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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He wore black and I wore white.
He would always win the fight.
Bang bang, he shot me down.
Bang bang, I hit the ground.
Bang bang, that awful sound.
Bang bang, my baby shot me down……”
我将喝完的小支□□从车窗扔了出去,Nancy Sinatra唱的《My Baby Shot Me Down》不知循环了多少遍。
终于赶到了约定地点,我停好车进了夜总会,然后随引领的服务生来到某个包间——那是老板的私人娱乐室,并不对外开放。
里面堆满了游戏道具,米歇尔正在全神贯注地玩飞镖。
他的脚边是个火车跑道,在我走进去的时候,仿真火车正从隧道模型中驶出,蒸汽烟囱里竟然冒出一串串气泡。
我咦了一声,米歇尔扬起脸,看见我只身前来,他果然很是高兴地露出两排牙齿。
“稍等?”他摇摇手中剩余的飞镖问询道,在我点头应允后,又转回身子继续。
我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在这空闲中,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在包间里的另一个人身上。
对方靠在球桌边,手指摁着一张多米诺骨牌,亦打量着我。
这人要比我和米歇尔都大。
初看时,生着一股不入流的媚态,一双眼睛含笑带喜,略嫌轻浮。
不过好在大手大脚大五官,尤其个子和米歇尔几乎不相上下,算是形补了气的不足。
虽说不上喜欢,倒也不会格外惹人讨厌。
我这边给他打了个7分,那边米歇尔已经投掷出最后一枚飞镖。
正中红心,他瞟了一眼积分器,得意地笑了。
球桌边那人拍手鼓掌,他这才想起正事,连忙不好意思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来,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我刚站起身,就被米歇尔在肩头猛拍一把,差点没给掀翻。
不过他根本没注意到,大咧咧地揽住另一人,对我说:“这是这儿的老板奕大喜。”
又转向奕大喜:“大喜,这就是郝好,你愿意叫他史无双也行。”
奕大喜在米歇尔掌下向我露出腼腆一笑,我眉毛跳了跳。
米歇尔叫他大喜,这两人似乎比我预想的要熟络。
本来没把他当回事,但顾及米歇尔的态度,我还是很给面子地伸手和他握了握。
奕大喜的手骨节分明,干爽又有力度,每个指甲都修剪地圆润光滑,可以打8分。
就是作风不正派……扣上了来的时候,竟用食指暧昧地在我手心里划了划。
我抬头看他,他朝我眨眨眼睛,按照郝序章的粗话就是——这人浪得可以。
在一闪念间,他又捏住我的手腕,把指尖探入我的袖口。
这还真是“穷心未退,色心高照”,小狗崽子先没学会断掌肖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倒遗传了他的色胆包天。
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了?我皮笑肉不笑的凝视了奕大喜一眼,毫不犹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无辜地摸摸鼻子,也没说什么,不过一转身,竟是去调酒喝了。
我心底冷笑,面上也不自觉挂上了一分煞气。
米歇尔若是了解奕大喜为人,自然不难猜出刚才的弯弯绕绕,何况他揩油还那么明显。
所以奕大喜一离开,他就把椅子向我靠近,低声讨好道:“这人是有些下流,但不值当你生气。”
是啊,再恶的人也遇见过了。
我斜了他一眼,也懒得计较。
没人说话,那个蒸汽火车早跑到终点停止了,一时屋中静地只剩下奕大喜调酒的声音。
再看他不时于调酒台后竖着耳朵等着偷听,我就故意调侃:“嗯,色中饿鬼,做这行倒像是天生有祖师爷赐饭吃。”
这话也算变相试探,果真米歇尔听了大笑,把奕大喜扯过来直奔主题地问我:“那你愿不愿让他也尝尝别的饭吃?”
看我不动声色,奕大喜若有所指地抱怨:“米虽好吃产量低,为求温饱我也愿意改吃面。”
“算哪出呢?”我不咸不淡,与其说我装蒜,倒不如说我是真得被弄糊涂了。
怎么发展下线向来归米家负责。
我和郝序章主要精力放在扩充地盘、拉拢货源和勾结官员上了。
这些米歇尔本能做主的事情,为何还来问我?
除非……我眯起眼睛,除非奕大喜不只满足当下线,他还想直接参与进来。
我看米歇尔的表情,很快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由觉得好笑。
也对啊,奕大喜指不定还把自己当成“二代头目”呢,他这种人肯定不安分只做背景,估计还等着再创他老子当年的“辉煌成就”呢。
不过他或许是有些闲财,但没人带他的情况下,料想他事事不得其门而入,无论如何也玩不转。
断掌肖都退隐多时了,道上再敬他三分薄面,也顶多井水不犯河水,不去主动招惹便是。
至于断掌肖这块敲门砖还好不好使?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钱大家赚,这个大家的“大”,可得仔细琢磨琢磨……
从来树倒猢狲散,剩下的想要自力更生,先得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重。
若是腰不够人臂膀粗的,早晚还是要去抱别人大腿当小弟。
奕大喜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他以为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分碗羹呢?
“为什么?”我嗤笑,摆出一张晚娘脸:“你有什么筹码和我做生意?”
这还是委婉地说,没米歇尔在场,我会直接问他哪儿来的资格和我谈。
可米歇尔正要开口替他回答,却被站在一旁的奕大喜自己给抢了话。
“人都说我除了好色半点不像断掌肖的儿子,弄不好就是个野种。”他盯住我,勾起半边唇角,意义不明道:“可你和郝序章一模一样,都那么狂妄自大。”
米歇尔怕我动气,连忙挡在我们两人之间。
但我还是被激怒了,我面有不善地看向奕大喜,他挑眉朝我笑。
“看来你和郝序章更熟悉,不如你去问问,看他肯不肯收了你。”片刻后我凉凉开口,不愿再继续纠缠。
米歇尔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之前的谈话,仍试图把话题扭转回“要不要接纳奕大喜”这上面来。
“大喜虽然没货源,但也不是没有半点优势可言。”他业务推销员一样向我宣传奕大喜的好处:“他提出了很多新的销货方案,例如在这家夜总会……”
我打断他:“那在我们自己的场地也可行。”
“但是……”米歇尔还想说什么,我早已经不耐烦。
“今时不比往日,上边的风声一天紧过一天,处处要小心谨慎。”我瞥了一眼奕大喜,毫不留情道:“钱是要赚,但完全没必要和一个门外汉合作,简直浪费时间。”
米歇尔看我说得义正言辞,没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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