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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不久,末寒从厨房端出一盘看上去还不错的西红柿炒鸡蛋,放到茶几上。
“刚刚出去买菜,结果听到某人自杀的消息,菜也没买成,家里就只有西红柿和鸡蛋了,凑合一下吧。”末寒自顾自的说着,又进厨房拿出了两碗白粥,“出去之前熬的,吃饭吧。”
丹阳接过筷子,盯着菜一动不动。
“嗯?大小姐,你不是怕我给你下药吧?”末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你确实是个美女,姿色不错,秀色可餐~”
“你到底是警察还是痞子?”给末寒一个白眼,夹了一块鸡蛋,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遇到坏人就是警察,遇到美女就是痞子,”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丹阳挤挤眼说道,“怎么样,菜的味道还不错吧?”
菜炒得确实很好,虽然只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丹阳看不惯末寒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于是换了话题:“你自己住?”
“嗯。”
“父母家人呢?”丹阳看着已经吃完一碗饭的末寒问道。
末寒顿了顿,抓了抓头:“我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因车祸去世了,父亲在六年前执行任务时因公殉职了。”
吃惊的望着没有表情的末寒,吞咽的动作停滞:“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你干嘛这样啊,”末寒笑了笑,“死生是注定的,但是他们给我的爱却不会消失,不是么?”
眼前这个人,真正的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丹阳生硬的微笑,点点头。
吃完饭,末寒让丹阳看电视,自己则去洗碗。丹阳在客厅无意识的换着频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很离奇,自杀,被救,认识这个林末寒……
“怎么,电视不好看?”洗碗出来的末寒见到双目无神、发呆神游的丹阳,坐到她身边问道。
“嗯?哦……”丹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想了一些事情。”
“累了吧?你是要回家还是,”末寒轻声询问,有些犹豫,“还是,留下?”
研究生二年级,周六和周日是要上课的,所以周末从来不回家,今天是周六,现在回家的话,父母一定会怀疑;回宿舍?对,还是回宿舍吧。
“留下吧。”没有等到丹阳回答,末寒先做了决定。
丹阳摇了摇头,对上末寒清明的双眸:“谢谢,不过我还是回宿舍吧,离这里没有多远的。”
“宿舍有舍友么?你确定你不会再做出什么傻事?”末寒将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抵住下巴,侧过脸,直视丹阳。
“我不会了。宿舍有舍友的。”咬了咬嘴唇,面色因羞愧而红了脸。
“那……我送你。”八点半的十月,天已经沉入了黑暗之中。
丹阳起身,不作答,算是默许了。其实,她和末寒都明白,屋中的气氛总是有些怪的,纵使两个刚刚认识的人能像老朋友一样互相聊天吃饭,但是也都选择了对那个吻避而不提。
搭出租到了丹阳所在的学校,站在气派的学校的门口,末寒耸了耸肩膀:“丹阳,我能进去看看么?”末寒不知为何对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名校产生了兴趣。
“当然可以啊,我带你转转?”丹阳一口应下来。
“谢谢。”
一同进了学校,末寒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图书馆好气派啊!”
“这条路叫博文路?”
“绿化真不错!”
末寒不时的发出感叹,路灯下的她更像是一个孩子。
“末寒,”既然林末寒叫她丹阳,她这么叫她也是可以的吧,“第一次来这里?”
“嗯。说来也不好意思,虽然一直想来瞻仰,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仍然是东张西望的,但回答却不含糊。
林荫路下,自习归来的学生三五成群,有些低声细语,有些则高声放歌,校园也因此显得生机勃勃。
“那边是湖么?”两人沿着博文路走着,悠长的路与另一条的交叉点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
“是啊。”月光下的湖别有一番味道,只是在丹阳眼中却有些苦涩,曾经她也和齐朗也像现在的这些情侣一样,牵手坐在湖边的座椅上谈着工作生活,说说笑笑,而现在……自嘲地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不自觉的摇摇头。
“那,我们去湖边看看?”虽是用问句,但是不等丹阳答应,末寒就拉起了她的手,向湖边走去。她林末寒可是刑警,丹阳的举动她看的一清二楚,不知为什么,竟然就这么冲动的拉着她走,末寒不认为自己是个冲动的人,尽管遇到案子会不顾一切,但是也会冷静分析对策,而面对这个女孩,似乎一切都变了,那个吻,还有现在的牵手……
丹阳左手一暖,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嘴角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轻轻上扬。
两人来到湖边,恰好一阵风吹过,月亮的光辉在水中摇晃。末寒张开了双臂,仰头大喊道:“清风袭来,水波不兴!”
丹阳被末寒的“雅致”逗乐了,掩着嘴偷笑。
“你笑什么啊?”收了双臂,侧目看着一直窃笑的人,故意撇撇嘴,装作生气,道。
“你以为你在游船啊,站在这儿,傻不傻?”
“唔……”挠了挠头,周围的目光是多了点,于是弓起了身子,低声说道,“我这也是因为眼前有美景,身边有美女啊……”
“我带你在这里转一转?”想早点脱离众人的瞩目,丹阳对着满是狼狈的末寒道。
得到了台阶,末寒立刻一脸笑容,连连点头:“好好好。”
说是转,无非就是沿着湖压马路而已,碍于两个人现在这朋友不算朋友,陌生人不算陌生人的不尴不尬的关系,两人虽是并肩而行,中间却依旧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哎,那不是你们宿舍的李丹阳吗……”声音不大,却足够令丹阳和末寒听到。
“你认识她?好像就是她今天去跳楼了,我可是警察,今天我还在楼下维护秩序呢……”一个男声,低沉的嗓音却让人听起来觉得刺耳。
“是情伤……”这次是另一个声音,充满了不屑,“肯定是被甩了,她是我们宿舍的,我知道……”
末寒听着三个人的对话,挑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牵起了想要逃离的人的手,大步跨到议论的如火如荼的人的面前。
“各位弟弟妹妹在说什么啊?”压低了嗓子,保持着无害的笑容。
“说李丹阳……”其中一个方块脸被帅气的脸庞吸引,刚欲回答,看到丹阳的瞬间便愣住了。这个方块脸正是丹阳的舍友,因为她家不在本市,平日丹阳对她照顾有加,有时帮她打水打饭……
丹阳盯着方块脸,方块脸上的惊讶看在她眼里变成了嘲讽,人心隔肚皮,没想到,自己的舍友会在背后如此说自己,没有失望,只有心寒。刚刚想走开,就是不想让两人以后难相处,不想被末寒拉住,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末寒不再理睬方块脸,转而将目光放到那个男生身上,心里冷哼一声,眼前这个男生不就是今天在楼下阻拦自己的那个警员么,真想不到,作为一个头顶警帽,身着警装的人,脱了一层皮以后,竟然和三八一样议论别人的是非来哗众取宠!
收了嘴角的笑容,偏着头看着警员,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呦,警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警员打量着末寒,终于弄清了她是谁:“你,你是那个……”
末寒似笑非笑的逼近一步:“警员先生好记性啊,今天下午只见了一面就记下了我?”
警员看着末寒,背后泛起了一层汗,这气场太大了吧:“哪里哪里……”
丹阳不知末寒的意图,拉了拉末寒的衣服,末寒转头对她一笑,示意她放心。
“不过,警员先生眼力也不错嘛,今天在楼下维护秩序,竟然能看到楼上的人?!”语气冷了三分,眼神也变得凌厉。
“我,我是听同事说的,这个女生和同事说的太像了……”警员被骇人的眼神吓得不轻,供出了事实。
末寒在心里连连摇头,作为警察,竟然连为当事人保密的基本原则都不到!
“且不说丹阳不是那个跳楼的女孩,就算是,警员先生也不该成为八卦发源地吧?”故意的调侃,带着讽刺意味。
“我……”
末寒冷笑,站直了身子,义正词严:“请警员先生记住自己是一名警察,不是八卦记者!把自己饭碗砸了是小,别让整个人民警察都跟着你丢脸!”
警员完全被震摄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止住垂下的头颅,似是在忏悔。方块脸也被发生的一切吓傻了,呆坐在长椅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另一个女生,马尾辫,带着眼镜,她一下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男朋友!你怎么知道李丹阳不是那个自杀的人!”
末寒瞥了瞥那个警员,拉住了丹阳有些发冷的手:“这个,你问你男朋友吧。”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可怜的小警员身上,警员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她,她是刑警,是她救了那名自杀的女孩……”
一切水落石出,又是沉默。末寒点点头,拉起丹阳离开是非之地。逛校园的兴致一下没了,末寒牵着丹阳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博大的校园为什么不能给学生博大的胸怀呢?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做不到的话,至少不要让别人发现吧……
“那个,末寒,谢谢你。”不知不觉,两人又回到了校门口,对面而立。
丹阳有些拘束,末寒则是很随意的笑了出来:“嘿嘿,丹阳,你要怎么谢我?”
丹阳望着笑得灿烂的末寒,自己没有一点笑意,一天之内,经历了自杀到被朋友背叛,她怎么笑得出来。沉默无语。只能侧过脸去,校门口车来车往,人进进出出,彼此擦肩,却不曾为谁停留一秒。
体谅丹阳的心情,但是却不能看到丹阳脸上那么悲伤的表情,一个那样单纯美好的女子身上不该是那样的忧伤……末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自己想要保护这个女孩。行动先于了思维,她抱住了丹阳,双手抱住她的腰。轻声安慰着:“不要想了,好不好,都会过去的……”
丹阳有一瞬的吃惊,可是这个柔软的怀抱给了自己莫大的安心,那人的话就像是清风,吹走了阴霾。把头埋在末寒的肩上,闭着眼睛,告诫自己,坚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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