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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者自清(二)
毕相宁背着一捆柴火回到屋中已是酉时,天色有些昏暗,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本书,随后点燃了蜡烛。
快要入冬了,最近要多备些柴火,还要准备来年的考试,毕相宁苦笑了一下,自己二十四岁了,仍旧考试无果,落得乡人嗤笑,不由得来这深山,种田读书,以备来年。
窗外满树黄叶在半个夕阳的照射下流露出些许凄凉,不由得让毕相宁心生惆怅:
“早秋惊落叶,飘零思客心。
翻飞未肯下,犹言思故林……”
毕相宁叹气,又是一声苦笑。
毕家几代贫农,毕相宁的父亲却执意送毕相宁进学堂读书,贫穷作弄,如今毕家人只剩自己一个,毕相宁却仍旧未题名入弟,了却父亲遗愿,每念及此,内心悔恨不堪。
等冬天到了,就囊萤映雪吧。
毕相宁为节省粮食早已舍去了晚饭。天气微凉,毕相宁欲起身关窗。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闪进屋内,毕相宁连忙慌神回头,只见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毕相宁?”
“是……”
“说,锦囊在哪里?”黑衣人颤了颤手中的剑。
毕相宁吓得胸口起伏剧烈,哆哆嗦嗦地说:“什么锦囊?我不知道……”
“少装蒜!”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剑,“不说就杀了你。”
“我真不知道……”毕相宁只觉脑袋一热,继而便是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似乎已是早上,毕相宁起身,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桌边坐着一名青衣男子。
“你醒了。”男子往杯子里倒了杯水给毕相宁,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青衣男子放下水杯,“昨晚上的黑衣人已经被我杀掉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住,否则那些人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是因为什么锦囊?”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来救你的,”青衣男子转过头,背着光只能看见一片黑,黑暗中微扬的眼角,“我是来杀你的。”
毕相宁又是一惊,往墙根退去。
“放心,我现在不杀你。”
“你也要找什么锦囊?”
“不,”青衣男子起身拿起桌上的剑,“我要带你走,自会有人杀你。”说完抓起毕相宁的手臂飞出窗外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黑色骐骏已经飞奔了五个时辰,毕相宁在青衣男子身后坐得有些累,微微倾了倾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
“你干什么!”青衣男子一声怒喝。
“我,我没干什么啊……”毕相宁吓得往后靠了靠。
也许是觉得自己失态,青衣男子收了收语气,说:“前面不远处就有家客栈,你应该累了,我们去休息下。”
毕相宁只觉得一阵凄寒,明明是带去杀自己的,居然还让自己休息,自己也是愚蠢地跟去等着被杀,最后死都死得不清不楚的,太奇怪了。
“到底为什么要杀我,总得让我死的有个理由吧。”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毕相宁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只是奉命带你回去,至少你回去了不一定会死,但是不跟我回去一定会死。”
“那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毕相宁突然觉得,也许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比较正确。
“随你自己认为。”
“你叫什么名字啊?”毕相宁抓了抓青衣男子的衣角。眼前之人应是习武,但骨架却比自己小,自己这么抓着他还真是有几分别扭。
“乐天。”
“哦,我叫毕相宁。”
乐天没有理会他,加快了马力,不一会便有一座二层建筑映入眼帘。
“今晚现在这里休息吧,我去要两间房。”乐天栓好马径直走了进去。毕相宁只觉得想好好观察一下乐天。
傍晚时分,乐天敲开毕相宁房门:“吃晚饭了。”
“哦,你吃吧,我不吃。”
“为什么?”
“我没这习惯…”毕相宁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不吃午饭确实很久了。眼前的乐天却面无表情:“我不管,我奉命一日三餐要照顾好你,少一顿都不可以。”说罢,便抓住毕相宁的袖子向下走。
晚饭间二人没说一句话,毕相宁觉得气氛很局促,连忙吃完饭说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外面比较危险,后院转转吧,我吃完了过去。”
毕相宁看着乐天细嚼慢咽的神态不禁嘴角抽搐,大哥,要真有来杀我等你吃完我都腐烂了吧。
话是这么说,毕相宁还是起身走入后院,院中空旷,稀疏有几根发黄的枯草,还有一棵看似弱不禁风的小树伸着手臂一般的光秃枝桠,看得人心生怖意。
毕相宁一阵心寒,转身想回房休息,此时一个与昨晚穿着相同的黑衣人降落在他面前,手中拿着银色铁索。毕相宁惊恐,向后退去,只听见身后一阵窸窣,然后也是哗啦啦的铁链声。
“居然连索魂二老都出动了,看样子这次规模不小啊。”毕相宁抬头,乐天正坐在房顶上,双腿垂落,头发在风中轻轻飘扬。
“什么人?”毕相宁身后人喝道。
“放心,我打不过你们。”
“算你识趣。”毕相宁身前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但我只要不让你们带他走就行。”毕相宁一颤,只见乐天如箭一般飞身而下,冲向眼前拿着银色锁链的黑衣人。
毕相宁只觉得身后一阵疾风吹过,另一个黑衣人冲到身前共同战斗。
“一白一黑,”乐天一个跟头反身落在地上,“看样子是要认真点了。”说罢双手一抖,袖子中出现了两根拐。
“流云拐?你是乐知命?”银链黑衣人明显有些吃惊。
“下次见面再告诉你。”乐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直取那人喉咙,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乐天左手的拐被黑色铁索牢牢缠住。
“呵呵。”乐天以黑链人为圆心如圆规一般化了一道弧线,右手伸出用拐继续攻击白链人。
“这个距离根本攻击不到啊。”
“呵。”乐天轻笑。银链人突然低头一看,胸口下方有一道大大的血口。
“你……”
“不光你们会用链子。”乐天屏息聚气,将真气游走在左手,一发功抖开了黑色锁链。双手一抖,拐的末端居然垂下两条带尖的链条。
“哼,你师父难道没告诉过你,看见索魂链要绕着走么?”黑白链二人不屑一顾。
“说过,所以我现在要走了。”乐天轻功运出,移步吓得坐在墙根的毕相宁让他上背,“抓紧我。”准备越墙逃跑。
突然乐天觉得身后一股强烈的真气袭来,几乎封锁了乐天所有的逃逸路线,只留下一个方向,乐天知道是敌人全套但仍想奋力一搏,毕竟另寻他路只会被真气大中,他的任务是保护毕相宁毫发无损的回去。
乐天朝唯一的方向冲去,令他欣喜的是居然无人阻挡,一下放松了警惕登上墙头。
“呃!”乐天面向墙外,突然感觉双手被束缚动弹不得,回头一看,黑白两根铁索紧紧困住了乐天的双拐,而背上的毕相宁不知何时被真气打昏。
突然一下子,额头一股热劲的掌风拂过,乐天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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