以放松放松,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大哥,你说对不对?呵呵。”
说着伸手要去拿酒杯,奈何苏爵死也不放,沉稳俊秀的眉目不禁颤抖,轻声问:“记得什么?”
苏迪一愣,眼泪慢慢湿润眼眶,神情变得痛苦无奈,“可是,我要是醒来还是喜欢她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苏爵也一愣,按着杯子的手指渐渐发白,“小迪,你说谁啊?”
“杨玙新啊!”
苏迪猛地弹坐起,手胡乱的刮过书桌,试卷散落一地,摇晃着身子往门口走,一个踉跄,被苏爵及时拦腰托出。
苏爵低声呵斥:“喝醉酒不要乱跑,被爸爸看到不是要你好看吗!?”
苏迪一掌推开他,满脸怒火,“我要去问他!”然后手挥舞着冲门口大喊:“苏晹卿!你凭什么——!为什么……要……喜欢……她……”
在苏爵的怀里,苏迪彻底瘫软下来,很快睡着。
今天好像是晹卿归国后最冷清的一个晚上,苏爵把苏迪扛到楼上,自己洗好澡换了套衣服,四点半的时候便下楼吩咐Aiken准备晚饭,由于爷爷苏崇一到冬天膝盖容易酸疼,一直早早的睡了,所以饭菜简单一点就好。
苏家一般吃中餐,Aiken准备了六菜两汤,苏爵和苏晹卿面对面坐着。偌大的房间,灯光一如既往敞亮,周身的暖气保持着最舒适的温度,将雪夜的冷和室内的温完全隔绝。
苏爵看着晹卿优雅的咀嚼,才发觉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单独吃过饭了,平时至少还有苏迪。
吃到一半,晹卿轻轻放下勺子,抬头看向苏爵,“哥,你有事。”
苏爵细细一辨,这是句陈述句——他看了这么久,原来也被注意了这么久,便停下筷子,嘴角牵起一贯的微笑,“晹卿,你知道公司的产品,最近的利润额波动很大吗?”
“知道,你昨天不小心把利润额报表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你觉得为什么?”
晹卿想了想,说:“C.S一直是以夏装冲击市场第一,哥,你别忘了现在是冬季。”
苏爵的语气依旧轻松:“去年公司收购了两家大的服装厂,都是出产冬装系列的。”
晹卿笑,黑色眼睛亮的吓人,“哥,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是,你不必绕弯子。”
又看到了三年前冷静聪明的晹卿,苏爵自知这个引子开的实在不恰当,也就直说:“那好,我们说说玙新吧。”
晹卿自然有所预料,从容的直视苏爵,“但说无妨。”
“如果我的记忆范围和现实中一样,那玙新……就是你的初恋?”
“可以这么说。”
“对于小迪却不是,所以晹卿,我……”
“哥,人不能转让自己不并拥有的东西,而我拥有的东西,又怎能轻易转让?”
挑开话题之前,苏爵自觉理智,话将尽,却被晹卿三言两语反击,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我知道了,吃饭吧。”
晹卿却迟迟没有再拿起勺子。
良久,他问:“哥,这算不算,偏爱?”苏爵抬头,清楚的看见晹卿眼底闪过的莹光。
他伸手,一直到握住晹卿异常冰凉的手,皱眉之后便笑了,“晹卿,这算不算,吃醋?”
一种难言的酸痛从温暖的手背蔓延到心底,这种失落和空虚,不在家的三年,他也有过。只是从来不问原因,因为结果不言而喻。
这次,不过是顺应以前,而已。
“如果玙新愿意,我会让。”晹卿手一颤,眼神坚决。
嘉华酒店。
浓郁的欧式氛围,点点烛光,背影重叠。
站在二楼的电梯里,玙新忍不住惊叹浪漫的烛光盛宴,“隐隐,其实吃个晚饭,不用这么高级吧?”
舒隐看着她眼里的闪光,冷冷的说:“刚巧,我请得起。”
到了三楼,便是一般的餐厅,只是层次级别和普通的稍不一样。
好好的一桌偏偏是用沙发圈起来的,温馨倒温馨,可桌子低的要胸贴着膝盖才能碰到。
呃……
“嘿嘿,隐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这个高转椅有点……挑战。”吃个饭还搞得这么居高临下,她不要坐不要坐了啦!
“你,坐不上来?”舒隐侧靠在高高的柜台,指间夹着服务员刚递送的酒杯,灯光迷影之下,瘦削的脸蛋高贵而优雅。
呵、呵呵。
“没……只是,安不安全啊?”玙新紧抓着椅子,不住的朝离脚半米高的地面张望。
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整,表盘的秒针还在滴滴答答的滑行。
冬季的夜晚总是提前来到,汽车开进通往家门口的那条路,两旁的景物全部融进漆黑之中。
雪夜,寂静的可怕。
这顿饭吃的有点慢,慢到玙新已经记不清楚当时到底是什么话题拖延了时间,只是看见红酒一口一口灌进舒隐的红唇,随着脖子轻微的起伏,她的黑瞳渐渐浮现鲜红的醉意,在忽明忽暗变换交错的彩灯中突兀扎眼。
玙新把下巴枕在交叠的肘上,摸不清缘由,只是,心怎么疼起来了?
“隐隐,你不开心吗?”记忆里还是保留着最初酒与坏心情的关联。
她把灼热的视线从杯身飘向玙新,自嘲的抿唇一笑,薄薄的唇瓣那么好看,却锋利一刹,使玙新差点以为看到了顾惜。
清楚而缓慢,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开心和不开心,只有值得与不值得。”顿了顿,她的眼眸渗出一颗泪滴……“玙新,我说不出口。”
玙新看着舒隐,仿佛被泪水触动,说不出话来。
有时想想,她和顾惜看似不同,一个敏锐干练,一个妖媚如火,待人和处理方式也不一样;可是那刻,又觉得她们根本同属一类:每个灵性都蕴藏着深奥,但总有些被无意间泄露的气质,要说异类,这个世界上除了绝种的妖兽,就是她们俩了。
但要是什么悲伤,才说不出口?
突然两束强灯照过来,舒隐迅速刹车,挡风玻璃前光亮一片,几道水渍长长的化开,在玻璃角上挂着。
手习惯性的举起挡住光线。
眨眨眼,玙新努力想看清对面车子里的人,肩膀却被舒隐的脑袋一压,手潜意识的浮上舒隐的脸颊,好烫啊!
这时,光线好像慢慢变柔和了,再看去时,车子有倒退的迹象。
哈哈,玙新立即朝窗外挥挥手,车主似乎会意了般,将车灯暗了又亮,然后朝后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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