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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踏上全然陌生的动车走廊,练月看了一眼窗前的座号,抬头,眉心微蹙,手中拉着行李,向着前方那贯满人源的走道里走去,不久便看到29A这个数字标号,就停下了步伐。
将手里那不乏繁重的行李箱一鼓作气提起,放在上层的储藏处。练月那纤细的后背轻轻一抖,腿微弓,一屁股坐了上去,黑色双间包也落在自己的怀中。
调整了座位的舒适高度后,他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软枕上,微侧,突然发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处在右前方。
练月原本平淡的神情一僵,如果他没看错,前方那道正要入座不正是三年从没见的华阳吗?
如此巧合?他也搭上了同一班动车?他也要上大学吗?是上哪所大学呢?
从这个方向,练月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华阳已经很快入了座,那经过灼阳爆晒而黝黑的左手托着一个蓝色的行李包,另一手的上手肘支在软座的手柄上,头呈侧,倾斜地靠在其上,姿势懒散而慵雅。
然而练月知道,华阳这个人并不像他名字那样给人青春活力阳光无限美好的感觉,与之相反的是,他个性沉稳内敛,喜怒不言于色。
会知道这个,是因为从小学到初中毕业,他和他时常两个人黏在一块,达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他记得华阳的爸爸曾开玩笑道,如果小练是女孩子该多好啊,以后就可以当阿华的新娘了,天天跟阿华在一起,谁也分不开他们。
年幼的他不懂什么是新娘,只会囔着要当阿华的新娘,这样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当时的华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练月,然后用自己的小手,摸了一下练月那几簇向上扬起的发丝,表情颇为严肃,好像在说,好,那要当我的新娘哦,一言为定!
之后的华阳对练月可以说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要练月有什么烦人的事,为他出头为他解决肯定是华阳没错。
就这样,华阳完完全全成了练月的小管家。
只要有关练月的事,他一定比做自己的事还要认真百倍。
当年的还小的他还不知因为他无言的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将一颗心勾到自己的手中了。当时的他只是很天真地认为这是纯友谊,直到初中毕业的谢师宴那晚,华阳趁他因为醉酒而侵犯了他。
当时的他真的很害怕,他不知道为啥一向对他温柔体贴的华阳竟然脑子存在龌蹉的思想,一气之下,扇了他一巴掌,骂了句变态,就衣物不整地离开了,却不料被其他人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不仅学校就连村里都流言蜚语满天飞,身为受害者的他没有经受任何人的责骂,反而得到众人的同情,说谁家的娃如此可怜,然而华阳一家人每天却都要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到了最后因为不能再忍受这窘迫的情境,被迫离开了村乡。
再之后,练月就从没有见过华阳了,好像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似的。
整整三年不见,练月发现华阳的外貌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是五官轮廓更加显明,双眸越发黑浓深邃,往往让人琢磨不着他的想法。
就在练月胡思乱想时,他的视线不知觉无意识地飘到华阳身上,而假寐的华阳或者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开了双眸,突然撞上的目光让练月来不及闪躲,只能颇为狼狈地撇过头,转向窗外。
下一刻他便自我懊恼到,他干嘛如此狼狈地撇过头,当年的事,他并没有错,是的,没有错。是他要这么对待自己的。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正常的的吗?
是伦理道德所不允许的吗?
此时,动车终于开动了,耳边响起了甜美的播报声,练月依旧看向窗外,外面的树木一棵棵飞速地从他身边掠过,他多么希望三年前所发生的事也能像这些飞奔过去的翠木一样,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不过练月又很理智地清楚到,有些的东西是如何也磨灭不了的,这也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所忧虑的。
他的心是慌恐的,感觉三年前那场噩梦又重新在自己的眼前浮现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
练月别扭地走在前方,困难地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摩肩擦踵的人行走着,在他后头被人群挡着去路的华阳停顿了一下,黑浓的眉头微凛,也跟着蔓延在人群之中,无形之间,形成了一条如何割舍也不掉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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