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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田知一回到宾馆,立马收拾好行李,让宾馆帮忙定了当天下午飞往西藏的飞机票,然后打电话给林先平,约了他立刻见面。
林先平赶过来见到田知的时候,大吃一惊:“小知,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去哪?”
田知让他坐下来,捡一些能说的大概告诉了他,又说:“我想到西藏走一走,之前就准备要去的,只是提前去而已。”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林先平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小知,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是真心的,为什么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先平,我不知道顾行到底什么身份,很明显我要真的待在他身边,肯定会有一堆麻烦事,我现在只想过平静一点的生活。他那样的人,不是我要得起的。”想了想,她才低垂了眼睛说:“先平,我现在并不期待爱情,甚至……很害怕!”
林先平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
她刚经历一段痛不欲生的婚姻,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面对这段可以预见伤害,却看不到结果的爱情奇遇,抗拒不过,她直觉就是逃,逃得远远的。
“无论到哪,记得给我报平安,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吧。几点的飞机?”
“我马上得走了。你小心点,最近就不要去NIGHT了。”田知叮嘱他。她不知道顾行对她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但是她知道NIGHT是他的大本营,只要林先平不去那里碰到他,估计都不会出什么事。
等到林先平送她上了飞机,田知关掉手机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拔了电池,抽出手机卡,顺手就放进了背包里,这张卡或许不会再用到。她想起顾行暴怒的脸孔,哆嗦了一下,庆幸自己不用面对他的怒气。
她不知道,没多久她将不得不主动去承受顾行滔天的怒气。
林先平最近焦头烂额,他的公司贷款银行不知道怎么突然不计赔数倍违约金的代价都要毁约收回贷款,几百万的流动资金将要在十天后被抽出,如果他不能在这十天内寻找到新的贷款银行,届时公司将会陷入瘫痪中动弹不得。他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平时有来往的银行,想约谈贷款事宜,可是人家一听说他的名字,别说下放贷款,就是面都不给见。后来还是有个平时走得比较近的银行经理告诉他:“你得罪的那个人来头太大,找谁都没用,现在没人敢动。”
林先平待在办公室里,看着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亮起,他已经坐了很久了,手里的烟头早就自己熄灭了。他想起下午那通电话,心里更烦躁起来。
他没想到顾行的来头这么大,更没想到他对田知是这么的势在必得,居然不惜动用北京这么多家银行的力量逼他说出田知的下落。此时距离田知离开北京已经一个星期了。
要他说,顾行即使没有那样惊人的背景身份,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早在田知离开的第二天,顾行就找到他问田知的下落,他拒绝了。从那天,顾行就开始了行动,却一直没再找他,给他一个星期,让他想尽了办法,明确意识到他要真的想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这才又给他电话。这份忍耐和考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想起那把冷漠、气势强硬的声音,林先平心里忍不住叹了声。
“我是顾行。田知在哪?”顾行完全不跟他客套,直奔主题。
林先平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顾行,田知不适合你,你放过她吧。”
“适不适合还轮不到你来说。”顾行冷冷地回道。
“你能爱护她多久?她这两年很不容易,现在只想过平静一点的生活,这些你能给吗?”林先平怒问。
“这是我们的事情,不劳你费心。”顾行不耐烦。
这样横行霸道的顾行,林先平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有叹气:“她经不起折腾了,你好好对她吧。”又自嘲地笑了笑“下次,下次她绝不会让你抓住这样的把柄要挟她,她会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她在哪?”顾行咬牙问道。
“西藏。”
“具体地点。”
“这个我真不知道,她只在抵达西藏那天用当地固话给我报了平安,她没用手机,我也不知道她到哪了。”
顾行嘲弄地笑了:“三天内,你可以不告诉她你的现状,只要你舍得这些年的血汗!”说完就挂断了。
顾行说对了,他真的舍不得这些年的血汗,放不下公司一百多人的生活活计。
杨艳开门进来,把外卖摆到林先平面前,心疼地抱了抱他说:“先平,天大的事也得吃了饭再说。”
林先平默默地抱着她,这些天妻子也没少遭罪,陪着他找人,找关系,真的很对不起她。
“先平,要不,告诉田知,让她回来吧。”杨艳说,许久,林先平才轻轻嗯了声,顾行的怒气只有田知可以抹平了。
正准备吃饭,林先平的电话就响了,他复杂地看着手机,许久才接起来说了声:“田知……”电话就被杨艳抢了过去。
杨艳早就发现自己老公对田知莫名其妙的维护,这种维护程度已经让她有点心惊。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是知己关系,清清白白,但是不可否认的,林先平为了田知的幸福真的可以做到牺牲自己的地步。
她不能再让他去为田知承受自己不该承受的。
“田知,我是杨艳,我想,你最好尽快回北京来。”
田知急怒攻心,订了当晚的飞机直接飞回北京。见到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林先平,田知真的很内疚。杨艳客气地请她进去,把这一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一遍。田知再三道歉,带着满心的歉意住进宾馆。
把之前被她顺手放进背包的手机卡找出来,装上,田知调出顾行的电话,忐忑不安地拨响。
田知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顾行正和彭小戈他们几个在私人会所玩斯诺克。他这几天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暴戾,彭小戈他们都不敢惹他。
顾行直起身一手执杆,一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知了”两个字的时候,他双眼一眯,这几天一直上升的暴躁忽然到了极点,他努力忍着,许久才按了接听键,也不出声。彭小戈几个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猜到是谁的电话了,大家都静了下来。
“顾行,呃,我是田知……”那头传来她忐忑不安的声音,顾行要极力忍耐才能抑制住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她的念头。
“有事?”他的话冰冷到了极点。
“呃……”田知顿住,又赶紧接上:“我在北京。”
“知道了。”顾行按断电话,俯身提杆砰的一声击出去。大家看着这样冰冷中充斥着狂躁的顾小四,都深刻明白了一点,顾小四这次是认真动了心了。
田知呆呆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苦笑。怎么办?现在他要是不稀罕她了,她要怎么求他放过林先平?
她捏着手机反反复复地调出顾行的电话,又不敢贸然再打过去,可是不打,林先平那边又等着救命,她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转着圈。
顾行因着心里滔天的怒气挂了她的电话,却是笃定她还会再打过来的。谁知,过了半个小时,他的手机还是静静地躺在他裤兜里,他本来因为终于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平息下去一点的怒气又蹭蹭地往上飙,一身的暴躁无法发泄。彭小戈看到他像个困兽般,不由叹气:“小四,我说你要真在乎,她都回来了找你了,自己找个台阶下得了,还作什么?”
“滚你妈蛋!”顾行不耐烦地吼。
又过了好半晌,他的电话终于又响了。顾行拿出手机,看到“知了”勉强定了定神。
“顾行,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见你。”田知飞快地说,深怕他又按了电话。
“我和朋友在玩斯诺克,你要不要过来?”顾行冷冷问道。
“呃,那算了,我就不过去了。”田知直觉回绝,那么多人她要怎么说他们的事?“我……”她刚想说我晚点去找你,话没出口就又被按了电话。
顾行狠狠地把手机甩到沙发上,吓了所有人一跳。就是到了现在她还是要拒绝他,这回他真的是暴走了。
彭小戈看到顾行扔了手机就甩门出去了,又看了看沙发上完好的手机一眼。顾小四就是气成这样还是不舍得骂那个女人一句,甚至不舍得摔了手机。他这不是明摆着还等着她的电话呢嘛!
没想到这回电话倒是很快又打了过来,坐在沙发上的燕子看到手机屏幕的字,头脑一热就拿了过来准备接听。这些天,她看着顾小四为那个女人动用了家里的权力去对付那个女人的朋友,看到他为了等她的消息狂躁暴戾,她都不知哭了几回了。如果能在这时候他们还没成的关头下点绊子,说不定就真的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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