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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扩大(上)
丹阳回到家时,末寒正坐在沙发上发愣,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茶几,电视上闪烁着无聊的广告。这是和末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末寒有时间而没有去接她。丹阳心中有疑问,还有一丝怨气。
换好拖鞋,走到末寒身边,握起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丹阳挑起眉梢看着沉默的人。
末寒一直在思考如何和丹阳说这件事情,一个当过特警的罪犯远比其他罪犯要恐怖的多,何况范德贵还是在□□上混了很久的惯犯。
再隐瞒和坦诚之间,末寒选择了缄默。
“丹阳,”末寒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因为心中的忐忑,交叉的双手无规律的相互摩擦着,“以后,离齐朗远一点。”
丹阳更加不解:“齐朗?齐朗他怎么了?”
“没事。”末寒换上了轻松的表情,“就是想起来说一下。”
丹阳对她这种搪塞的态度十分不满意,拍了下末寒的大腿,道:“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没事么。”末寒笑嘻嘻的说,就要吻丹阳。
丹阳一下推开了末寒,她最讨厌末寒这种敷衍和隐瞒,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瞪着末寒:“说。”
末寒出了口气,撇撇嘴,心中恨自己怎么就说了让丹阳离齐朗远一点,以丹阳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她还怎么隐瞒啊。可是不隐瞒的话,丹阳肯定会为她提心吊胆。想到这里,末寒用力摇摇头,她不能让丹阳为她担心,事实的真相,还是等到事情解决以后再告诉她吧。
“得了,看你那关心的样子,”末寒装着抱怨,“他最近摊上了件麻烦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车都被人炸了,你离他远点。”
“曾经,齐朗也对我说离你远一点,我没有答应,”丹阳不敢相信的看着末寒,仿佛眼前人是那么的陌生,“他的理由和你一样,我没有答应。现在,我也不会答应你。明天,我就去看他。”
“你敢!”末寒第一次梗着脖子大声对丹阳喊道。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丹阳眼睛眨都不眨的说。
末寒心中满是担心,心乱的无法发泄:“丹阳,我说真的,你真的不能离他太近,他……”
“你是不是害怕我再和他在一起?”丹阳凝视着末寒的眸子,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笑了。菊花从窝里出来,好奇的眯着瞳孔望着丹阳。
末寒狠狠吐了一口气,抬起头,晃着脑袋问着丹阳:“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信不过你的人?”
谈话进入了僵局。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谁屈服。就像是两只打架刺猬,你一下,我一下,看谁先把谁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我告诉你,我和齐朗现在就是很普通的朋友,麻烦你不要用你那小肚鸡肠去揣测我!我受不了!”丹阳被点燃的怒火燃烧了理智,“你还想要我怎么做!要我放弃我的朋友?我已经为你失去我的父母了!”
“我只是不让你去见齐朗,我过分?他现在被卷入了事件中,你去了就有危险,我是为你好!”末寒也愤愤的开口,身子因为激动而筛糠般颤抖着。
“林末寒,我真想不到你那么自私,”丹阳把手中的包狠狠摔到沙发上,“齐朗有事,你就可以不管?还让我不要管?!你做人怎么能那么自私!”
似乎怎么说都说不清了,末寒感觉自己掉入了黄河中,怎么洗都洗不清了。百口莫辩带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她闭上了眼睛,背靠着沙发,喘息着。
“我自私?”末寒笑着问,眼角闪现了泪水,“是啊,我真自私。”
丹阳望着这样的末寒,心中难过起来,然而气仍在心间,她说出的却是更伤人的言辞:“林末寒,你不自私?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要占有我!林末寒,我永远不会是你一个人的!”
“是啊,我想占有你,我就是那么自私,”末寒红着眼睛笑,“那好啊,你去找齐朗啊,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去吧,看他愿不愿意成为拥有你的许多个人中的一个啊!”
“你……不可理喻!”丹阳咬着牙,说完后走进了卧室,用力关上了门。关门声把出于发呆状态的菊花吓了一跳,竖起了毛,喵喵的叫着。
“我不可理喻,那你别理啊!走啊!”末寒捂着心口喊道,这句话一出,伤的何尝不是她自己。
喊声过后,客厅一下寂静起来。末寒抚上自己的额头,指尖的凉意让她慢慢冷静下来,木然的望着紧闭的房门,上唇被咬出血了都浑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打开,丹阳拎着个箱子走了出来,压根不看末寒一眼,径自换了鞋,出门。直到听到那巨大的关门声,末寒才敢把眼中的泪水落下去。菊花在末寒身边蹭来蹭去,似乎是懂得末寒是真的伤心了。
这场争吵,不是不可以避免。末寒是故意的把战火扩大了。她太了解丹阳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看似柔软,爱哭鼻子,其实内心强硬,决绝起来,便是真的决绝。把丹阳逼走不是末寒本来的打算,可是争吵时,她想到了齐朗那句“你这样迟早会像我一样,失去最爱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倒不如这样让她离开,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把事实告诉她。只是,纵然知道自己是故意的,纵然知道这样才是对丹阳好,可疼痛就像是手心活生生被剥离一样,血淋淋,让人痛不欲生。
末寒站在窗户边上,抱着在自己怀里窝着的菊花,看着丹阳一个人拖着箱子,打了一个电话后,整个人坐在了道沿上,蜷缩着。她的心随着那小小的身影而隐隐作痛,但她告诉自己不能下去找丹阳。菊花一动不动,任末寒把它抱紧。
丹阳被一辆车接走了,来人是她的父母。
丹阳真的走了。
末寒恍恍惚惚的从厨房走出来,空气中仿佛还存在着丹阳的气息,她伸出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了。露出一个笑容,笑着笑着,哭了。
泪如泉涌。
她已经无法回头。
“丹阳,一定要原谅我……”
李敏的葬礼是秘密举行的。李忠诚一夜之间白了头,眼中含着泪水。葬礼十分简陋,没有发丧,直接下葬。齐朗不顾一切的抢过骨灰盒,抱着它大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李忠诚一夜之间白头,在末寒和郑博安的搀扶下才勉强站得住。
末寒茫然的看着哭泣的人,恍惚中仿佛他们是为自己送葬一般。她转过头找丹阳,却没有丹阳的影子。郑博安扯了扯末寒的袖子,末寒才回过神来。
若是我死了,你也会这样为我哭泣么,丹阳?
参加完葬礼的末寒没有回家,她去了季思迪的公司。前台的女孩给季思迪打电话询问,季思迪觉得奇怪,这还是末寒第一次主动登门。
得到放行令的前台女孩客气的让末寒上楼,还告知了具体的路线。
光亮的落地玻璃被阳光穿透,照射在立式书柜上。季思迪晃着笔杆,坐在黑色的老板桌前,思索着末寒前来的原因。
敲门声有规律的响起,一秘进来告知她末寒来了,她点点头。一秘做了个“请”的手势,给末寒让了路。倒了一杯茶递给末寒后,一秘有眼色的离开。
末寒一进门,季思迪就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末寒假装看不到季思迪那好奇的眼神,活动了下肩膀,幽幽道:“你这办公室还挺大。”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说这句话而来的。”季思迪白了末寒一眼,“怎么几天不见,变成猫科动物了?”
“什么?”末寒不客气的坐到了季思迪对面。
“熊猫啊。”季思迪嘴角泛起了个小小的弧度。
“嗨,咱俩彼此彼此。”
季思迪手上晃动的动作停下:“你要再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逐客了。”
“别。”末寒坐正了身子,搓搓手,“这次来,是请你帮我派人保护下丹阳。”
季思迪多年来养成的处变不惊的习惯让她表面没有什么波澜,只有那好看的眉毛微抬了一下:“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不说不行么?”末寒挠了挠脖子,看着季思迪。
季思迪耸了下肩膀。末寒知道是不得不说了,于是竹筒倒豆子般讲明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末寒的讲述,季思迪一只手撑住下巴,在柔和的阳光下沉思着。末寒盯着大堆文件后的季思迪,有些不耐烦。
“你到底同不同意啊!”末寒实在是心烦意乱,失去了惯常的冷静。毕竟,要累及的是她的爱人。
季思迪沉吟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我是警察,我当然可以保护好自己。”末寒立马回答。
“我会派保镖去保护丹阳,同时也会和程总商量,对你加强保护。”季思迪不紧不慢的说道。
末寒攥起了拳头:“不用找程阿姨!我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季思迪有了笑意,笑意中带着寒气:“你以为我是为了你?你要出事,伤心的是外婆!”
季思迪一记绝杀将末寒KO。末寒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反驳。
侧眼瞧着末寒,季思迪站起身,笑意已经敛去:“看来,又要麻烦我那冷血的妹妹了。”
“你有妹妹?怎么从没听你提起?”末寒一脸不爽。
“我妹妹小我六岁,但是手段不逊于我。”季思迪背对着末寒站在落地窗旁边,“她自小被父母送去学习搏斗,现在有着自己的势力,主要从事的就是商业间谍活动,不然你以为这个公司怎么会运行的这么顺利?”
末寒呼了一口气:“这些我不懂。”
“我的保镖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要找好的保镖,还是要靠她。”季思迪淡淡的说着。
“不管你们谁都好,万事拜托了。”末寒挥挥手,站在门口就要走出去,一开门,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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